我們大概要困死在這裡了!
天大亮了。但是陰測測的,似乎要下雨了。朱小葵睜開惺忪的睡眼,想伸個懶腰,但覺察到自己的肩頭好沉。她側臉一看,唐端的頭正倚靠在自己肩上。她小心翼翼的挪動他的頭,生怕驚醒了他。
「拜託,千萬不要下雨。」她見天色陰沉,好像隨時都會下雨,心裡不免擔憂起來。如果下雨,那麼他的傷口就有可能感染。她一臉憂慮的望向他受傷的腿,此時忽然驚覺,她居然第一個想到的是他。
「咕嚕——」她的肚子叫起來,也難怪,這麼長時間沒吃飯了。可是,這陷阱裡除了那匹死掉的黑馬,再無他物。難道吃馬肉,喝馬血?她自嘲的笑了笑,扭頭見唐端還在睡著。
雨,就在這時,無情的落下。朱小葵忙用狐裘遮住了唐端。
「比我還能睡。」朱小葵噙了一抹笑。在這麼惡劣的條件下,除了她朱小葵,居然還有人能睡得這麼香甜。
「喂,天亮了。」朱小葵輕輕的搖了搖他。
唐端一動不動。
「王爺,醒一醒。咱們要想辦法出去。」朱小葵手上用了一些力。唐端依舊不動。
「王爺?王爺!」朱小葵慌了。難道他死了?
「王爺,你,你別嚇我啊!」朱小葵哆嗦著,伸出一根手指,試試他的鼻息,感受到他依舊有呼吸,心裡稍稍安慰了點。她又摸了摸他的額頭,觸手一片滾燙!
「糟了,一定是傷口感染,引起發燒了!」這可怎麼辦?如果再不救治,只怕、、、、、、下雨了,更不會有人經過這裡了。不知道唐恬他們會不會來找他們?
朱小葵一瘸一拐的站起來,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她把手放到自己的嘴邊,擴成喇叭狀,對著陷阱上方大叫:「喂!有人嗎?」
「救命啊!有人嗎?」回答她的是雨聲,是風聲。她低頭焦慮的看著他毫無生機,慘白的臉,心頭有絲絲疼痛。
「有人嗎!救——命——啊——」還是沒有任何響應。朱小葵好失望,蹲下來抱著自己的膝蓋,嗚嗚咽咽的哭起來。
「好吵。」唐端不滿的擰起好看的眉。他做著冗長的夢,就是睜不開眼睛。若不是朱小葵在耳邊聒噪,他還會繼續睡下去。夢中,有一抹熟悉的影子,轉瞬即逝。他追尋著,卻空空茫茫。心,好痛。
「你醒了!感覺怎麼樣?腿痛不痛?」朱小葵一陣欣喜,忙急切的問他。
「你發燒了,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她終於鬆了口氣。
「你,真吵。」唐端有氣無力,俊逸不凡的臉上,呈現病態的蒼白。只有那雙幽黑的轉動的眼珠,讓人感到他還活著。
唐端看著她,臉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灰塵因為液體的沖刷,一道一道的掛在她的臉上,十分滑稽。他忍不住,笑了。
「你,你居然還笑?」朱小葵訝異不解,絕望難過的低語,「王爺,我們大概要困死在這裡了!」
她低下頭,雨水從發上滴落下來。好冷!她凍得一哆嗦。「過來。」唐端把狐裘掀開,示意朱小葵躲進來。其實,狐裘也已經濕得差不多了。
朱小葵遲疑了下,還是乖乖的擠到他身邊。
雨不是很大,但是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要不了多久,這個陷阱就要蓄水了。等水蓄滿了,他們就會淹死。她和水,緣分不淺。若能活著出去,看來得找人卜一卦了。她自嘲的想。
肚子又咕嚕了,或者根本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餓死了。她這倒霉催的,難道就這樣死了?死,或輕如鴻毛,或重如泰山。那,她這樣的死,算什麼?給王爺陪葬?
唐端努力的睜開眼睛,見她表情灰敗,像蔫了的苗木,心裡有絲不忍。
「我們不會死的,你別那麼沒出息。」出口,卻是犀利的嘲弄。
「又沒有人來救我們。你說,我們怎麼逃出去!」朱小葵氣呼呼的說,大眼睛裡蓄滿了淚。
「一個大男人,就這麼怕死?」唐端邪氣一笑,盡顯嘲諷和霸氣,只是心底某個角落泛起柔軟的泡沫。
「我就是怕死啊!怎麼樣?哪像你,堂堂的王爺,能臨危不懼!」朱小葵心中憤懣,又有了扁他的衝動。她還年輕,還沒活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