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兒抬頭看見小玫那一對哭的通紅,腫的像熊貓一樣的眼睛,也十分清楚,昨晚不僅僅只有自己和梅妃過的不好。
她待梅妃和小玫絲毫沒有半點兒的偏心和私心,都如同自己的親生妹妹一般。見到小玫為了自己擔心成這樣深深的愧疚湧進心頭。她拉著小玫的手,一同往梅宮方向走去了。
緋兒剛一踏進梅宮,龍兒和月兒便一擁而上,趕緊上來抱住緋兒的脖子,親了又親,一夜未見到額娘的人影,可把小傢伙兒著急死了。
「額娘你去哪兒啦,龍兒和月兒可想你啦。」龍兒首先問道。
聽到這樣稚嫩的聲音,說出這樣的話,緋兒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出,趕緊伸出手去拭去眼角的淚珠,嘴角微微上揚微笑著說道:「額娘和梅姨去捉小偷啦。」當初只為自己的一時之氣,想不到有這養多的人在深深的擔心著自己,當自己說出自己是兇手那句話的時候何曾想到過年幼的龍兒和月兒,他們還那樣小,若當真自己就這樣一去不回,那誰又來照顧他們,為他們規劃美好的人生呢?深深的自責湧上心頭,這一刻她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的活著,為了自己更為了這麼多深愛著自己牽掛著自己的人。
「那小偷捉住了嗎?」小傢伙不依不饒的繼續問道。
「捉住了呀。」緋兒道。
「哼哼……等龍兒長大了一定要抓光所有的小偷。」龍兒像個小大人一樣的說道。
緋兒心想這孩子還這樣的小,就懂得正義邪惡之分,慧心的一笑,還是問了一句:「為什麼呀?」
「因為抓光了小偷,額娘就不會整夜不回來陪龍兒和月兒了呀。額娘你瞧你晚上沒睡覺臉上都有髒東西了。」龍兒伸出自己的小手手為緋兒擦去臉上的髒東西。緋兒看到自己的兩個孩子,心裡無比的窩心,昨夜那樣不堪回首的一幕經歷在此刻看來已經完全不算什麼了。
緋兒緊緊的把兩個孩子湧入懷裡,充實的感覺湧蕩在自己的心間,哪怕輸掉了皇上,輸掉了全世界,自己還有兩個寶貝的孩子,她覺得已經很幸福了。
「你們兩個現在乖乖的出去玩兒好不好,額娘今天晚上一定會陪著龍兒和月兒一起睡覺覺的。」緋兒道。
「一定額,今天晚上額娘不許再去抓賊了。」月兒嘟著小嘴,伸出自己的小指頭對著緋兒說道。
「一定!」緋兒也趕緊伸出自己的指頭很認真的摸樣和孩子在哪兒拉鉤鉤。
母親對於孩子來說便是世界上最最好的人,不會對自己的孩子有任何的欺騙和任何隱瞞,可是今天她對自己的孩子講了個善意的謊言。她不可能對他們說自己被自己的親阿瑪關進天牢了一整夜吧。一想到這裡,才突然察覺道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剛才從天牢出來的地方,到處都掛有白色的布條,甚至宮人的身上都有穿白色的衣服,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等兩個小傢伙走後,緋兒這才問道:「宮裡出什麼事兒,為何本宮會梅妃還有虎王都被放了出來?」娥眉微蹙。滿臉的倦容也顧不得馬上去休息。
見各各都低著頭,緋兒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趕緊過去拉著小玫的手,問道:「小玫你告訴本宮,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太……太后她老人家薨了。」小玫說出這句話的話眼淚也跟著留下了自己的臉龐。
「什麼?」緋兒完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昨夜還一同用膳,怎會料想事態居然發展到了這樣的地步。不管哪個老太婆曾經百般刁難過自己,可是她也不想要她老人家現在就死掉呀。
「娘娘以為娘娘為何會出的了天牢,是因為太后臨死之前求皇上放過娘娘的,還說別在對夜宴之事再做追究。」小玫邊哭邊說道,大家都是心善之人,人都已經死了,不管有再多的怨恨,也會歲的靈魂的消失,一併購銷掉的。
緋兒做夢都沒有想到,那個那麼很痛自己拐走她兒子所有愛的女人,居然臨死的時候會這樣的幫著自己,只是聽到了這樣的噩耗,是應該高興還是痛苦呢?此刻她已經分不清究竟誰是好人,誰是壞人了,那個曾經口口聲聲說深愛著自己的男人早已經投入了別人的懷抱,甚至不顧自己的死活。孩子的死活,而那個在世的時候對自己從來沒有過好臉,總是一副高高在上姿態的太后,居然,居然會為自己求情。世事難料,人心難測,好不容易充實的靈魂,似乎一下子被抽空了一樣,剩下的只有軀殼,她任由著眼淚在自己精緻膽怯憔悴的臉蛋上流淌著。
「娘娘節哀呀。」梅妃從背後把手放在緋兒的肩膀之上,輕輕的摟著緋兒,說道。眼淚依然在她臉上滑落下來。過了許久之後,緋兒才說道:「走吧,我們去為太后娘娘守著皇陵。」
小玫趕緊為緋兒拿出守喪的衣裳,即便心裡知道現在皇后的身子十分的疲憊,小產之事也並沒痊癒,可是現在也只能由著她去,人都死了,唯一能盡的孝道恐怕也只有去為她老人家守喪,超度靈魂了。
緋兒找出了許多之前為太后娘娘抄寫的金書一併帶著的。
一來到太后的殿堂,白茫茫的一大片,到處都是白色的布條,哭聲此起彼伏,只是似乎很有節奏感是的,忽高忽低,也搞不懂是真哭還是假哭。只是從表情上來看的話,似乎倒是一副死不關己的摸樣,若不是怕皇上怪罪,恐怕真的願意大夏天跪在這兒的人,恐怕屈指可數吧。
緋兒和梅妃小玫一同走到了哭喪人的最前面,奇怪的是並沒有見到皇上的影子,這樣也好,免得尷尬。
閉上眼睛,虔誠的磕了三個響頭之後,緋兒拾起一張張的金書,為太后娘娘燒去。嘴裡一直默默的念叨著什麼,滿臉的愧疚,似乎自己就是殺死太后的直接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