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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331、深陷 文 / 雪崩人自白

    就在戚敏北疆龍眾人都還在為攀登天殷山脈這座天險而發愁時,白雲飛已坐在一艘朝北漂行的巨大商船之上,白雲龍竟然也在船上。

    這是一座煙波浩渺渺無邊際的巨大湖泊,湖水蔚藍,就像是一個海洋,以至於這艘長達百丈的巨大商船就好像一葉扁舟,一個浪頭打來就有無數危險。

    天殷山脈背後的雲州湖,高聳入雲的連綿險峰被遠遠拋在了後頭。

    「沒想到世人眼中高不可攀凶險絕倫的天殷山脈就這樣被跨過了。」白雲飛屹立船頭細細感受著從北方刮來的刺骨寒風。

    「對一個人來說的確危險,可對於一個站在古玉山巔數百年的家族來說,也不過是數代人的血汗性命罷了。別看北疆家現在勢頭正猛,又哪裡真正比得上一個數百年家族的積澱,未必就沒有曇花一現的風險。」白雲龍從船艙中走出,殘酷而又自傲道。

    兩人通過白家在天殷山脈一處隱秘峽谷中的特殊渠道徑直穿越了天殷山脈,比尋常人要快上許多,這次君臨供奉的半路截殺對白雲飛來說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至少給了他更多時間來運作一些事情。

    「逸少還沒尋到?」不論任何時候,信息傳達的暢通xing都是必不可少的。

    「還沒有,不在古東省倒是可以確定。」白雲龍也是剛接到從家中傳來的消息。

    「他不會有事的。」還沒等白雲龍再說什麼,白雲飛打斷道,我有預感,下一次出現的時候他會更強。

    白雲龍欣慰的點點頭,若是換做兩年前的白雲飛一定不會說出這句話。

    「不錯,打死我也不會相信南宮家的那位會讓自己的親生兒子涉險,父親曾說過,整個古玉乃至靈世大陸西南端的天靈階強者其中十之五六可都被南宮家給搜刮去了啊!」白雲龍說出早些年自己從兩人父親那裡聽到的秘聞。

    那是怎樣的權勢滔天?!

    就連早已古井不波的白雲飛也面露驚訝,難以置信道,那古玉皇室又怎麼會如此縱容南宮家,難道真的不怕他南宮家起謀逆之心?

    白雲龍搖頭,高坐玉華城的那位心思又有誰會知道?不過玉華城旁邊的萬獸林一直被稱作皇家禁地,恐怕裡面會有一些古家能夠依仗的強大存在吧。

    「倒是你們學院的那些教習可要好好爭取一下,就算不能盡入我白家麾下,也要保持良好關係。」在白雲飛沉默不語時,白雲龍繼續道。

    因為弟弟的迅速成長,現在許多話都可以攤開來說,這讓白雲龍很欣慰,這種欣慰不止是在看到白雲飛修為的成長,還有心智的迅速成熟。

    白雲飛點點頭,瞬間明白兄長的意思,這次圍剿君臨三個使者消耗掉了白家兩位真靈高階,三位真靈中階還有三十幾個掠陣的玄靈階靈士,而學院李華元僅僅兩位教習就在四人的圍殺中安然逃脫,還斬殺掉一位使者,如此戰力不得不讓古玉世人再次見證龍城學院的真正實力了。

    初露崢嶸!

    不得不說,這次天馬君臨的截殺的確在古玉引起軒然大波,一些朝堂激進官員紛紛進諫要求揮兵南下,給天馬蠻子一些教訓,民間各種謠言四起,鬧的沸沸揚揚,謠言戰亂將起,有些熱血幫派甚至自發組織起來往玉龍島上集結,明眼人都看的出來一旦戰亂爆發,玉龍島必將首當其衝。

    可奇怪的是,古玉皇室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古玉大帝甚至沒有派人調查此事,也沒有做出任何嚴正交涉和警告。古玉已安定了千年,並無大戰亂,天!朝大國的思想已深入人心,古玉國民並不願相信古玉皇室會對天馬的挑釁無動於衷,紛紛猜測古玉大帝是不是已開始暗中佈置。

    在古玉謠言四起的時候。

    逸少在柳樹巷那簡陋磚房裡已足足呆了兩天,期間除了在廳堂裡吃飯見上王蘭花夫妻兩一面,其他時候都呆在原本堆放雜物現在自己臥室中,神神秘秘的,連王蘭花都不知逸少在忙些什麼。

    只是期間偶爾聽到房間裡發出一些爆炸和撕裂聲,動靜不大,聲音清晰可聞帶著些許震動。

    只是他們生平只見過一些個低微通靈靈士的夫妻兩又哪裡知道逸少在房間裡佈置了一個玄靈高階的結界,否則恐怕這一片年歲久遠的瓦房早已被夷為平地。

    終於在第二天的傍晚,逸少走出一片狼藉的房屋,去廚房裡摘菜淘米,透過用紙糊著的窗戶看見一個俏麗身影。

    不是顧傾又是誰?

    顧傾一手拎著一壺酒,一手提著用青草編織的籃子,裡面裝著新鮮水果。

    「看在有酒的份上,進來吧。」逸少笑著招呼顧傾進門。

    逸少拿著一把芹菜,笑著問道,不知美女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當然是來蹭飯,不然對不起我那一籃子水果!」顧傾笑道。

    逸少點頭道行,我加兩個菜,等王姐他們回來就可以開飯。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顧傾和逸少一同走進狹窄廚房,看看砧板上已經片好的鯉魚,鍋中已翻滾的濃湯,發現好像沒什麼可以打下手的活計。

    逸少開始切菜,刀功紮實並不花哨,神情認真而專注,道那鱔魚湯還要煮上一段時間,你就負責加柴生火吧。

    顧傾一邊笑著道,看你做菜的樣子怕是要比你修煉還要專注認真吧。一邊坐上灶台前面的小馬扎開始往裡面添柴。

    「以前我師父一直說我在做菜上有天賦,比修煉要強上不少,你不是第一個這麼說的人。」鍋中油已開始沸騰,逸少將切成小快的芹菜放入,頓時發出辟里啪啦響聲。

    擦擦額頭細汗,轉頭看見顧傾。

    火光明滅,將白皙雙頰映照的白裡透紅,落日餘暉從破爛的紙糊窗戶縫隙間照了進來,顧傾整個人便沐浴其中,不施粉黛也依舊傾國傾城,頭上青絲被一隻烏木簪子別著,一身簡單樸素的長襯長褲,在這簡陋油膩的廚房中顯得異常和諧。

    這是逸少第一次認真打量顧傾,只覺得此時安靜添柴的她比任何時候都要美。

    愛情可以陽白雪花前月下,或許也可以下里巴人平平淡淡。

    就這樣,逸少怔怔地竟看得癡了。

    直到顧傾攏起耳邊的一縷青絲,聞到糊味兒,轉頭看見逸少直直盯著自己,指了指鍋。

    逸少這才回神,連忙繼續翻炒糊了大半的芹菜。

    「是不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顧傾用手背擦擦臉問道。

    「沒,沒有,俺怕你不會生火把這湯給糟蹋了。」逸少言不由衷,生怕顧傾識破自己的小心思。

    「是嗎?」顧傾似笑非笑,卻沒有繼續在這個話題上追究,感歎道,難怪有人說歲月是一把殺豬刀,其實有大多女子不過都是被柴米油鹽消磨掉了青容顏罷了。

    逸少用圍裙擦了擦手,走到顧傾身邊,捻去髮梢沾上的一片煙灰,發自肺腑道,我卻覺得,一個女子若是連生火做飯時都好看,那便是真正的好看了。

    「你這算是誇我嗎?」顧傾不再看灶中熊熊燃燒的柴火,轉頭望向逸少。

    只是這一句,便勝過顧傾在至雲十年所聽到的所有甜言蜜語了。

    「可以乘湯了。」逸少起身去拿瓷盆。

    這一瞬間,逸少想起了很多人,陳硯秋,戚敏,蕭家兩姐妹以及前不久才被自己的拒絕的王欣悅,這些和自己有過交集的女子音容笑貌不停從眼前劃過。

    想到最後一次見蕭家兩姐妹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也便忍不住想起那個年齡不大卻總是留起大鬍子扮深沉,話不多卻總能在和別人起衝突的時候第一個衝上去動手。

    其實逸少知道,若不是因為自己,說不定蕭遙和方老頭早已在一起。

    對逸少的避而不談,顧傾蹙了蹙眉,幫著逸少端菜,卻是敏銳察覺到逸少情緒低落。

    等著碗筷全部擺好,王蘭花杜鐵牛仍沒有回來跡象。

    顧傾提著那掛有金色緞帶的鮮艷酒壺,拉著逸少走出房外,躍上了屋頂,坐在房脊之上。

    視野頓時開闊起來,遠處有不少煙囪裡冒出裊裊炊煙,更遠處是鮮艷明媚的落霞餘暉,一輪紅日漸漸沉入地平線,琳琅河水蜿蜒曲折向遠處流去,從遠處傳來商船靠岸的號子聲。

    逸少心境頓時開闊許多,接過顧傾喝過一口的酒壺,灌了一大口,大呼過癮,道這應該是黑掛城本地的燒酒吧。因為和杜鐵牛一起喝過兩次,有些印象。

    顧傾頷首,道總覺得望著這片風景,無論是醉露的玉釀抑或是古北省的殺將烈酒,都不如本地燒酒來的妥帖。

    「是這麼個理兒。」逸少小口喝酒,胃中暖哄哄的,掀起一塊瓦片,掰成幾瓣,捻起一塊,咻地一聲擲了出去,扁平的瓦片落入河水中,在河面上串連出一串水漂,好似一串糖葫蘆。

    逸少又擲了兩片,手法簡單,自幼天賦不賴的顧傾瞭然於心,卻被逸少這孩子氣的手法逗樂,不料逸少將手中握著的剩餘破碎瓦片全部塞給顧傾,道,試試?

    本來潔白如玉的手掌上沾滿了黑色瓦片上面的黑色污點。

    顧傾如法炮製,扔出一片在河面上漂出老遠,逸少爽朗笑了起來。頭上髮髻被晚風吹散,顧傾並沒有扔出剩下破碎瓦片,看著逸少爽朗大笑。

    整顆心就好似那一塊碎裂瓦片,跌進了深深的河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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