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歷史軍事 > 靈世諸般

龍騰世紀 327、心語 文 / 雪崩人自白

    滄州郡地處北方,因此要比玉龍島還要晚上半個時節,氣候大概處於玉龍島的初春時候,夾雜著琳琅河上水汽的清風陣陣,吹動兩人衣衫,陽光明媚,卻不炙熱。

    正是踏青春遊好時節。

    並肩而行的兩人盡皆默然,步伐緩慢,好似要踏遍前行道路上的每一塊青石板。

    直到一個頑皮男孩,忽然從家中跑出,抓住一隻渾身金黃絨毛的小雞仔,這才打破二人之間寧靜。

    男孩短襯褂短麻褲,光著兩個小腳丫,望向兩位朝自己走來的大姐姐大哥哥。也不怯生,逕自走向顧傾,舉起雙手將捧在手心的小雞遞給顧傾。

    脆生生道:「大姐姐,送給你。」

    顧傾一愣,雖然以前初到至雲城時遇到過不少當街送禮物情況,不過對方大多都是自恃有些家底實力的紈褲子弟,還從未遇到過這般初生牛犢。

    倒是逸少啞然失笑,不禁想起南宮宇這小王八羔子,也是這般小小年紀的南宮宇就已經開始他的泡妞大計,手段卻是比眼前這位不知要高出多少個段位,和逸少在同一年齡的至雲城大家閨秀不知道有多少和這位小混世魔王關係曖昧。

    其實南宮宇也曾在一段時期打過顧傾的注意,只不過那時總是盛傳顧傾又將誰家公子腿打斷了,又將誰家少爺拖著遊街了,外強中乾的南宮宇便退卻,不再奢望將顧傾這位大山收入後宮。

    「為什麼要送給我?」顧傾淡然道,想起那些至雲城中不勝其煩的無聊蒼蠅,顧傾的態度自然與和藹無關。

    胸無城府的小男孩自然沒有練就察言觀色的微末本領,歪著頭想了想,很是認真道,姐姐你很漂亮,俺媽媽說以後俺也要討個這樣的媳婦兒。

    我靠,赤果果的撬牆角啊!若不是見對方只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逸少就是拼著筋脈再次受損也要和對方討個說法!簡直把旁邊如此明顯的護花使者逸少給無視咯!

    「哦?你認為可能嗎?」顧傾沒有接過小男孩視若珍寶的小雞,忽的開口笑道。

    只是落在小男孩眼中卻莫名地有了種恐怖意味,只對隔壁巷子一位同齡丫頭表白過的男孩驚恐的後退兩步。

    旁邊一直扮演無聲牛糞的大哥哥,卻是忽然做了一件令男孩張大小嘴驚訝詫異的壯舉,逸少忽的將顧傾給摟住,哈哈笑道,人類不做超越努力的攀登,那天空的存在又有何意義?這位美女只是嚇嚇你,你就退縮了?小子,你還嫩的很啊!

    牛糞哥哥無比囂張的摟著美若天仙的大姐姐,揚長而去。

    愣神的小男孩連手中小雞逃脫魔掌遠遠跑開都沒有察覺,卻沒見到遠處街口轉角一個並不算魁梧的身影被遠遠地扔了出去。

    「不知道我是傷患嗎?哎喲,這盆骨該裂了。」逸少拍拍屁股,被略帶歉意的顧傾攙扶著拉起。

    「你到底吃什麼長大的,力氣這麼大!」逸少得理不饒人嘟囔道,心中卻盤算著這筆買賣應該不算吃虧。

    顧傾只是高傲地睥睨著逸少,道若是換做其他登徒子,你認為此刻還有嗚呼哀嚎的機會麼?

    天清ri白,陽光如金粉一樣傾灑人間,照耀的人昏昏欲睡。

    兩人穿過偶有行人的僻靜街道,穿過了一片低矮灌叢,視野瞬間開闊,竟是一片薰衣草花海,空氣中瀰漫著馥郁香氣,甚為濃烈,令人迷醉。

    逸少沒有絲毫風度的躺在花海之上,壓彎了無數花枝,深深吸了口氣,只覺得神清氣爽。

    紫色花朵像是黑夜之中的無數繁星,隨風搖曳,顧傾也跟著坐下,蜷曲雙腿,胳膊微微抱住。

    可惜,可惜,逸少忽然坐起道。

    「怎麼可惜?」顧傾有些不解的問道。

    「醉酒當歌,人生幾何。此情此景,若是能小酌幾杯當是人生一大快事。」逸少咂摸嘴,搖頭歎道。

    「那有何難?」顧傾嫣然一笑,從空間袋裡掏出一瓶雲韻紅櫨清酒,拋給逸少。

    逸少也不客氣,接到就徑直打開,咕嚕咕嚕灌了一大口,隨手抹了一下,大呼過癮,繼而又拋給顧傾。

    顧傾遲疑了一下,高抬起酒瓶,凌空倒入口中,翠綠如翡翠色澤的酒水順著顧傾潔白肌膚滴落些許,讓逸少不禁吞嚥了口口水。

    又丟回給逸少,如此再一個來回,逸少喝兩口急酒,酒勁一上來,便不管不顧起來,站起身,高呼道,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一曲唱罷,忽的轉身問道,顧傾,你知道嗎?什麼雄圖霸業,千秋名利。什麼功澤蒼生,名垂千古。什麼修為滔天,金剛不敗。百年之後,又剩下什麼?

    顧傾望著狀若癲狂的逸少,笑道,一抔黃土。

    得到正確答案的逸少,將手中酒一飲而盡,癱倒在地,喃喃道,終究是要變成一抔黃土的,長不過百年歲月,誰陪我大醉三萬六千場?若無一人,就算能和月主那般長生千年,也不過徒增三十六萬日夜煎熬罷了,與苟活何異?

    逸少口中一直不停嘀咕,剛開始顧傾還能聽出些內容,只是到了後來卻再也聽不清楚。

    雄圖霸業於我何義?可那義母的恩情卻是不能不還,輕言放下,卻又談何容易?就算是一隻無憂無慮ziyou飛翔的蝴蝶,從出生還是一隻繭蛹之時,就已肩負起破繭成蝶的重任了吧。再說,死後就真的只剩一抔黃土嗎?

    像是自問,又像是在問逸少。只是顧傾再轉頭見逸少,就只能聽見輕微鼾聲,呼呼大睡。

    不施粉黛的雙頰湧上兩朵腮紅,顧傾笑道,當你我踏上這條路,眼前是一片迷霧,有太多的束縛,我們從來不是為自己而活,不論你南宮家也好,還是我蒼月樓也好,是我們自出生那一刻就注定要背負的東西,推不掉,逃不了。

    將逸少髮絲間夾雜著的一朵紫色花瓣挑出,放於手心,清風一揚,就好似一隻振翅高飛的蝴蝶。

    s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