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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81、當醉 文 / 雪崩人自白

    熊熊烈火將木質的閣樓吞噬一空,連帶著旁邊的三棵剛發芽的嫩綠柳樹都燒成灰燼,明艷的紅色將幽藍的湖水映照地紅彤彤地,只是再往湖中延伸卻又變成了幽深的深藍之色,涇渭分明,很容易讓人聯想起王朔的《一半海水,一半火焰》。

    只是沒有多少人知道這一場絢爛的煙火又將一個人多少年的心血付之一炬。

    臥龍湖畔又有一家店舖無緣無故起火,三死兩傷,換做半年以前或許還是一件震驚龍城的大事,可現在這片寸土寸金地盤上的商舖卻早已見怪不怪。

    都知道這又是哪個世家開始瞄準臥龍湖畔的哪家店舖了,要知道這塊地方地處龍城中心本就接近飽和,有點頭腦的生意人都看得出這塊地的巨大潛力,如果能守住三五年就能翻一番,沒有誰願意賣出自己手中的聚寶盆。

    剛開始那些龍城外地的勢力還願意耐著性子和一些沒有大背景的商舖討價還價,到了後來手段就愈發惡劣,下藥投毒防火殺人無所不用其極。搞得現在那些白手起家沒有任何靠山的小商舖人心惶惶,擔心下一次就輪到自己了。

    這些小店家們不知道層聯名去城主府上書了多少次,只是那個向來都願意為龍城商人解決問題的周城主罕見地沒有出面制止的意思,這種變相允許讓這些外地佬愈發肆無忌憚,在龍城這短短幾個月不知道鬧出了多少禍端。

    與之相反,和經常在龍城大街小巷中鬧事的外地佬相比,原本在龍城能夠呼風喚雨地龍城五霸陡然沉寂了下來,彷彿在一夜間就變成了雙耳不聞天下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書獃子,就算是顧憲之父親的花滿樓被一些無名小混混鬧事也不見他們站出來。

    這讓不少龍城當地希望見到龍城五霸出來懲惡揚善的市民有些沮喪,難道已晉陞真靈階的周少城主也變成了縮頭烏龜?

    洛水閣,龍城五霸的大本營,由於現今龍城的娛樂業呈現百花齊放的勝景,這用來給秦家小少爺玩樂為主,經營為輔的歡樂場也由以前的收支平衡變得入不敷出生意一落千丈。

    今天依舊門可羅雀,偌大的大廳裡只有秦洛水和顧憲之兩人,袁國強和父親去外地做生意,桂冰這個修煉狂人一如既往地在家裡的武館懸樑刺股,而作為五霸中的主心骨周沐則如銷聲匿跡了一樣,這一段時間一直不知道身在何處。

    「洛水,周沐沒有說什麼時候動手麼?」原本應該是五人中最為忙碌的顧憲之反而變得清閒起來,這段時間因為其餘省甚至雲韻勢力觸手的干擾,顧憲之主管的附近縣城生意也都停了下來,他父親擔心他出了什麼問題也就一直讓他呆在龍城,所以一段時間沒有奔波反而變得富態了些許,面頰上多了二兩肉。

    只是整天和秦洛水膩在洛水閣,外面動盪局勢愈演愈烈,城主府遲遲不見動靜,怎麼不讓這個一天耽擱就損失十好幾萬的顧憲之憂心忡忡?

    一直致力於玩樂事業的秦洛水尚未接觸到家族中的生意,並不像顧那樣深知局勢,雖能從洛水閣的經營狀態看出些端倪,可也不著急,畢竟天塌了有個兒高的頂著不是?輪不到自己鹹吃蘿蔔cao蛋心。看著大廳中間的歌舞,想著什麼時候再去至雲城讓逸少給帶著去見見小桃紅,那才是正是啊!

    「我也不知道,周哥有半個月沒來了,也不知在城主府忙些什麼。」喜好熱鬧的秦洛水剛說完就大呼一聲寂寞啊!

    看見顧憲之眼中憂慮更甚,和秦洛水所在的秦家有著百年積累不同,這顧家也是最近這二十多年才興起的家族,也就是顧憲之的老爹一手打拼出來的家業,別看這些年靠著花滿樓這些招牌賺了不少錢,可資本的早期積累莫不是表面光鮮背地裡卻有著諸多的隱患和風險,所以這次想要在迅速擴張的龍城中分到一杯羹的其餘勢力對顧家的衝擊最大,現在顧老闆幾乎都住進了城主府等著周應龍想出對策。

    「我聽老爺子說,現在龍城這盤棋不像表面上分年糕這般簡單,說不定就牽扯到整個古玉上層那些世家的博弈,矢不輕發,輕發無宏功。就算是周城主現在恐怕也不能說掌控著這盤棋,所以顧老哥你還是靜觀其變好了,這種大事急不來的。」秦洛水出聲安慰道,只是生生憋住了一句話,恐怕周城主也只是那盤棋上的棋子,根本不能左右棋局。

    顧憲之幽幽歎了口氣,以兩人的關係秦洛水還不至於說些敷衍之語來搪塞自己,不過聽說這裡面可能牽扯到自己根本就力有不逮的層面,顧憲之反而冷靜了下來,就如秦洛水所說,只有靜觀其變。

    「那我們找個時間去看看周沐?」顧憲之遲疑問道。

    「行。」秦洛水將杯中琥珀色的玉釀一飲而盡。

    ??

    「茶煙裊裊江南雨,停眸對君唱心曲,三載別離,相逢人終有期。」

    稚嫩的朗誦聲從兩間形似街邊普通茶舍的兩間平房中傳出,只是通過這些稚嫩的聲音無論如何也朗誦不出這首詞中的滄桑意境,反而有些驢唇馬嘴。

    兩間平房後面就是一座翠綠青山,上面種著四季不敗的植被,一年四季雖不荒涼卻顯得有些單調,時間在這裡彷彿也緩下步伐,遠離了龍城的喧囂,很符合小隱於山林的淺薄意境。只是誰也想不到這兩間看起來當得上簡陋的茅草屋竟然就是龍城城主府的管傢俬塾。

    龍城私塾,是城主府官家主辦的一傢俬塾,所收學生也全都是城主府上的官宦子弟,以前被唐風逸少兩人收拾過的宋鴻冰兩兄弟就是在這兒接受的最初啟蒙。

    當然周少城主周沐也不例外。

    而和宋鴻冰那些小時候在這間私塾受到過無數次戒尺教育而對這間私塾深惡痛絕的小子不同,周沐因為從小就聰慧過人,而且還謙遜有禮,恰好對了那些古板教習的脾胃,所以從來就沒有受到過體罰,所以這兩年儘管在龍城學院深造,仍不時回來母校探望一番,給幾位教習帶上兩壺好酒和幾份糕點,往往一晃就是一下午。

    也許,在城主府那些發小之中的絕對威信就是從那個時候建立起來的,坐在茅草亭中的周沐暗暗想到。

    「周沐,可是遇到了什麼難題?」咂一口周沐從城主府地窖裡拿來的好酒,教授周沐書畫的劉教習問道,以前周沐雖然也經常來探望他們這一群名義上在此教書,實際上是在此遁世的一群老傢伙,但很有規律,往往是一到兩個月來一次,可這半個月以來就來這兒三次,往往是一坐就一下午,只要是不愚鈍都可以看得出來恐怕是城主府那邊出了什麼問題。

    「學生愚鈍,請教習解惑。」周沐起身躬身行禮道,別看這個面若枯木額頭上滿是老人斑的老人弱不禁風的樣子,周沐可是深知這位老人的底細,可是前文院總教習劉路遠劉總教習,當今古玉大帝年輕時就曾拜他為師,經常和劉路遠談論國家大事至深夜,到了現在每當劉路遠去了玉華城古玉大帝見了也要執弟子禮,帝師也不過如此。

    劉路遠總教習詩畫雙絕,更令人稱道的是老人以詩入畫,所畫之畫往往蒼茫大氣,也是古玉當今為數不多地活著地書畫大家。原本在龍城學院文院執牛耳,只是年事已高,便也早早地退下在龍城私塾裡教教龍城官家子弟,一邊修身養性了。

    不止是劉路遠,這小小的私塾中還有許多年輕時叱吒古玉的文人墨客,這也是那些龍城官二代被治得服服帖帖地根本原因。

    「說說看。」劉路遠捋捋下巴處的銀絲般鬍鬚,很好奇以前兩天之內熟背《道德經》的苛刻任務都沒能難倒的周沐如今到底遇到了什麼難題。

    「學生不明白,這大敵當前,為何古家非但沒有制止古玉幾大世家的內耗,視而不見,難道就不怕天馬趁虛而入嗎?」周沐將心中疑惑說出。

    其實周沐原本是想問周應龍的,只是這些天周應龍去了至雲城一直未歸,大概知道是找南宮家那位大神商量對策了,所以周沐也就沒有最好的解惑者。

    「何以見得?」劉路遠笑瞇瞇問道,像一隻看透人心的老狐狸,誰說一心只讀聖賢書的書生就不知道天下事了?

    周沐一愣,沒料到自己生平最為敬佩的教習竟會問出一句等同廢話的問題,耐著性子道,很明顯,我龍城當今所呈現出的混亂狀況就可以反映出來這世家爭利到了怎樣的一個地步,學生愚鈍,雖據龍城尺寸之地,卻也知道一葉知秋的道理,恐怕諸省接壤之地和諸如龍城這類臨海之城也都相去不遠吧。

    「不錯,你身在龍城竟也將各地情況分析地差不多,大局觀不錯,只是那高坐在玉華殿堂的古玉大帝想必也深知攘外必先安內的淺顯道理,所以看得應該要比我們這些人更遠,之所以一直不插手各大世家之間的鬥爭,恐怕就是想讓各個世家深藏的問題提前暴露一些,到時候恐怕才能擰成一股,應對即將來臨的亂世。」劉路遠篤定道,蒼老的眼神陡冒精光,彷彿要越過北邊的青山看到更遠的地方。

    周沐心神俱驚,第一次地對那個從未見過的古玉大帝充滿敬畏。

    「古玉大帝要比所有人都要重視這場上一代的皇位復仇之戰啊!」劉路遠忽的在陣陣清脆讀書聲中喃喃道。

    若是現在動身,應該還可以看到玉華城那邊今年的第一場雪吧!那才是真正的霧淞沆碭,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

    如此景致,當頌詩至聲嘶,揮毫至墨盡,當痛飲醉夢三千年!

    我要拿全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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