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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209、虎父 文 / 雪崩人自白

    南宮橋胸前藍光一閃而逝,而被他揣在懷裡的清靈明神珠砰然破碎。

    就在這一瞬,原本還處在漂浮著**枯枝敗葉渾濁水中的南宮橋眼前景色忽然一變,竟處在萬丈高空之上,整個人快速下墜,勁風刺面將雙頰刮地生疼,眼前一片空白,南宮橋心中一動,想要施展早就如臂使指的舞空之翼時,發現背後早就空空如也,哪裡還有什麼能帶著自己翱翔九天的火焰翅膀?

    身體繼續下墜,就像是一顆劃破天空的流星,想要運轉靈力緩解下墜之勢,發現整個經脈就像被鎖住,一切都成了徒勞。

    要死了嗎?

    南宮橋看著下方迅速變大的景象,有些不甘,懊悔,但下一刻全部變成了心灰意懶。

    死就死了吧。

    南宮橋猛然睜眼,還是那個陰暗潮濕的森林,散去的水系結界仍留下了一個個水坑提醒著南宮橋這不是一個夢。

    大口大口喘息,從小衣食無憂一帆風順的他第一次有了在鬼門關前走一遭的感覺,如釋重負,再看逸少卻早已沒了蹤跡。

    冥山深處,一顆遠高出尋常參天大樹的驚世巨木靜靜聳立,彷彿直接觸入了天空上厚重的雲層中,估計至雲城中的玉閣在它身邊也不過是一根小柱子的存在。

    也不知道在這裡寂寞屹立了多少歲月。

    遠遠望去,那擎住繁茂華蓋的主幹呈現出一種奇異的紫色,異常妖艷詭異,密密麻麻直接眼神至雲彩深處。恐怕逸少站在樹底說是一個螞蟻都欠奉。

    旁邊本還算高大的森森樹木此刻都變成了毫不起眼的灌木叢,若不是冥山深處有終年不散的雲氣遮擋,在南宮家祖宅可能看見這棵擎天巨木。

    這是怎樣的一個雄偉存在!

    天空無風,這一片地方連飛鳥都見不到,壓抑的氣氛中透露出一絲奇怪的氣氛,這棵樹在荒無人煙的冥山佇立,冥冥之中彷彿等待著什麼,亦或是見證著什麼。

    那繁密的樹葉中通往何處?

    沒人知道,也不願知道。

    繼續深入,逸少身上的灰色衣袍已經有些破舊了,身子宛如一朵飄動的灰雲悄無聲息的在枝杈橫生的森林裡穿行,幸好古南明還算厚道,給逸少留了些丹藥,和南宮橋一戰之後就在深處的一處洞穴裡休息一天。

    和玄靈巔峰的自家人那一戰雖然耗費了不少功夫,好在沒有受傷,只是有點耗靈過度,休息一天之後就好了,繼續出發。

    在冥山深處,隨著往裡推進逸少也發現各個階段的靈獸都猛地多了起來,有時候甚至可以遇到罕見的獸潮,一大隊碧凌蛇成群結隊呼嘯而過,整個密林裡都是令人頭皮發麻的嘩嘩聲,讓逸少禁不住冷汗直流。

    若不是通過靈覺提前察覺到不對,恐怕就算是能從蛇chao裡逃出也會讓一貫對蛇這類爬行動物無愛的好漢噁心死。

    當然也遇到了不少和自己靈階差不離的靈獸,逸少在捕殺齊三隻之後就遠遠避開其他的靈獸,遠遠避開。

    在這種環境下由不得逸少不謹慎,畢竟是深入冥山,一不小心可能就把自己給逼人萬劫不復的境地,逸少不確定南宮家裡有沒有給自己安排保鏢,自己通過靈覺一直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不習慣把自己生命交在別人手中的逸少自然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在冥山深處不知多少年的冥氣滋養下,這些千年古木變得異常高大,遮天蔽日的,讓終日忙著趕路的逸少這幾天好像都沒見到陽光了。而且材質堅硬,逸少隨便一掌打在上面也只是留下了淺淺的掌印,忒沒存在感了。

    就在逸少參加冥山試煉的第四天的中午。

    逸少剛吃過一頓簡陋的野外午餐,就向著南宮家傳說中的冥山禁地進發,可惜還一直沒有遇到過一隻真靈階的靈獸,恰好也給自己一個機會見識一下南宮無雪明令禁止的禁地。

    在外名聲不顯,但在南宮家的裡面卻是凶名鼎鼎的冥山怎麼會見不到一隻真靈階凶獸?奇了怪了。

    忽的聽到前方彷彿有嗚咽的風聲,逸少縱身跳上一棵大樹,只是幾個騰躍就跳出了森林裡,豁然開朗,前方是一片空地,逸少猛地頓住身子,再前面赫然是一個大裂谷。

    饒是見識過不少大陣仗的逸少也不禁瞠目結舌,半天沒回過神來。

    在冥山大地上撕扯出一個猙獰大口子,裂谷很是寬敞,竟然有四十多丈寬,是聞名天下至雲城城牆厚度的三倍還多,兩邊一直延伸至密林深處,彷彿沒有盡頭一般,像是把這片原始森林硬生生分成了兩半,一如楚河漢界涇渭分明。

    逸少忍不住往裂谷邊緣走近兩步,往下望去裂谷的兩壁如陡峭絕壁,斧砍刀劈過一般,深不見底,連陽光也無法照耀到。再往下就是一片深邃的漆黑了。

    越是走進這個裂谷逸少就越有種心悸的感覺,彷彿有什麼重物壓在心頭,揮之不去隱隱間竟然有種熟悉的感覺,逸少不禁在腦海中回憶自己幼年時是不是來過這裡,半晌,未果,搖搖頭發現記憶裡從來沒有來過冥山深處,所以自然也就無從談起了,自然而然的,逸少也就把心中的那份心悸當做對天地大道的敬畏了。

    「這要是人弄出來的那可了不得了,嘖嘖。」逸少嘖嘖稱奇異想天開道,可就是他這一句無心之語卻是一語中的。

    逸少後退幾步,一段助跑,奮力一躍,如一隻輕盈飛鳥高高飛起,一下子就跨過了這四十多丈的距離,穩穩落地,再回首,看了眼裂谷,搖搖頭,忽然有種萬擔重任卸下的感覺。

    冥冥注定。

    逸少獨自走進了密林裡,留下那道痕跡在冥山深處暗自嗚咽,如裂開的一隻上蒼眼眸,靜靜凝視著這片大地,這個家族,亦或是某個人。

    九天之上。

    一輛馬車騰雲駕霧,劃過天際。

    幾隻形似土狗的黝黑坐騎馱負著一個豪奢的馬車,上面靈光閃爍,雕刻著繁密複雜的花紋,赫然是用古玉千金難買的雕龍青雲木製成。從遠處看去這個馬車表面上就像是有一隻八爪金龍在游弋不止,奇異無比。

    土狗似的坐騎雖然騰空飛翔,卻像是在平地上一樣發出噠噠的馬蹄聲,馬車平穩飛行,穿過一片片ziyou翱翔的白雲。

    駕車的是兩個精壯男子,一身雪白長袍,週身沒有強大的氣場,只是眼中精光湛湛,想來精神力頗為不俗。

    腳下山川起伏不定,宛如海面上中年不停歇的海浪一樣翻滾,再行千里就是祖宅了,一駕車男子送了口氣暗暗想到。

    表面奢華的馬車內卻是異常簡單,只有兩個坐墊和一個檀香爐,裊娜檀香從裡面飄出。

    一個男人閉目坐在裡面,面貌自是丰神俊朗,兩道劍眉入鬢,給人一股英挺之氣,隱隱間和南宮宇有幾分相似,身材也極為勻稱,一身綢緞絲袍,上面繡著兩隻戲珠游龍,只是簡簡單單坐在那裡就給人一種嶽峙亭淵深不可測的氣度。

    那個清冷早晨,那個女人在自己和她的腳下劃出一道自己永遠也跨越不了的裂痕,從此消失在自己的世界,轉眼間就已過了七千多個ri日月月,那小子今年也有二十三歲了。

    英俊到看不出具體年齡男子的嘴角閃過一絲笑意。

    她曾說不同的山頂也有美麗日出,不要念念不忘原來的路。

    談何容易?

    回憶如墓,往事如煙。

    男子睜開眼睛,一雙燦若星辰的眼眸有種畫龍點睛的味道,給這個本就十分出彩的男子增輝不少。

    「逸少最近情況怎麼樣?」男子淡淡出聲,詢問的竟然是逸少最近的情況。

    駕車一個男子轉頭,沖車廂內說道:「已經聽從族中老人的勸說,去參加試煉了。」

    雖然隔著一扇門,回話男子依然恭敬無比,彷彿男子可以看見他一樣。

    「若不是用龍城陳家那小妮子威脅的話,恐怕他小子也不會答應吧,哈哈。」彷彿看到逸少吃癟樣子,英俊到可以秒殺任何以貌取人的世俗女子的男子哈哈大笑。

    「只是這次回去免不了要被這小子記恨嘀咕了。」男子倚著車窗,窗外流雲快速後退。

    奇怪的是,天空之上的罡風遠比尋常,只是卻沒有絲毫雲氣湧進車窗裡,就連駕車男子的話也清晰無比,沒有被風吹散的跡象。

    兩個駕車男子沉默不語,這對父子的事不是自己能評價插言的。

    「絳雪那邊怎麼樣了?」男子話鋒一轉,貌似不經心問道。

    車廂外的兩個身形齊齊一震。

    「所需靈石已準備就緒,符陣設置的其中兩處險地也已打通,其中一個事古東黃家的產業,也已協商好了,只是符陣工程太過浩大,尚未完成。」一人謹慎回答,斟詞酌句。

    車廂裡沒有聲音,足足過了半晌。

    駕車人額頭微微見汗。

    「完成多少?」聲音冷了些。

    「五分之四。」駕車人不敢再說『大部分都完成』這類模糊回答。

    「回祖宅了讓南宮謹言來見我,在絳雪統領這個位置太安逸也該挪一挪了。」只是一句話就決定了南宮家精英部隊絳雪統領的命運。

    駕車兩人的聞言頓時大氣都不敢出,握韁繩的手都在抖。

    形似土狗的靈獸嘶吼一聲,消失在瀰漫雲際。

    座駕,龍駒。

    南宮無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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