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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夫人能這麼想最好,我還生怕凌夫人對我產生誤會,畢竟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什麼不可能發生呢?好在凌夫人識大體,信任你的丈夫,如此甚好。」
臨了,清嫵還是沒忍住。
蕭曼吟一聽這話,步子再度生硬地頓了頓,她暗暗咬牙切齒,腮幫子都鼓噪起來,偏生那張臉卻緊繃的不可露出任何坍塌的表情,她做足了一個女主人的樣子,佯裝收拾房間走到床邊,拿起被子鋪拽整齊,清嫵懶得看她自導自演,她悄悄移步走到床邊的小小垃圾桶前,腳踩下開關,背後的手一鬆,手裡揉皺的支票便落入桶裡。
弄好這一切,剛要拿起包出門,卻聽見蕭曼吟驚呼出聲,「呀!」
清嫵順勢回頭,順著蕭曼吟彎腰的方向看過去,看見蕭曼吟從地板上撿起一個東西,手指摩挲間發出塑料紙特有的刺耳的響聲。
清嫵看著那個東西,徹底冷了臉。
而蕭曼吟卻笑瞇瞇的特意衝著她走過來,攤開手掌,露出手掌裡一疊避孕套,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我這笨手笨腳的,倒在你面前失了分寸。衍森他也真是,我早鑿鑿切切囑咐過他,這種私密的東西要放在櫃子裡,他卻總是懶得厲害,每次和我完事後就隨手將它們一扔,哎,不過
和他用了那麼多牌子,這個牌子是最好用的……」
蕭曼吟還說了些什麼,清嫵已經聽不見,她只覺得耳朵聾了,或者心裡裝了刀開關,一遇到危險,便自動閉合。可眼睛還是疼,目光從那亮晶
晶的避孕套上收回,就像萎縮了的肌肉,再也舒展不開,只能等死。
所以凌衍森,我真好奇,既然和蕭曼吟夫妻生活協調,那麼你昨晚的早瀉,到底是真事兒還是做戲?
她段清嫵縱然不擅長男女之事,卻也懂得,男人久未碰女人才會早瀉,若是隔三差五有軟玉溫香在懷,變不至於早瀉,除非,凌衍森有這方面的毛病,但從蕭曼吟滿足的神情來看,可以將最後那個可能性排除。
心裡不介意是不可能的,清嫵突然覺得她應該再去洗個澡,搓掉那一層被凌衍森碰過的皮囊,才能搓掉他給予她的骯髒的一切,昨晚匆匆的淋浴肯定沒把自己洗乾淨。
蕭曼吟盯著清嫵蒼白了幾分的臉色,心情不禁大好,她捏著那幾個安全套,就像捏住了法杖一樣,橫行暢通無阻,對於她來說,清嫵接受的這點突如其來的打擊顯然不過是前菜。
她繼續喃喃自語,說是喃喃,那細細的聲音卻像嘹亮的歌喉,傳播在偌大而空曠的臥室裡。
「衍森喜歡家裡人丁興旺些,所以最近我們都在努力造人。可惜我這歲數大了,又有病在身,不然定是早就給他添上一胎了。衍森說多多是兒子,那麼我最好生個小龍女,這樣一雙兒女承歡膝下,最是人間極樂。」
說到這裡,燦若桃花的雙眸不經意的朝著清嫵的方向很有些深重意味地瞧了瞧,瞧見清嫵一臉面無表情,蕭曼吟臉上的褶子就像瘋長的籐蔓,纏了她蒼白的一臉。
她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股做多餘地摀住自己的嘴,面色微微露出窘迫,「呀!瞧我這張嘴,真是什麼都往外說。」
清嫵已經極力忽略她那個濃墨重彩的外字,但心臟還是被人用尖針紮了好幾下,有些痛,卻不至於立刻死亡。這才是凌衍森那萬惡的禽獸的做事風格,一向出乎人所意料,不將她逼到死處活生生折磨她,他就舒不了心!
偽君子!
昨夜還那麼深情款款,一眼的憂傷,抱她抱得那麼緊,緊到清嫵幾乎犯賤的要認為,他說的那些絕望而動情的話就是真的了……
果然,在床上的男人,就像孜孜不倦動作著的馬達,就該一腳踹開一刀砍下去!
「不過段小姐你不必擔心,就算我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待多多還是會一如己出的,畢竟衍森這麼愛那個孩子,縱然我的孩子委屈一些,我也不會讓多多過得不好。」
蕭曼吟目含淺笑,一雙美目亮晶晶的看著清嫵的臉,挑挑細細的眉,語氣的真摯和表情的調侃形成了激烈的反差。
這個聽起來真真切切的保證就像在清嫵已經不平靜的心湖投下了一顆重磅炸彈!
什麼?
凌衍森竟然打算和蕭曼吟要孩子?為什麼他沒有和她說過?怎麼可以?多多沒有她在身邊照顧著,要面對繼母和重組的家庭已經很可憐了,他體弱多病,身體又不好,這要是蕭曼吟為凌衍森添了一個孩子,多多在這個家裡怎麼還呆的下去?他都不會用語言來替自己辯護,更別說保護自己了!
凌衍森,他怎麼可以殘忍無情到這個地步?徹頭徹尾的偽君子!霸佔著多多,表現的有多愛多多一樣,口口聲聲說照顧多多照顧的無微不至,多多是他的一切,那他還要跟蕭曼吟生孩子做什麼?是不是一開始就沒打算好好把多多撫養成人?
清嫵受到了莫大的衝擊,她覺得凌衍森再一次狠狠地欺騙了她!一想到她的寶貝將來要生活在那樣惡劣的環境,心就跟被架在絞刑架上那樣,受到凌遲的酷刑!天哪,她一定要做些什麼,把多多奪回來,帶在身邊,她決不允許蕭曼吟這個惡毒的女人虐待多多!凌衍森的任何保證都將無濟於事,到時候蕭曼吟吹吹枕邊風,凌衍森白天又要工作,多多受了什麼委屈他能知道個屁!
想到這裡,清嫵攥緊自己的雙手,狠狠咬牙,一臉森白,對著蕭曼吟怒目而視。
蕭曼吟一看清嫵那樣子就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她捂嘴淺淺得笑著,一臉戰勝的得意不予言表。
這時,管家在敲房門了,斟酌著朝門裡喊,「曼小姐,早餐已經備好。」
蕭曼吟意味深長的衝著清嫵笑笑,一邊轉身走向門口,「好的,我馬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