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衍森沉著臉,不理會她的冷嘲熱諷,他瞻前顧後是有原因的,這個世道,稍微有點知名度的人是沒有私生活可言的,狗仔隊比蒼蠅還會叮縫蹲點兒,更何況身旁還有白琴這個厲害角色!
「怎麼?害怕你心愛的妻子從報紙上看見你夜去私人會所的花邊新聞?」
滿意地看到他挺俊的側面僵了僵。
她繼續挑釁,「那你就不怕她從報紙上新聞裡互聯網各種傳播媒介看到你當年被肥婆壓在身下孱弱的風姿?又或者是你在欒城著名的酒吧一條街打工做牛郎的兢兢業業的模樣?」
凌衍森驀地轉身,鐵手一把攥住白琴的手腕,眸光寒慄,「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森,知道我為什麼會愛上你嗎?因為你身上具備極致的冷漠和極致的溫柔,是個惡魔,同時,內心最深處卻渴望做個好人,你是矛盾體,不擇手段,卻終究不夠狠。比如對我。當年我正苟延殘喘,你若再冷酷一點將我趕盡殺絕,斷不會有今日的麻煩。你和我就像栓在一條繩上的螞蚱,我洞悉你的一切,熟知你的過去,卻也為此付出了代價。誰說的來著,男人喜歡聰明的女人,卻忌憚知道他最狼狽的一面的聰明女人。段清嫵也算聰明,我若把你精彩的過去如數抖露給她,你會不會像討厭我一樣也討厭她?」
「不會!」
白琴問的十分認真,所以凌衍森答得也十分認真,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何時已經變得這麼肯定。
「為什麼?」白琴看著他,目光犀利又哀傷,瞳孔深處,嫉妒的毒瘤正在膨脹。
「因為她是我的妻子。」
他轉過身,大步往前走,他的背影看起來十分瘦削,卻那麼傲然如松,自成一股強大的氣勢。
白琴淒涼的聲音從後面吼過來,帶著哭腔,趨近奔潰,「我恨你凌衍森!你這個偽君子!根本不是因為段清嫵是你的妻子,而是因為這個女人是她段清嫵!是她,你就不會!是不是?」
「是,坦白說,我愛她。」他很快回頭,語氣始終平和,狹長的眸子燦若黑瞿,瀲灩著獨一無二的深情,看得白琴絕望透頂。
果然,對這個男人抱有一絲幻想,都是她自己對自己的一種侮辱!
既然你無情就別怪我無義,這場遊戲怎麼玩由我說了算!凌衍森,你最好已經做好準備了!
凌衍森看著一室的活色生香和縱橫交錯的人群他什麼也沒說,掉過頭就要離開。
白琴一把拉住他,「開了半天車也不進來high一下,你簡直對不住你自己呀。」
「我是來和你談條件的,不是來群0交的!」凌衍森鐵著臉,薄唇毫無顧忌,說著直白而諷刺意味極深的話。
「是睡衣派對。還記得嗎,以前我們總這麼玩,我愛你,卻不介意欣賞你和別的女人激情,那會讓我更加興奮。」
碩大的渾圓湊過來,觸感是僵硬的硅膠,凌衍森撇頭,不屑的看了看年近四十卻傲然挺著一對球一樣的白琴,突然覺得她是那麼悲哀,悲哀到低俗。
他甩開她纏過來的手臂,修長的手撣了撣被她碰過的衣袖,表情又冷又嫌棄。
白琴還是笑,幸好她知曉他的過去,不然還真要被他道貌岸然的潔癖樣給震到,「四年前我拍了那麼多你在床上狂野的模樣,你有興趣進來看一看嗎?不光有我和你的,還有你和許多美女們的,那時候我們玩的多開啊,有時候半夜睡不著我都會翻出來看一看緬懷一下呢!」
凌衍森的手猛然攥緊,他只覺得從跟她過來到現在,他繃緊的臉都快抽搐了。
也罷,白琴如果不這樣咄咄逼人,便不是白琴了。
他走進屋子裡,男男女女,衣不蔽體,音樂巨響,纏繞的肢體投在牆壁上,紅酒白酒堆積如山,自助餐桌擺滿食物。
腦海裡不由得便浮上多年前的畫面,那些噁心的低俗的畫面裡,每一張都有自己。是,曾經他就如這滿房間的男男女女一樣,髒亂不堪,對待情感和身體的態度,散漫到令人髮指,那時候他總自暴自棄地想,這輩子也就這樣了吧,空洞的激情,然後死亡。愛情對他來說就像鬼魂,聽說過,卻終其一生不會遇見,他也不稀罕!
可現在,有了阿嫵,有了孩子,一切都不一樣了,他的整片天空都被點亮,一點也不誇張。
從前醉生夢死,嘗盡辛酸,只為了復仇。現在,他要為自己而活,為阿嫵,為孩子而活。
身體突然被人撞了一下,視野裡倏地出現一張紅唇,像兩條香腸一樣朝他的嘴撲過來。
凌衍森受驚不小,一怒之下長腿一抬,哪裡還管對方是男是女,踢過去再說。
然後,他便聽見女人的尖叫和摔地聲,周圍一片混亂,音樂很快停了下來。
有男人衝過來,大致是剛才被他踹飛的女人的丈夫,「你他媽神經病呢吧!敢打我老婆……」
「老四,你閉嘴!」白琴現身,看一眼滿臉生人勿近的凌衍森,「森,你站在外面和他們鬧什麼?進來我房間啊。」
「我要的東西呢?」
凌衍森手握成拳,堵在挺直的鼻樑下方,這一室的糜爛快要將他悶得窒息了,他一刻也不願多呆。
「在這裡。」白琴遞給他一個袋子,「都是底帶哦,我對你夠好吧?」
凌衍森撇撇嘴,笑得十分不屑,他沒打開看,因為他知道這些玩意兒不過是冰山一角。她會慢慢使出餘下的招數,報復他折磨他。他什麼都不怕,就怕她盯上阿嫵。
白琴盯著他迫不及待離去的背影,沉默不語。
她覺得他整個人都變了。自閉,內斂,近乎蠻橫的自制力,深不可測。就連開放了那麼多年的身體,現在也鎖的死緊。
白琴堅信,放0縱的生活是會成癮的,所以她故意帶他來會所,以為這樣他就會會重拾過去的自己,可他卻沒有,反而戒備的厲害。
當真為了段清嫵要開始做個好男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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