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嫵一陣感動,趕緊擦乾眼淚,想起什麼,摸著肚子問,「吳嫂,我這兩天總覺得不舒服,好像脹氣又好像不是,是不是孩子在動?」
吳嫂掐指一算,眼睛一亮,「是該動了。不急,等下午麥醫生過來了讓他給你好好瞧瞧!哎喲,陳姐,你快過來,少奶奶說小少爺有動靜了……」
清嫵望著吳嫂興沖沖的背影,笑了笑。
正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把手機關機了,又是鈴聲大作。看一眼來電顯示,清嫵冷笑起來。
「段淼淼,當初你口口聲聲說段氏是因為我才會落得幾番危機的地步。行啊,你那麼有本事一進段氏就當了總經理,那肯定也有本事應對張行長的停止放貸和催債咯?祝你好運!」
說完,掛斷,長摁,關機。動作一氣合成。
雖然出了口氣,可清嫵的愁緒並沒有減低。
凌衍森是欒城的巨頭,每逢狗仔隊捕捉到他的花邊新聞,他身邊的特助都會提前詢問他,如果他不同意,那些花邊新聞第二天是絕對不會出現在各大頭條上的。也就是說,今天的新聞,是通過了他的批准的。
好個凌衍森!不明面上同世人宣佈和她鬧翻,卻背地裡使詐故意放出他的風流韻事,自然,同父親說的一樣,肯給段氏放貸的銀行都是看的他的面子才會來巴結她,為以後和嘉宇的合作做準備。現在她和他鬧翻,段氏沒了他這個靠山作擔保,大家肯定都在擔心,借出去的錢能不能收回來都是個問題,誰會傻到再繼續給段氏放貸?
這一招狠而不露。他果真不再信她了嗎?接下來,段氏只會越來越糟,不僅沒有失去大部分貸款,股價也會跟著跌,她該怎麼辦才能扭轉局勢?
段淼淼聽著手機的囂張的忙音,心肺都快氣炸了。她被清嫵一句狠話堵得半天回不來神。
壞脾氣正要發作,敲門聲響起,然後門被輕輕推開,蕭以翔微微傾身,湊近來一個腦袋,臉上帶著那副萬年不換的無框眼鏡,臉上沒什麼表情,「約我吃飯的是你,遲到的也是你。大小姐,我時間很寶貴的。」
「你當我願意遲到?還不是段氏這個爛攤子!」
蕭以翔走進來,白淨的面上掛起笑容,調侃她,「當初叫你不要插手你不聽,現在好了吧!我真好奇,你和我姑姑勢不兩立,怎麼會當乖寶寶聽她的話,莫名其妙突然要求進駐段氏?」
「女人的事你一個大男人管這麼多做什麼?「
段淼淼拿了薄外套罩衫和新款的lv包包,和蕭以翔一同走往西餐廳。
一路上,蕭以翔就只聽見她刻薄的聲音不停地叨叨著,說她那個大姐如何如何拽,以為懷上凌衍森的孩子就能如何如何,他聽著,覺得很不舒服,同時段家的女兒,差別怎麼就這麼大。
如果不是姑姑一直催促著,讓他來給她透露有關毛毛的事情,他才不想和這個刻薄的女人同坐一桌用午餐!
兩個人都入席就坐了,段淼淼還在嘀咕,「……按說這也是是奇怪事兒哈,凌衍森那還沒表態呢,我真不懂這些銀行家們猴急個什麼勁兒!個個催債跟催命似的,我今天早上一上午就浪費在不停
地接電話上頭了。也不知道段清嫵吃飽了撐的還是怎麼的,非要和凌衍森吵架?」
蕭以翔撇撇嘴,目光裡卻並無笑意,「你不知道具體細節就不要妄加議論。」
「怎麼?我說兩句段清嫵的壞話你就捨不得了?也不知道當初誰利用她在段氏牟取暴利的!」段淼淼瞪了眼睛,陰陽怪氣。
「凌衍森這回怕是生了大氣了,他弟弟喜歡上清嫵,他不僅要忙著吃醋,還要忙著對付許素芸那狠毒女人,也難怪他會生清嫵的氣……」
「什麼?你說凌思聰喜歡段清嫵?」段淼淼來了興致。
蕭以翔白眼,「不然呢!我聽到的版本是凌思聰擅自約清嫵出去,估計是想一訴衷情,結果表白未遂被凌衍森抓了個現行!聽說發了好大的脾氣!」
「我真不明白,段清嫵哪裡好了,就這麼招你們男人愛!」
蕭以翔頓了頓,很有些深意地看了段淼淼一眼,不說話。
「她懷著凌衍森的孩子,還去招惹凌思聰幹嘛?真是心機深沉的女人!當初還假心假意扮善良,帶著你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帶的那麼起勁,怪女人一個!」
「你亂說什麼呢,毛毛和我壓根沒半點關係。」蕭以翔見段淼淼自己挖了坑,趕緊順著往下引,好完成姑姑交代的任務。
「我怎麼亂說了?全欒城的人都知道那是你的種。」段淼淼突然想起毛毛手臂下的那塊咬痕,心陡然抖了抖。
蕭以翔盯著她有些紛亂的目光,笑得很沉,「毛毛應該是凌家的孩子,我雖然不知道林衍森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當初是他動了手腳,給毛毛冠上我的姓,再讓我編了個和蘇雯有染生下來的借口,他繞來繞去,最終目的不過是把毛毛給清嫵,讓她養。」
「為什麼?」
「我哪知道。但我最近聽說毛毛生病了,挺厲害的病,需要進行肝臟移植。凌衍森正竭盡全力給她找合適的捐贈者呢。所以我推測,毛毛雖然和凌家關係不淺,但並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吧,如果是,他應當是捐贈的最佳人選啊。」
蕭以翔要表達的意思很明顯,他就是在說,毛毛不是凌衍森的女兒,卻能得到凌衍森的關心和重視,那麼,毛毛會是誰的孩子?
段淼淼低著頭,聽著蕭以翔的猜測,長久的沉默起來,她那塗著粉紫蔻丹的指甲不斷的相互摳著,眼珠子轉來轉去,表情已經變了。
蕭以翔喝口湯,看著她那神思不屬的模樣,眼裡生出了濃濃的笑意。
凌衍森看著桌上報紙頭版上自己那張碩大的照片,想起早上林文才給自己打的電話,他突然從辦公椅裡站起來,猛地捶了捶辦公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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