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衍森看也沒看她,大步邁進門,鞋也不脫,扛著清嫵就像扛著一袋大米,三步並作兩步上了樓。
他扭開主臥的門把,就把她扔在床上,還好是極軟質地的席夢思,清嫵捂著肚子,也沒摔到哪裡。
黑沉沉的寂靜中,只聽見他獅子老虎般狂躁的粗喘,過了一會兒,開關啪的一聲,滿室亮堂。
一片刺眼的光線裡,清嫵瞅見他朝自己逼過來,面無表情的輪廓上,只有那雙鷹隼般的眼睛看得出顏色,卻是滲人的赤紅,他就那麼惡狠狠地盯著她,像是要吃掉她一樣。
清嫵嚇得哭不出聲來,她只知道,現在的凌衍森終於恢復到本質,回到家中他無需再顧及什麼。
果然,陰森森的盯著她看了好久之後,他忽然冷冷的咧嘴,大聲狂笑起來,指著她的鼻子,修長的手指還是那麼精緻而白皙,卻泛著寒惻之光,指尖劇烈的晃動著,晃得她眼花。
「段清嫵,我真是佩服你佩服的五體投地!我自詡也見過不少女人了,心機深的,會算計的,唯利是圖的,數不勝數。可我今天才知道,原來極品就在身邊!你可真是好本事!好手段!」
他尖鋒利刃般的輪廓又冷又硬,她知道他生氣起來很恐怖,她也見過不少他生氣時的樣子,可沒有一次像這樣,完全不講情面,毫無道理可言,他就像一頭癲狂的獅子,見人就咬,要毀滅一切!
說罷,他竟然低低的笑開,那種笑滲著古怪的音調,不似之前的狂笑,更加讓人覺得陰沉的可怕。
凌衍森猛地一捋頭髮,將亂糟糟的短髮往後拽,然後挺拔的身軀在屋子裡快速的移動著,所到之處,一片狼藉,他雙臂一揮,桌子上的東西全部落了地,包括她之前和他一起逛商場時買的那對限量版的瓷兔裝飾,這會兒也一併被他甩落在地,變成了一堆碎渣。
震天動地的尖銳的巨響聲裡,清嫵捂著耳朵,蜷縮著身體往床的一角縮過去,大概是顫抖的厲害,她總忍不住要哭,即使再隱忍,也總會有低低的泣聲。
不知是這泣聲惹惱了他還是怎麼的,他忽然又朝她逼過來,髒亂的腳印踩了滿滿一床,為的只是她拽下地,那動作不似之前那麼狠戾,稍稍輕了幾分,她知道他在顧及她肚子裡的孩子,可她並不感激他。
仰頭,哭得聲嘶力竭,她淚眼婆娑的看著他,「凌衍森,我求你給我一個痛快!別再折磨我了好不好?你就會用這招對付我!我段清嫵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女人,但我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我不認識你弟弟就是不認識!我是真的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這一步,我唯一要向道歉的是我之前和你撒了謊,我沒老老實實呆在家,是因為林子失戀了,但直到剛才,我才知道原來她暗戀的就是你弟弟!」
他俯瞰著她,目光裡沒有任何溫度,除了冰寒就是憤怒和憎恨。
「我真佩服你這張三寸不爛之舌,不知道你跟別的男人接吻的時候是不是同和我做那事的時候一樣,竭盡噁心之能事!你膽子可真不小,竟然動心思動到思聰頭上去了!老子告訴你,這輩子你都別妄想打他的主意!你算什麼東西,不過被你老子賣給我的一條狗,一個玩具!我玩膩了是我的事,你就那麼耐不住寂寞,一天沒有男人就癢癢的不行是不是?你這樣的女人老子見得多了,為了錢什麼手段都能使得出來!我現在就告訴你,只有我玩你的份!你休想騎到我們凌家的頭上來!果然上樑不正下樑歪,段飛教出來的女兒,和他真真是有的一拼!哼,現在我都忍不住要懷疑,你肚子裡的種到底是不是我的,或者,你也不確定是誰的?孩子的爹恐怕還得經過海選復選終選才能知道是誰吧!」
他說了那麼一大段傷她肺腑的話,可她卻只記住了一句,她不過是父親賣給他的一條狗,一個玩具……
她氣急,突然從地上站起來,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抬手一個巴掌就衝著他那張可惡的嘴臉扇了過去。用盡了全身力氣。扇得她的手都在發痛。
她看著他,根本來不及悲傷,眼底只剩下空洞,緊咬著唇,「凌衍森!你不是人!你不是人……嗚嗚……」
「我不是人?」他哈哈大笑起來,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紅了眼睛,像個亡命之徒,撒旦似的的笑聲刺穿了她的心窩,「老子現在就告訴你,什麼才叫不是人!」
說完,他拎起她就是毫不憐惜的一甩,又將她扔到了床上,大手一揮,嘶的一聲巨響,雪紡長衫啪地一下就被他撕成了幾塊,她那條加大碼的貼身短褲就那麼橫生生的充斥在他的眼下。
褲腰圍不住隆起的圓潤的大肚子,看著那鼓脹的肚皮,凌衍森眼裡燒紅的怒火猛地就熄滅了,他好像清醒了不少,欺壓著她的身體陡然起身。
「如果你以為控制了思聰就能控制整個嘉宇,那我只能送你一個蠢字!我警告你,少做夢了!你真夠讓我噁心的,天天和我同床共枕,抱著我親著我,背過身就去0勾00搭我弟弟,天底下做得出這樣的事情的怕只有你這種下作的噁心女人了!你給我記住,這棟別墅之所以還能容下你,不過是因為你肚子裡的孩子!」
這是凌衍森出門之前甩下最後一段警告。
清嫵望著雕琢得十分漂亮的天花板,木木的,愣愣的,沒有表情。抽搐著的小臉和天花板的顏色一樣,慘白無比。
她不知道她哭得那麼淒慘到底是因為心臟被他捅了一刀還是因為剛才被他扔來甩去的撞到了孩子。
那麼痛,痛得幾乎快死過去了。
如果就這麼死了倒也好,只是肚子裡的孩子……
一想到孩子,清嫵哭得更傷心了,她捂著越來越痛的肚子,尖叫著,嘶嚎著,乞求著,急劇顫抖的手伸向那扇被他甩上的門,可最終,她只看見越來越小的門縫裡,他毅然決然離去的背影,像一座黑壓壓的巨峰,冷漠徹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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