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懷中清瘦的身軀不斷抖動，凌衍森有些後悔，在病房中誤傷了她，想著追上來看看傷情如何，卻被她的歇斯底里激怒，盡說些與初衷相違的廢話。
沉默了一陣，他雙手一撈，抱起她飛快地跑下石階，把她放進車裡，然後打發掉老張，親自開車。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清嫵只顧著傷心，等她反應過來，已經被他丟到後座，她憤恨不已地盯著前座椅上冒出的那顆黑色的腦袋，恨不能撲上去將它擰下來！
凌衍森一肘撐在車玻璃上，纖長的指節在眉間來回摩挲，輪廓深邃如海，投在車窗上的側影修長英俊，與窗外簌簌滑落的雨交相輝映，看起來那麼不真實。他懶得說話，清嫵也默不作聲，一時車裡的氣氛降到冰點。
當清嫵看到飛宇大廈從眼前一晃而過時，她十分確定，凌衍森絕對是繞了很遠的路故意路過飛宇大廈，好讓她回憶起還沒到手的推薦函。
這個狗日的！
低頭看表，還有二十分鐘記者會就要召開了。她抬頭，後視鏡裡，凌衍森也在看她，薄唇隱隱噙了笑，目光促狹，流氓一樣恣意在她臉上來回逡巡，那饒有興致的樣子分明就是在等她投降。
何不如他所願。她神色如常，直直的迎上他的目光，「凌總，麻煩停車，請把蓋過章的推薦函給我。」
他無所謂的撇撇嘴，俊朗的眉宇之處有股淡淡的肅殺之氣，段清嫵感覺車速慢了下來，卻並沒有停車的意思，眼看著飛宇大廈離自己越來越遠，她著急了，「請停車！凌總，你答應過我父親，記者會之前會讓我把推薦函送到他手裡。」
話音一落，車猛地一剎，輪胎摩擦著路面，段清嫵眼疾手快撐住車座背才沒有被甩出去，她火大的不行，如果說先前在醫院是他失手，那麼這次呢？
凌衍森好整以暇地把手擱在方向盤上，斜睨著她，看她面色慘白，尖尖的下巴卻高傲地抬著，目光珵亮。
要說段清嫵這個女人唯一的魅力，還在於她的性格，世故圓滑卻保持著本質上的單純，清高卻並不張揚，該軟能軟該硬能硬。剛才若換了別的女子，定然是死要面子把家族利益拋諸腦後，可她卻能為了段氏犧牲小我成全大局，她對他表面隱忍，實際上卻怨恨不已，更囂張的是，她從不掩飾。
就是這麼一個多面而斑駁的女人，長得沒有曼吟傾城，性格也沒有曼吟那般妙，更沒有曼吟的柔情似水百媚生花。可她是那麼真實，那麼鮮活。
凌衍森在公文包裡翻了一陣，把那封推薦函往後一扔，似笑非笑，「還有五分鐘，從這裡到飛宇大廈差不多一里路，段代表，你可要加油啊。」
段清嫵自動忽略他話裡該死的戲謔，撿起推薦函，打開車門，凌衍森想了想，還是皺著眉頭把西裝外套脫下來砸到了她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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