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氣了,時遷兄,你好好的修養吧,這裡目前是個安全的地方,雖然在涼城,可是官府也一時半刻尋不到此處。」寓聞岳關切的說道。
「那就多謝了,在下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靈兒姑娘現在身處何處呢?」時遷問道。
寓聞岳不由一愣,這個問題,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的回答他,因此一時間很猶豫。
時遷善於察言觀色,從寓聞岳的表情,他預感到了什麼,連連問道:「靈兒姑娘難道出了什麼事情嗎?請閣下告訴我。」
「我也不是很清楚,昨天我帶著你突圍,她留在那裡拖延時間,我再趕回去的時候,就沒有見到她,只找到這把匕首。」寓聞岳將手中的匕首拿了出來。
時遷的情緒瞬間變的激動起來,他要掙扎著坐起來,可是疼痛讓他難以自持,寓聞嶽立刻收起了匕首,將他扶住,勸說道:「你新傷未癒,不可以隨意動彈,否則,一旦撕裂了傷口,就會有生命危險。」
「不行,我要去找靈兒姑娘,假如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如何回去和王爺交代,閣下不懂得,她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如何能夠在此處苟且偷生?」時遷忍著劇痛難過的說道。
寓聞岳也是神情暗淡,說道:「靈兒的確是個好姑娘,可是,這是命運的捉弄,我們現在無可奈何,假如我猜的沒有錯,她想必是跌落了懸崖,即便是你去,也無處尋得到她,我和她也算是熟識,現在的心情,和你一樣焦急,昨夜至今,都沒有一刻安寧。」
時遷聞言,頹廢的歎著氣,責怪道:「都是我沒有用,這些官兵賊子,居然敢如此的囂張跋扈,他日我時遷能夠痊癒,定然要剿滅了他的老窩去,閣下也是性情中人,昨夜見你身手不凡,在下願意交你這樣的朋友,敢問閣下尊姓大名。」
「不敢當,你我雖然只是萍水相逢,但是也算是一起出生入死,全名寓聞岳,時遷兄弟請放心,我必然會極力尋找靈兒的下落,你安心養傷便是。」寓聞岳說道。
時遷仔細打量了寓聞岳,不由問道:「看聞岳兄的談吐和身手,不像是凡人,這次惹上涼城官兵,對你肯定沒有什麼好處,在下替靈兒姑娘再次感謝。」
「不防,實不相瞞,我也是朝廷中人,至於真正身份,雖然不是和你們一樣服務於王爺,但是是友非敵,不便透露,還請你原諒,這一點,就連靈兒姑娘也沒有告知,我們同是天涯人,自古英雄不問出處,這一點,你應該理解才是。」寓聞岳似乎有著難言之隱。
「每個人都有他的秘密,你不想說,我也不便多問,兄弟此次前來涼城,也是來辦差的嗎?」時遷似乎看出了什麼端倪。
「的確如此,而今還需要回去覆命,不過我會繼續派人搜查靈兒下落,也因為這原因,想必不能夠在此地久留了,他日若是和時遷兄弟再度相逢,必然舉杯痛飲。」寓聞岳豪氣的說道,在他看來,眼前的時遷,也非泛泛之輩。
時遷沉思片刻,寓聞岳肯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要不然,靈兒肯定不會與他結交,於是客氣的說道:「寓聞兄已經對我們仁至義盡了,若是真有要事,那就請便吧。」
「告辭了,保重。」寓聞岳說罷,來到了院落裡,福伯正在劈柴,他居然沒有用斧頭,而是直接用了手掌,只見他手起掌落,一截截樹桿應聲斷成兩半。
「準備離開了嗎?」福伯沒有抬頭,專注的說道。
「正是如此,福伯,這個年輕人就拜託你照顧了,還有一事想請問你,郊外的飛雲涯,城裡有路可以下去嗎?」寓聞岳疑惑的問道。
福伯停下了手中的活,說道:「飛雲涯乃是萬丈懸崖,飛鳶難渡,靈猿都望而興歎,一般的人自然是望而卻步,但是傳說其岩石峭壁上,有些靈草異花能夠有神奇的功效,也因此會吸引許多採藥人前去探險,但多數都為此喪命,你難道是想親自下去尋找你的朋友嗎?」
寓聞禹一愣,頓時像是洩氣了一樣,說道:「原本是有此意,可是看樣子,無法下去了,再說我還有要事在身,搜尋她的事,或許只能夠交給別人去辦理了,福伯,我現在遇見了艱難的抉擇,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福伯微微一笑,顯得慈眉善目,兀自坐了下來,說道:「所謂的選擇難,是因為你心中還沒有做出選擇,說簡單一點,是你沒有明確目標,或者說,是你還沒有想明白,你真正需要的是什麼,你不說我也知曉。」
「可是,我的確有點猶豫不決,而且心裡的矛盾越來越嚴重。」寓聞岳為難的說道。
「讓我想想看,你可能有兩個選擇,一是回去覆命,而是尋找你的朋友,這兩者對你都很重要,但是,你不可能統籌兼顧,對嗎?」福伯一副波瀾不驚的表情。
「正是如此,那你認為我該留下來嗎?」寓聞岳面露難色的說道。
「你認為你留下來有什麼用嗎?飛雲涯飛鳥難渡,你知道是希望極其的渺茫,可以說近乎是零,那麼回去覆命,又必須要做,而且容易一些,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當你回去覆命後,再回頭尋找你的朋友,或許,她在等著你也說不定,現在去,即便你找到她,也只能是一具屍體,你只有祈禱她被人救了,而後,你才有機會見到她。」福伯淡淡的說道。
寓聞岳頓時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福伯的話讓我茅塞頓開,或許,這就是最好的選擇,任其自然吧,我懂了,您保重,我告辭了。」
京都洛城,謹王府。
公孫玉馳顯得有些焦躁不安,王靈兒和時遷涼城之行後,一點回復的消息都沒有,這讓他不免有些著急,而且,就在夜裡,他居然夢見了王靈兒,她渾身鮮血,傷痕纍纍,尤其是她那哀怨的眸子,讓他看了心疼不已。
他是一個很少做夢的人,一個王者,是不需要做夢的,需要的只是現實,對這個世界的掌控,他不相信夢幻,那只會讓人迷失。
然而就在夢見王靈兒以後,他開始變得心神不寧,除了他的母親,他沒有夢見過其他的女人,王靈兒,居然是第一個闖進自己夢中的人,這讓公孫玉馳有些疑惑不解。
正在此時,阿四有些慌張的小跑了進來,說道:「王爺,張公公來到了府上,說是讓你去接旨,不知道所謂何事。」
「知道了。」公孫玉馳一愣,皇上下旨,定然有要事,他立即迎接上去。
「聖旨到,三皇子公孫玉馳接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賜婚,將宰相之小女夏清衣郡主賜給三皇子為妃,今日子已經選定,良辰吉日為……」
張公公還念了什麼,公孫玉馳沒有去聽聖旨裡的內容,他只是突然很不舒服,頭腦裡似乎被什麼東西敲擊了一下,這個時候,王靈兒的影子居然在腦海裡不停的浮現,而夏清衣那張醜惡的嘴臉讓他覺得噁心和厭煩,可是,聖旨就是聖旨,不得不服從。
「王爺,接旨吧。」張公公終於念完了長長的聖旨,不解的看著公孫玉馳,因此此刻,他居然有些木訥和遲疑,好像走了神。
「王爺,你沒事吧?」阿四見狀,不由提醒道。
公孫玉馳緩過神來,很不情願的接了旨意,敷衍的說道:「吾皇萬歲萬萬歲,謝主隆恩。」
張公公嗲聲的一笑,繞著蘭花指說道:「恭喜王爺,馬上要娶貴妃了,奴才先告退了。」
「公公慢走,送公公。」阿四見公孫玉馳情緒不穩定,立刻客氣的打招呼,張公公也似乎看出了什麼,客氣的說道:「不必了,請留步,告退。」
見公孫玉馳拿著聖旨,手有些微微顫抖,阿四立刻上前勸說道:「王爺,你這是何必呢?聖旨已經下了,你就接受現實吧,雖然這段婚姻對你沒有太多意義,但是其政治因素還在,也並非完全沒有益處。」
「哼,真是沒有想到,皇上的動作真快,不,應該說是太后,或者說,是夏家人的動作真是快,本王沒有料到她們居然視婚姻如兒戲,真是豈有此理。」公孫玉馳說的咬牙切齒,舉起聖旨就要扔下去。
「王爺不可,使不得。」阿四立刻上前阻攔,抓住了公孫玉馳的手,說道:「這可是聖旨,違抗了就是大罪,王爺,若是被小人看見,你就被抓住把柄了。」
在阿四的勸說下,公孫玉馳似乎冷靜了許多,他歎氣道:「本王雖然不大情願,可是又能夠如何呢?但是,不能夠就這樣饒恕了這些囂張的狗仗人勢的女人們。」
見公孫玉馳的目光陰鬱,而且露出了凶光,阿四有種不好的預感,只怕他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急忙說道:「王爺不可有其他想法,忍耐才是根本。」
「不,本王要據理力爭,要讓皇上說個所以然來,阿四,你不用勸說我,放心,出了辯駁,本王不會做任何出格的事。」公孫玉馳說罷,將聖旨扔給了阿四,快步的走了出去。
阿四雖說想要阻攔,可是哪裡還來得及,況且他知道公孫玉馳的脾氣,自然是不再做無謂的勸阻了,但願他不會鬧事才好。
皇宮裡,皇帝正在閉目養神,他那蒼白的髮絲已經明顯的多了,歲月在他刀削般的臉頰上留下了諸多的刻痕。
張公公慌張的進來了,說道:「陛下,三皇子求見。」
皇帝睜開眼睛,有些慍怒道:「朕方才睡著了嗎?真的是老了,累了,不中用了。」
「奴才該死,不該打擾皇上休息。」張公公見狀,立刻跪拜了下來。
「起來吧,讓他進來。」皇帝伸了伸腰,強行打起精神來。
公孫玉馳看起來有些怒氣沖沖,不過到了皇帝面前,他還是收斂了不少,這也是張公公有些慌張的原因,他似乎看的出來,公孫玉馳是為什麼而來的,他那怒氣讓人膽寒。
「兒臣參見父皇。」公孫玉馳有些不快的說道。
皇帝看了他一眼,從他的樣子裡,似乎明白了**分,問道:「三皇兒看起來有事情,直說無妨,朕還有很多要事要忙。」
公孫玉馳也不避諱,直接說道:「敢問父皇,難道真的要將夏清衣郡主許配給兒臣嗎?」
「怎麼?你不願意嗎?這不是你親自答應的嗎?大丈夫,豈能言而無信,況且,你還是一個堂堂的王爺,怎麼能出爾反爾?」皇帝微微惱怒道。
「當時是因為太后在場,兒臣也是給她七分顏面,總不能讓她下不了台,再說,兒臣對清衣郡主,根本沒有半點感情,這是強人所難。」公孫玉馳說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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