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隨著楊萬里的回憶,漸漸的明白了其中緣由。
那是昨日,夜裡,楊萬里奉命到了離洛城三百餘里的江城,原本是打探太子基地的下落,但是收穫不大,他帶著幾個人隨意住到了一家客棧裡,由於為了掩人耳目,他選了一個下等房居住,當天夜裡,子夜時分,楊萬里還未入睡,只見窗外有人影閃過,從那極快的速度裡,楊萬里感受到此人功力非同尋常,就不由提高了警惕,熄滅了燈火,從窗戶縫隙裡向外張望。
只見一道人影快速的在房外閃動,趁著月色,見那人鬼鬼祟祟,看樣子並不像是偷盜,而是和某人匯合,那是一個黑衣人,他此刻輕聲學了幾聲鳥叫,就在離楊萬里不遠的一處房間,門開了,很快,黑衣人像是準備好了似地,迅速的竄進了那道房門。
楊萬里覺得事情蹊蹺,就安排其餘人稍安勿躁,按兵不動,他一個人悄然的出門去,輕手輕腳的貼在那房間外竊聽,原本他只是好奇心作怪,卻不料聽見飛刀門的字眼,頓時一個激靈,立刻屏住呼吸,盡量不被人發現。
只聽裡面一人說道,「怎麼樣,這次的任務可否完成了?」
另外一人回答道,「自然是成功了,而且,還得到了這封信,這是一封沛城知縣張無為的信,你可要拿好了,千萬別出了什麼差錯才是,要不然,我們可都沒法交代。」
這對話太讓人吃驚了,楊萬里為了不打草驚蛇,立刻退的遠遠的,因為若是被裡面的人發現,他沒有把握能否逃生。
不一會兒,那黑衣人就離開了,楊萬里立刻藏在陰影裡,而不久,裡面出來一個男子,看樣子,像是要連夜出門去,有些慌張,很快的就飛身一躍到了屋簷頂端。
楊萬里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縱身一躍,就跟在了那人身後,一路跟蹤了一段時間,前面的人突然不見了蹤跡,楊萬里暗叫一聲大事不好,正在尋找之際,那人立刻站到了他的面前,大聲呵斥道,「閣下是何方人士,竟然敢跟蹤我到此處,你可是想要找死?」
見事情敗露,楊萬里根本就不再廢話,他打算將面前的人打到,然後搶了他身上的那封信,然後交給公孫玉馳,於是,二人立刻交手起來,楊萬里這才發現,自己比這人的功力強不了多少,不過,當下他就用了狠招,將那人打傷在地。
楊萬里取出了他身上的信,正在高興之際,只覺得背後一陣涼風襲來,他知道肯定是有人偷襲,立刻轉身避過,卻還是中了一掌,而手中的信也被搶了去。
原來是救兵來了,現在,楊萬里的情況很不樂觀,他以一抵二,自然是拜下陣來,眼看性命堪憂,危在旦夕,他那幾個屬下見他久久不回來,尋到這裡來了,立刻投入了戰鬥之中,經過一番打鬥,那二人見不能力敵,就逃跑了。
楊萬里講到這裡,停頓下來,大廳裡,王靈兒聽的仔細,不由問道,「那麼楊兄的意思是,你回來報信,而其餘的人去追趕那二人去了?」
「算不算是追趕,因為那二人武藝高強,為了不打草驚蛇,我只是讓他們一路跟蹤,沿途作了記號留下線索,我這才回來稟告王爺。」楊萬里解釋道。
公孫玉馳見楊萬里講事情的經過大致的講述了一遍,便說道,「相信大家已經聽的很明白了,這次,定然要將那密信截獲,這是本王掌握太子罪孽的證據,是個好機會,因此,王靈兒這次負責追尋密信下落,由楊萬里和過山雕跟隨協助,明白了嗎?」
李忠和阿四見狀,幾乎異口同聲的說道,「那麼王爺,我們做什麼?」
「你們二人,本王還有其他的任務交給你們去做,不要性急,據探子回報,在泉州,有太子的人活動,似乎在秘密籌備軍馬,建造基地,招兵買馬,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因此,你們二人要迅速到那裡查探,一有情況迅速回報。」公孫玉馳命令道。
「屬下領命。」李忠和阿四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王靈兒正要帶著楊萬里和過山雕離去,公孫玉馳說道,「你們二人先去準備,王靈兒留下來,本王有話要說。」
見楊萬里和過山雕出去了,王靈兒有些不解的看著他,問道,「王爺還有什麼要吩咐的嗎?是不是因為今日我獨自出門的事情?」
公孫玉馳似乎並不急著回答,而是說道,「那你說說看也無妨。」
「屬下今日去了花滿樓,那裡的生意最近不錯,下個月,就會有大筆的收入到手,阿綠會派人將銀兩交給王爺入庫,雖然太子也派人去搗亂,但是都被我處理妥當了,王爺對這事還算滿意嗎?」王靈兒看著他,好像是要得到他的認可似的。
「你一心一意為本王辦事,也就放心了,留下你沒有其他的事情,就是想問問你,傷好些了沒有,這次任務並不是那樣簡單的事情,你要對付的不僅僅是幾個小嘍囉,其中還涉及到飛刀門,你有幾成的把握?」公孫玉馳似乎在試探她的決心一樣。
王靈兒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把握,聽說飛刀門很是厲害,她現在最想搞清楚的是,這個飛刀門是不是有當初自己的殺手部隊厲害,除了會扔幾把破飛刀,還有什麼本事,也只不過是江湖上的一個殺手聯盟而已,一個殺手幫派罷了。
怎麼說,她前世也是殺手頭目,自然沒有辦半分的懼怕,於是堅定的說道,「王爺還請放心,這次,屬下定然不會有辱使命,不會給你再添麻煩,需要立下軍令狀嗎?」
公孫玉馳意味深長的一笑,搖搖頭說道,「何必如此認真?你可是要記住,活著回來,就算是任務失敗,先保住了性命再說,否則的話,恐怕本王不會饒恕了你。」
這是他每次都會說的話,總在她準備出門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會說的話,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說,或者說,他還真的擔心她會死了,那樣的話,自己等於是失去了一條手臂。
王靈兒卻是滿不在乎的說道,「王爺放心,能夠殺了我的人,當今世上還不算很多,當然,其中就算你一個,在下告退了,你多多保重。」
看著王靈兒轉身離去的背影,公孫玉馳突然見有了一絲憐惜之心,連他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這是什麼原因,這種感受,不像只是上級對下級的關心,似乎還夾雜著一點男女之情,這樣的感受並不太好,因此他很快就控制住了。
王靈兒出了王府,楊萬里和過山雕已經等在了那裡,一切都準備就緒,楊萬里催促道,「大人,我們需要抓緊時間,免得被那廝給逃走了。」
「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他們抓回來交差。」王靈兒目光堅定,眼神裡迸發出一團火焰,這是又一次心的新的任務,新的旅程,而必須要洗刷柳水鎮的恥辱,做到讓公孫玉馳滿意為止,於是她一抖韁繩,三人立刻出發了。
不多時,一騎快馬到了謹王府裡,下來一個侍衛,一路趾高氣揚直衝王府,守門的見是宰相府裡的人,也不敢擅自阻攔,只是客氣的問道,「不知道閣下有何要事?」
那侍衛氣勢囂張,上前說道,「我奉了宰相之命,前來請三皇子去他府邸裡赴宴,還請行個方便。」守門的士兵聞言,立刻進去稟報了。
不就,公孫玉馳神色凝重的出來了,他不知道在宰相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突然間請他前去有何目的,但是,他知道,這肯定是來者不善。
按說他是一個王爺的身份,沒有必要和宰相套近乎,但是,這宰相夏司超乃是皇上的寵臣,手握重權,還是得罪不得,只好前去拜會了。
「回去稟報夏宰相,就說本王隨後就到。」公孫玉馳衝著那侍衛說道。
皇城裡,宰相府裡,夏司超正在來回的徘徊不定,臉上的顏色很不好看,一看就知道心事重重,此時,一個下人慌忙的跑了過來,說道,「啟稟宰相大人,郡主又發脾氣了,又是摔東西又是打人的,你快去看看吧。」
「哎呀,這個不聽話的女兒。」夏宰相搖頭歎息,為了女兒夏清衣,他幾乎是操碎了心思,偏偏夏清衣刁蠻任性,總是弄性尚氣,又亂發脾氣,吵起來,一家人都不得安寧。
夏宰相只好慌忙的來到了夏清衣的寢宮裡,見她正在摔東西,辟里啪啦的滿屋子亂七八糟,他連忙制止道,「我的好女兒,你這又是怎麼了?」
夏清衣哼了一聲,跺著腳說道,「爹,我就是要見公孫玉馳,你為什麼就不讓我見他呢?還說你處處寵愛著我,自從媽去世後,你就知道管理朝政,什麼都不顧及,煩死啦。」
「女兒啊,爹已經派人去請了,你趕快準備一下,只是那三皇子身為王爺,他若是不來的話,爹也沒有辦法,你也不想想看,我只不過是一個大臣罷了,人家給不給面子,那就說不好了。」夏宰相一臉為難的說道。
夏清衣一聽急了,又要大吵大鬧,一個侍衛匆忙的跑到了門口,「啟稟大人,三皇子駕到,就在門外,廚房裡說,膳食已經準備妥當了,請大人吩咐。」
「趕緊去,將宴席擺放好。」夏宰相顯得有些激動,立刻回頭去勸說夏清衣,卻見她已經高興不已,催促道,「爹,你趕快去招呼那三皇子,女兒要好生的打扮一番。」
見她開心了,夏宰相這才回過神來,趕緊出去迎接公孫玉馳去了,夏清衣一時間不知所措,連忙呵斥幾個侍女幫忙梳妝打扮。
「哎呀,三皇子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了,還望莫要見怪。」夏宰相見到公孫玉馳,立刻顯出一番假意的熱情來,若不是她這女兒一再相逼,他是萬萬不想和三皇子扯上什麼關係的,畢竟人家是王爺。
公孫玉馳淡淡的一笑,說道,「不知道宰相大人請本王到此,所謂何事啊?」
夏司超急忙說道,「下官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是多日沒有和王爺你敘舊了,所以略微備了薄酒,還希望您能夠賞臉,吃一頓便飯,我們也能夠聊一些朝政之事。」
「如此甚好,那本王就不客氣了。」公孫玉馳雖然帶著萬分疑惑,他以為這夏司超有什麼事情要和自己商量,但是他哪裡想的到的是,這其實是夏清衣的一再要求。
紛紛落了坐,夏宰相立刻讓人倒酒,舉起杯子來,笑盈盈的說道,「王爺來到寒舍,定然是蓬蓽生輝啊,下官先敬你一杯,先乾為敬。」
此時,客廳外,夏清衣緩緩的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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