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秀現在的心情很沮喪,或許更多的還是恐懼。
作為傑彭帝國有數的頂尖殺手,一直以來他都是扮演終結者的角色,但眼下,他卻是面臨著被終結的危險。
後面那個傢伙,就像一個影子一般,如蛆跗骨似的緊緊咬著自己不放,雖然自己並不能看見對方,但那股殺意卻始終鎖定著自己。
作為一個殺手,流川秀當然能夠捕捉到那凌厲的殺機。對方對付自己的方法,可不就是以前自己狙殺目標的手段麼?
「你認為能夠逃脫麼?別費力氣了。」那個可惡的聲音再次在他耳邊響起,使流川秀機靈靈地打了個寒戰,但腳下跑得卻更快了。
開什麼玩笑,我停下來才是真的傻了。
「本來我還念你是個人才,想放過你一馬,但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那我不妨送你一程。」季無塵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生氣。
流川秀馬上停下了腳步,距離己方的艦隊還有一段路程,但無論自己如何努力,卻總是不能甩開這條毒蛇,他終於明白,恐怕就是自己引以為豪的輕功,也遠遠的不如對手。
「怎麼?想明白了?」在他身前一丈的地方,季無塵現出了身形,玩味地盯著對方。
流川秀搖了搖頭:「不明白,我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說實話,季無塵真的很討厭面前的這張臉,討厭到恨不得立即衝上去將之揍扁的地步,但對於一個將死之人,他還是很大度地廢話了幾句:「哦?說出來,或許我會解答你心中的疑惑。」
「我不明白,你的這一身修為是從何而來的。看你的年紀,只怕比我還小了不少,為什麼?為什麼你會有如此高深的武技?」
流川秀說到最後,已經忍不住嘶吼了,他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眼神裡滿是不甘的意味。
流川秀一直認為,自己的學武天分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六歲習武,九歲已經是突破到了武士一品,十一歲踏入尊級,等到了二十五歲,流川秀成為整個傑彭帝國最年輕的神尊高手。
這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個神話,屬於他流川秀的神話。
就連被譽為傑彭帝國武界第一人的武籐滄瀾對於他的成就,也是激動不已,並大膽地預測,流川秀必定能進入化玄境。
可這一切,都在眼前成為了笑談。
一個比自己笑了整整一輪的少年,竟然全方面地超越了自己,一下子就將他以往建立起來的信心無情擊碎。
所以,即使是被對方擊殺,流川秀也想問個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嘛……」季無塵摸著下巴沉吟了一會,「不告訴你。」
「噗——」流川秀差點一口血噴出來,這個混蛋,他是在玩弄自己嗎?
「你也不用這樣激動,非要找出原因的話,我只能告訴你,這是人品問題。」季無塵厚顏無恥地解釋道,在他認為,自己補充這一句,完全是為了流川秀考慮。
不要說我不厚道,其實我是怕你被活活氣死。
流川秀極力地控制著自己的情緒,雖然他已經是覺得胸口一陣氣血翻湧,但他還是咬著牙拋出了第二個問題。
「那你能告訴我,為什麼你不怕我的破魂刀?」對方到現在還是好好地站在自己的面前,流川秀終於明白,對方剛才所言並非是說大話。
季無塵嘿嘿笑了笑,一句話徹底將流川秀搞瘋了。
「不告訴你!」
流川秀滿臉的煞氣,英俊的臉龐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宸龍人,你是在羞辱我嗎?」
季無塵搖了搖頭:「羞辱你?你認為你夠格麼?」這貨說話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看對方一眼,自顧自地低著頭修理自己的手指甲。
「混蛋!」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更別說是流川秀這樣的一代天驕。手中藍光再現,破魂刀又一次祭出。
「無聊,明知道這玩意奈何不了我,竟然還蠢得再次發動這樣的小兒科攻勢。難道你就沒有其他拿得出手的功夫了麼?」
季無塵盡情地羞辱著對方,看到那張討厭的臉被自己氣成那樣,他心底說不出的痛快。
流川秀的破魂刀即便是偷襲也拿自己沒辦法,更何況這次自己已經有了防備。
但是季無塵心中的得意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因為,他從對方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笑意。雖然流川秀做得非常隱秘,但季無塵還是從他微微上翹的唇角發現了異常。
他笑什麼?明明已經被自己逼到了絕境,他居然還能笑得出來。而且那明明就是得意的笑容,一種奸計得逞的笑容。
季無塵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提防對手可能發出的殺手鑭。
但是,他發現的已經晚了些,在流川秀髮出那絲詭異笑容之前,攻勢已經發動了。一場專門針對他的襲殺。
在季無塵的四周,幾十條白色的身影破沙而出,一上來就發動了致命地攻擊。
數十柄長長的傑彭彎刀在陽光下耀起無數道的亮芒,就像流星一般朝著季無塵迅速收攏。
「沒完沒了了麼?」季無塵大喝一聲,身體高高地躍起,避過了那些電閃而至的刀芒。
人在空中,攻勢已經發動。「行雲流水劍之雲遊四海!」幾十道無形劍氣準確無比地各自找到了對象,一連串的悶哼聲中,剛才發動了偷襲行動的白衣此刻紛紛倒地,鮮血染紅了白袍。
但是季無塵卻忘記了,自己的面前還站著一個流川秀。或許,對方在各方面都比不上自己,但那也是在一對一的情況下。
高手過招,差之毫釐,謬以千里。季無塵分出心神對付那些白衣刺客,卻正好落入了流川秀的算計。
這些白衣刺客,本來就是個幌子,流川秀從沒有依靠他們解決戰鬥的打算,他要的,只是對方的一處破綻。
而現在,正是機會來臨的時候。
身處空中的季無塵不可避免的露出一個大空當,在他的行雲流水劍發出的一剎那,流川秀的攻擊也到了。
流川秀非常會找機會,這也是為什麼他只有二十多歲,卻已經成為名動傑彭的第一殺手。
季無塵此時恰恰是招式用出,破綻最明顯的時候,流川秀選擇在這個時間點發動攻擊,顯然是經過了精心的掐算。
「火影之刃!」半空中的季無塵只聽到耳邊響起一聲清喝,緊接著就是一股炙熱的劍意沖天而來。
「無處可躲?」季無塵又驚又怒,流川秀果然是個難纏的對手,他這一劍,已經將自己的所有去路都封死了。
換作別人,這一下恐怕只能聽天由命了吧?
但季無塵豈會束手就擒,左手食指朝著那奔襲而來的劍意一揮,「行俠仗義!」正是行雲流水劍第一式。
兩股強大的力量不偏不倚,在季無塵和流川秀之間撞上了。
轟!季無塵憑借那迸發的劍意反作用力,身體朝斜地裡滑落而下,單膝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靠!連續兩次施展行雲流水劍,身體承受了太大的負荷。最主要的是,自己差點又一次被那小子陰到。
這一回,自己可是和對方硬碰硬地來了一次。沒想到,這個流川秀還是挺厲害的嘛!
之前這傢伙一直在逃跑,就給了自己一個假象,那就是對方勢弱。可沒想到,原來這傢伙一直隱藏著自己的真實實力。
還真能忍啊!
大意的季無塵差點就著了道。估計流川秀剛才不易察覺的那抹笑容,就是以為自己已經進了他的圈套了吧。
白衣刺客的襲殺根本就是個幌子,而真正的殺招,恐怕就是流川秀的那一道劍意吧。
小子,你的所有陰謀都已經被我躲過了,這一次,我看你還能耍出什麼花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