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叮」接連三聲清脆悅耳的破碎聲迴盪在季無塵的腦際,他欣喜地張開雙眼,緊緊地揮了一下拳頭,成了!
經過整整一天的調息和修養,他的體力終於恢復到了巔峰狀態,龍祖血脈也完全地覺醒了過來。
只有在失去以後,才明白自己曾經擁有是多麼美好。季無塵感覺到體內充盈著澎湃的力量,像是要爆炸開一般地在自己的體內不斷擴張。
如果是在空闊的荒野,他一定會興奮地長嘯幾聲,抒發自己近來的鬱悶心情。幾個月夾著尾巴做人的日子真的很難熬,但就算再艱苦,自己還是找回了原本的力量,甚至比以前還要強。
如今自己已經形成了六個靈竅,從今往後,我還怕誰!
當然,此時他並沒有對自己的突破過於得意,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自己去完成。
季無塵坐了起來,望向身邊處於昏迷狀態的幾個人。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容,此時卻靜靜地躺在那裡,彷彿睡著了一般。最讓他揪心還是那張絕美的臉龐,雙眸緊閉,卻又時不時的微微皺起眉頭,想來一定是忍受著苦痛的折磨。
「阿細。」季無塵輕輕地呢喃了一句。這個丫頭,原來安靜下來會是那樣地讓人心痛。如果你能夠馬上醒來,我情願忍受你在我身邊嘰嘰喳喳一輩子,也不願你再次這樣沉睡下去。
「夥伴們,堅持住!我很快就能將你們帶出這場噩夢。」季無塵收回心神,堅定地說道。
「吱呀。」房間的門被推開,端著一桶涼水的靈妙走了進來。每天她都會給這幾個弟子餵水和敷冷毛巾,這幫孩子的體溫實在高得嚇人,如果不是這樣做的話,真怕會給燒壞了。
「無塵?」抬頭望見坐了起來的季無塵,靈妙一聲驚呼,美眸中閃過一絲狂喜。「你怎麼醒了?沒事了麼?」
她扔掉了手中的水桶,一個箭步跨了過去,緊緊地抓住季無塵的雙手,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師叔。」季無塵點了點頭,微微笑道:「無塵沒事了,讓您擔心了。」
「傻孩子,醒過來就好。」靈妙擦拭著眼角的淚花,臉上卻是堆滿了笑容:「我得趕緊去通知師傅和師兄他們,你們這個樣子,可把他們愁懷了,這兩天都沒怎麼吃東西。」
說罷,靈妙不等季無塵反應,就急匆匆地轉身離去了。
季無塵苦笑的搖了搖頭,靈妙師叔的舉動讓他感覺到一份溫暖,不管怎樣,隱仙山帶給了他太多的親情體驗。即使出了蕭磊這檔事,依然不能減輕他對這個大家庭的深厚感情。
一幫老老少少呼啦一下子全擁進了房間。玲瓏真人更是激動的語無倫次,一會兒摸摸季無塵的腦袋,一會兒拍拍他的肩膀,嘴裡至始至終一直重複一個字,好!
原本他已經有點絕望了,但誰想事情卻是峰迴路轉,季無塵的甦醒又重新燃起了他的希望。
「無塵,怎麼你醒了,阿細他們卻毫無進展呢?」靈妙終究還是關心著阿細的情況,忍不住問道。
季無塵當然不能將自己是龍祖血脈的事情說出來,可又不忍心欺騙這群關心自己的長輩。想了一下,季無塵說道:「師祖,各位師伯師叔,說實話,我的情況跟他們確實不一樣。大家還記得我是九屬性體質這回事情麼?」
眾人皆是點頭,這件事情他們怎麼可能會忘記呢!即使隔了這麼多年,他們還是對於季無塵的九屬性體質感到不可思議。這可是大陸上從未出現過的,絕對的開天闢地獨一份。
「師叔你可記得我的左胸是何屬性?」
靈妙緊皺著眉頭想要回憶起來,可哪裡能在一時之間想得出來,實在是這傢伙的屬性太過駁雜了,當時心中只剩下了震撼。
季無塵只是略一停頓,馬上就接下去道:「是暗屬性。就是因為我具備暗屬性的體質,才能抵抗這種劇毒,並且已經成功將之化解了。」
「那阿細他們?」靈妙聽了季無塵的解釋,聰明如她又怎麼會不擔心其餘幾人的安危。
「師叔放心,無塵已經想出解救的法子,而且有很大的把握。」季無塵拋出了一顆定心丸,頓時讓房間內的氣氛輕鬆了起來,一些年輕的弟子甚至已經高呼萬歲了。
玲瓏真人也是高興的老懷大慰,臉上堆滿了笑容,枯黃的面上竟似泛出了一層紅光。
不過此時有一個人卻是神色黯淡,隱隱地竟是和歡樂的人群隔離開來。異常的情況被季無塵迅速的捕捉到了,他走向靈機,衝著這位大師伯施了一個弟子禮。
「大師伯,無塵知道大師兄的事情讓你很難過。但這些並不是師伯您的錯,您就不要再介懷了。如果您看的上無塵,無塵願意奉你為師尊,從今往後,我季無塵就是您的徒兒。」
靈機再也無法抑制自己的感情,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季無塵,眼眶中噙滿了淚珠,泣聲道:「好孩子,這是為師的莫大榮幸啊!」這句話,等於是認同了季無塵這個弟子的名分。
季無塵朝著靈機鄭重地叩了三首。又轉向其他幾位師伯師叔,同樣磕了三個響頭:「無塵願意和阿細一樣,同做六位師傅的弟子,望六位師尊不要嫌棄無塵。」
事情演變至此,大大地出乎眾人的意料。他們當然是很高興,季無塵這麼出色的孩子,別人搶都搶不到,這下做了自己的徒弟,心中甭提多滿意了。
季無塵最後走到靈光面前:「師傅,你不會責怪無塵自作主張吧?」
靈光對這個弟子一向是很看重的,見了他今天的一番舉動,心中更是欣慰。「無塵,你懂事多了。做得好,孩子。」他伸出手掌,輕輕地拍了幾下季無塵的肩膀。「長大了!」
轉過身,靈光衝著同門師兄弟笑罵道:「你們這幫傢伙,一會兒的功夫就將我徒弟搶走了五份,以後再也沒有在你們面前吹牛的資本了。」
窗戶外面投進一束陽光,照射在這歡樂的人群中,似乎它也想著要來分享這種快樂的氣氛。
夜深人靜,季無塵正盤坐在床上運息修煉。
白天的時候他通過傳承的水屬性神通洪荒,對阿細等人進行了第一次療毒。情況比他想像中的要順利一些,洪荒的療傷效果簡直可以說是神奇。憑借季無塵本不高深的修為,居然也已經控制了他們的病情。
現在阿細他們的體溫已經恢復到了正常的範圍,雖然暫時還沒有醒過來,但相信,只要假以時日,他們一定能恢復如初。
季無塵甚至認為,如果自己現在是尊級修為的話,說不定只需要一次,就能將他們全部治癒。當然,即便自己只有武士一品的修為,最多用洪荒療傷三次,相信阿細他們也會好起來的。
只是這洪荒用起來有個限制,三天之內,只能用一次。不過這也沒關係,反正魂種說過,阿細他們在六十天之內是沒有危險的,時間上,應該足夠。
季無塵現在也充分認識到修為精進的重要性。尊級和武士的差距是巨大的,他又是身負九重屬性,進階顯得異常困難。上次若不是機緣巧合服下了千年難遇的玄靈聖果,再得到玲瓏真人的灌頂**傳功幫助,自己說不定還在哪個階位苦苦掙扎呢!
沒辦法,靈丹妙藥不是大白菜。總不能幻想著依靠吞食天材地寶來完成進階吧,還是老老實實地加緊練習吧。
龍星城天牢中,兩名獄吏將一盤酒菜端到左傾城面前:「相爺大人,陛下命我等送來這份酒菜,吩咐一定要服侍老大人食用。」
左傾城撇嘴輕輕一笑:「雁天行終於忍不住了嗎?」
他坐起身來,用手捏住一片牛肉丟進嘴裡,吧唧吧唧地嚼了起來。「這是最後一頓了吧?」他一邊吃,一邊像是不經意的跟兩個獄吏聊著家常。
那兩名獄吏相互對望了一眼,卻沒有說話。說真的,他們見過的死刑犯很多,哭也有,笑也有,撒潑發傻都不稀奇。但像左傾城這般一臉雲淡風輕的,卻還是第一遭碰上。
這左傾城雖然只是一介書生,但這份氣度,這種膽識,卻要比許多江湖上的武者還要高出不少。
突然,獄吏中的一人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趁著另外一人不注意,一下扎進了對方的脖頸。這人甚至連呼喊聲都發不出,就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鮮血飆射,其中幾滴噴濺到了左傾城面前的那盆酒菜中,左傾城對眼前這一幕卻視若無睹,依然在那自斟自飲。
「相爺,我們走吧。」那個獄吏恭聲說道。
「嗯。」好像是已經酒足飯飽,站起身來,抹了抹嘴角,左傾城不慌不忙地走出了囚籠。
「王五在不在這裡邊?」左傾城一邊走一邊問那人。
獄吏答道:「在第八號牢房。」
左傾城目中寒光一閃,冷笑道:「出賣我左傾城的人,他應該算是活得時間最長的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