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沒有殺死我的想法.這證明我對他還有用.雖然我不知道他還有什麼想法.但是我敢肯定他用不了多久就會再來找我.
身上只有一把爪刀.疫人那裡卻有槍.以我現在的身體情況絕對不可能佔得什麼上風.我必須抓緊時間休息.盡量在他再找我之前恢復身上的傷勢.爭取能夠逃出去.
我躺在床上沉沉睡去.周圍很安靜.只是伴隨這一些嗡鳴的底音.這種聲音不但不令人困擾.反而帶著種奇異穿透能力的催眠作用.甚至在夢中也能聽得清楚.
房間裡的溫度還算可以.和衣而臥並不感到多冷.但是睡了沒多久我就被生生凍醒了.抬起手來.我看到上面的血液都已經結成了冰.周圍的空氣也變得生硬.
不好.我心中一動.猛地睜開眼睛.果然.怒的聲音從房間一角傳進來.「你醒了.」
我翻身起來.心中有些驚駭.這個怒竟然過來找我了.怪不得這裡會變得這麼冷.只見怒長老坐在一輛輪椅裡面.手中正把玩著我的定光劍.
「你來幹什麼.」我覺得不說話有點弱了氣勢.說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好問了這麼個二乎乎的問題.
「神使大人不歡迎我嗎.」怒長老又開始裝那個知書達理的.
「談不上吧.本來就是你的地方……」我看了看自己身上.有些地方已經消腫了.但是大多數地方還是腫的厲害.「你不是說我是假的嗎.」
「說歸說.你是不是假的.我比你還清楚.」怒長老說.
我看了看他輪椅座位下面空蕩蕩的褲管.又問道:「你找我有事.」
「我知道你能治好我的病.」怒長老倒是不囉嗦.一句話就點明來意.「治好我.我放你走.」
這傢伙竟然一邊說我是假的打了我一頓.一邊還有臉來找我治病.「你這麼做.手下那些人都知道嗎.」我一下子來了興趣.開始收拾身上的衣服.「治好你的病並不難.但是得有條件.」
「什麼條件.」怒長老並沒有在意我前面說的.注意力都放在後面了.
「除了放我走之外.我的東西得還我.」
「這個沒問題.」怒長老看了看手中定光劍.「這劍是古董吧.得值不少錢吧.」
我看著他.又道:「第二個條件.我要問你幾個問題.你必須得回答到我滿意為止.」
「行.你問吧.」怒長老表現的很爽快.
我卻發現有些不對.我說要回我的東西.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卻沒有說什麼時候給我.我要是現在要他現在敢給我.肯定是個騙人的.
「那好吧.我開始問了.」我把腳放在地上.「你們為什麼要殺死恕長老.」
「這還用問嗎.他和我的意見不同.我就把他殺了.」怒似乎覺得我問這個問題很白癡.
「這麼簡單.那你為什麼還要消毒.」我又問.「用的消毒劑這麼複雜.雞尾酒嗎.」
「講究衛生總是好的嘛.您看我這裡這麼封閉.本來環境就不好.死了個人再不好好處理一下很危險的.」怒解釋道.似乎還有點道理.
「別扯了.你知道我問的是什麼.他在哪幹什麼你們都不管.一給自己放血你們就把他殺了.你說的原因你自己想想能解釋的了嗎.」我又躺下了.「這麼沒誠意就算了.我再躺會你們把我殺了吧.」
怒好像很為難.但又馬上跟想通了似的道:「好吧.那我就把實情告訴你.恕其實很久以前就得過這種病.不過被教會治好了.但是他的體內還存有這種致病因子.對疫人非常危險.前段時間剛有一個接觸他血液的疫人死了.死的非常慘.」
果然是跟我猜的差不多.我點了點頭.又問道:「你們跟封嚴有聯繫嗎.」
「沒有.」怒答道.
原來封嚴果然是個過河的卒子.我心想.又問道:「那你們怎麼控制城外的疫人.」
「很簡單.」怒答道:「在城外.我們有上千名傳教士和上萬信徒.他們中無一不是有影響力的人物.在他們的輔助下.控制那些疫人易如反掌.」
「是這樣……」我點了點頭.「你們這麼大規模的聯絡群.就靠個送給養的聯繫.」
「不只是他.我們還有很多可以出城的人.在很多部門都有.」怒竟然有些洋洋自得.
「挺厲害.我那裡有嗎.」我問道.
「當然有.等會你說不定還能見到他.」
我笑了笑.「看不出來你這個熊樣的還挺能幹.」
怒並沒有生氣.竟然很有些謙虛地說:「世間表裡不一的人本就很多.」
「你這裡是個什麼地方你知道嗎.」我問道.
「知道.不就是以前軍方的研究所嗎.早就廢棄了.練設備都沒全拉走.」怒道:「你要是感興趣.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我趕緊擺手.「算了算了.我不感興趣.」
「那就算了.開始治病吧.」怒有點急了.
「急什麼.我還沒問完呢.」我隨口道.
怒卻一下子爆點了.「有完沒完.你信不信老子現在就叫人殺了你.」
「那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求我治病的事喊出去.」我聲音也不小.
怒一下子就老實了.我看看他手上的定光劍.開口道:「別著急.最後一個問題了.答完咱們就開始治病.」
怒氣的不行.但不治病更不行.哼了一聲示意我問.
「我聽封嚴說.疫人大舉進攻城裡需要等一個機會.這個機會是什麼.」
聽到這個問題.怒躊躇起來.我看他這個樣子.覺得有點不對.若是他真的不打算放我出去.回答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什麼難度.難道他真的想把我放出去不成.還是說.等待的這個機會.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城外兄弟們的情緒還沒到最高點.很多工作還沒有準備好……」怒答道.聽著似乎很有道理.但我剛從那裡出來.一聽就是假話.
當時我能夠看到.疫民的情緒已經被煽動的很狂熱了.別看當時廣場上的人少.但是別忘了在任何一個**中.開始的時候就很投入的畢竟是極少數.很多時候一個人就能夠引爆上千圍觀群眾的情緒.更何況他們還都是疫人.
「你既然承認我是神使.那你應該知道我有沒有神的手段.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的這些話嗎.」我問道.
怒的表情很複雜.我很奇怪他會是這種表現.這個答案究竟會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地方.能夠讓他如此糾結甚至不敢說出口.
「你先休息吧.我要回去好好想想要不要回答你這個問題.」怒這麼說了一句.就開始推動輪椅.
我暗道不好.這傢伙想把這事緩一緩.看他如此糾結.這問題的答案必然事關重大.若是他回去又改變了主意.我可就抓瞎了.
眼前的機會必須把握.夜長夢多.遲則生變.我心中已經決意要動手.面上卻不動聲色道:「也行.你回去想好了說不定我也改主意了.你這地方也不錯.挺安全地.不行我就不回去了.」
這時候怒的輪椅正走在我的面前.聽到我這麼一說.手臂僵了一下.移動也緩了一緩.我抓住機會.腳下用力一蹬.一下子把怒撞翻在地.
怒怪叫一聲.伸手就想去抓定光劍.卻被我一步右膝跪到咽喉上.手中爪刀平出.撕開臉上一道血槽擱在了怒的脖子上.另一隻手抓過掉到地上的定光劍.一揮手緊貼著他的胯下釘在地上.
這兩下非常迅速.甚至直到把他制住我才感到身上因為動作引起的疼痛.
怒已經氣瘋了.兩眼都變成了紅色.鼻子裡公牛一般的噴著氣.卻因為利刃加身不敢動彈.我盯著他的眼睛壓低了嗓子問:「你是自己出去.還是有人接你.」
怒沒有回答.我又問道:「你們到底在等什麼機會.」
依然是沒有回答.我看了他一眼.一手撈起定光劍.虛抬作勢要斬斷他的雙腕.「你說不說.」
怒極為硬氣.口中一個字也無.紅著眼睛緊盯著我.鼻孔中狠狠地噴著氣.嘴裡似乎傳來咯吱咯吱地咬牙聲.
我感到這個消息對我來說極為重要.心中也開始著急.一揮劍斬下了他的右手.又把劍對準他的左手.「你說不說.」
看他還是沒有說的意思.我又要將劍砍下去.就在劍鋒就要和他的手腕接觸的時候.他突然喊道:「停.」
我一下子把劍剎住.「你不是挺硬氣嗎.」
怒疼的臉都白了.說話也不利索.「城外……有人……」
有人.有什麼人.我剛要再問.卻聽到外面有腳步聲傳來.
怒肯定也聽到了.像是盼到了救星一眼.眼睛都在放光.嘴裡卻更加大聲的胡言亂語起來.我停了一下沒有什麼實質內容.估計只是為了不讓我聽到走廊裡的腳步聲.當下不再猶豫.劍一揮將他左手砍下.惡狠狠道:「快說怎麼回事.不然你等不到人來救你.」
我說完這句話.右手的爪刀就狠狠挑進了他的鎖骨.怒口中的胡言亂語瞬間變成了尖叫.我知道這種疼痛絕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鬆開還掛在他身上的爪刀.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怒這才清醒過來.看著我的眼中出現了恐懼.「是什麼.」我又問.
「城外……」怒的話剛開了個頭.房間的門就被一腳踹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