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外面突然鼓噪起來我看看表快到飯點了便準備向常誠告辭雖說他們這裡供應的是令城裡人垂涎欲滴的天然食品但是那些東西完全不能引起我的興趣更何況在吃的時候還要帶著佔了人家配額的罪惡感
但是開飯的警報聲卻沒有響起幾輛改裝的非常離譜的越野摩托猛地停在帳篷前的空地上掀起大片的塵土然後一輛黑色的凱佰赫戰盾停在了場地中央
我從來沒有這麼近得看到過這輛車它的外觀顯然是經過了改裝全部被塗裝成了黑色拋光做的很好油光水滑的這也使得這輛以鋒芒畢露的線條而著稱的裝甲suv變成了一隻被馴養的黑豹被主人用鑲鑽的鎖鏈拴在客廳的地毯上
這些人一定是經過了很艱苦的旅途幾乎所有的人身上都帶著傷他們帶著看不見面目的防毒面具身上穿著防彈衣每個人背後都斜挎著一柄口徑看起來大的嚇人的長槍我竟然認不出是什麼東西
他們沒有說話只是臉朝著我們那輛體面地猛獸也安靜地伏在原地像是睡著了
但是我能感覺到在這些黑色的玻璃背後有眼睛正在盯著我沒有表情的那種凝視
二李我沒有經過思考馬上就得出了這個結論他要幹什麼
我想去伸手掏槍卻絲毫不能動作這讓我想起了面對雍合時的情景但是這時攝住我的絕不是那種恐怖而是我清醒地感覺到就算是我最微小的動作都有可能引來雷霆萬鈞的攻擊
不知過了多久車開走了
我還是有些晃神直到常誠走到我面前
「你們同路不如留下吃個飯」
「好」我點頭答應眼睛仍然朝著二李車隊離去的方向車輛掀起的塵土逐漸平復但我卻不能釋懷二李今天表現出來的掌控力和強烈自信讓我有一種挫敗感我甚至有些害怕未來和他們必然的相遇
「怕了」常誠也看向那個方向
「怕了」我點頭
「小心一些今天他們人少在我這裡不敢動手但是總會找到機會的今天他們沒有下車改天車門後面出現的可能就是槍口了」
「他們為什麼要殺我」我問道
「這個你應該比我清楚」常誠沒有回答我
我沒有心情吃飯常誠也沒有真給我東西吃的意思田甜並沒有感到什麼凶險跟封嚴一起去拍攝發放食物的場面去了我特意叮囑她不要在天然食物上用太多鏡頭
此後就是安靜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我終於忍耐不住了
「我走了」
常城點點頭「我送你」
「別送了真要是能算上有情分哪天我被追殺就到你這來」
長城點點頭「走吧」
我沒有看他扭頭就出了帳篷
在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二李已經回來如果virus真的不幸言中最遲今晚二李就會找我要那個核聚變裝置而我應該怎麼應對
我越想越覺得沒有安全感決定不去辦公室到蔣全那裡看看等到晚上人都回來了再回去
整個下午我都在蔣全的參謀部待著名義上在監督整頓工作的部署情況實際上心中一直在思考二李的事情想了一下午沒有任何進展反而覺得自己像只受了驚嚇的老鼠一樣躲在這裡徒然失了銳氣
其實我知道現在我並沒有什麼危險按說這種情況他們應該先找我們談談崩了才是開打但是我就是怕他們在我落單的情況下找到我不光是因為我不想獨自面對這幫人更重要的是這個事情該怎麼談我們要怎樣決定還得再商量在這件事上我不敢單獨做決定
從蔣全的指揮部出來我心裡還是一直在猶豫交出核聚變裝置無疑能夠幫助二李突破瓶頸嚴格說來這並不是一件壞事畢竟二李的研究也是很實用的一種東西在突破了能源的局限之後他們會不會將這項研究運用於全城區保護民眾這完全是兩說的事情所以我覺得重點應該放在這上面
我本來想找向慈商量但是想到virus張說的事情覺得還是不告訴她為好因為秘密都是放在一個籃子裡的雞蛋失去一個就意味著其他的都會出現危險在我想變成小白鼠供人研究之前我絕不會告訴她任何關於我們的秘密
車在賓館前停住末世最大的好處恐怕就是停車位不用犯愁偌大的場地上只有我這一輛車停著相比於和平時期的一位難求真是幸福的慘絕人寰
我打開車門猶豫著下不下車就在車熄火的那一瞬間我感到了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我朝周圍的樓頂看看沒有發現露出的腦袋或者瞄準鏡的反光但是這種不安卻越來越強烈就像是逐漸飛近的蜂群讓我渾身發麻
老這麼待著不是辦法我咬了咬牙拔出槍劍下了車甩上車門後腳步保持一個不快不慢的節奏朝大門走去
也就是走了十多步的樣子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一股炙熱的氣浪直接把我推飛出去四五米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我忍著身上的劇痛努力向前爬跳一小步將托收的槍抓到手裡滾到珠子後面才朝周圍看去
我一連串的動作我用了一秒都不到回過頭來的時候還看到我的汽車被紅色的火焰托在空中駕駛座上充滿的火焰和煙像是一個笑臉
這是怎麼回事我一邊警惕的觀察周圍情況一邊在心中琢磨酒店裡的人早就被爆炸驚動好幾個人跑了出來最頭上的就是劉東西
看到背上衣服被灼出大洞的我劉東西先是臉色一變然後又調笑道:「怎麼急著要過年了放這麼大一炮仗」
我拿槍指了指他道:「別說風涼話了老子差點沒讓炸死你小心點吧也有你的那份」
劉東西像是嚇了一跳「管我什麼事」
「閉嘴回去再說」
小闞也跑了出來看我這樣子明顯是被嚇壞了扶著我的胳膊一直抖
回到房間我一邊找了件衣服穿上一邊把今天的事情簡單講了一遍令我感到羞愧的是所有的人都沒有表現出像我一樣的擔驚受怕而是各自思考起來
劉東西先開了口:「看來你的車應該就是二李給炸的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給你動了手腳」
「肯定是在常誠那邊的時候干的也就那會有時間後來我就去了蔣全那裡部隊裡面想動手腳哪有那麼容易」
「問題是他這炸彈是怎麼爆的這個時候炸死你對他們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頂多就是為了嚇唬嚇唬你既然是這樣那個拿著炸彈遙控器的人在什麼地方」劉東西看向我「你發現了沒有」
我搖頭「當時我有一種很強的危機感所以特別注意觀察了一下周圍的制高點沒有任何發現」
「這樣那你為什麼下車」劉東西奇怪問道
「我後來感覺危險就在車內……」
「這第六感絕了安哥你比女人還女人」劉東西挑起大拇指
大家都笑了起來我也笑了雖然已經數不清多少次劫後餘生但這種感覺仍然讓我感到莫名的欣快
笑著笑著我卻突然發現這笑聲有些不對一個特別尖銳的笑聲夾雜在我們中間完全不是我們任何一個人的聲音很快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笑聲停了下來但那個尖銳的笑聲卻還在繼續甚至還響起了拍巴掌的聲音
眾人紛紛回頭循聲望去驚奇的發現在客廳角落裡的單人沙發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穿著黑色禮服的人正在拍著乾瘦如同雞爪的手一邊從黑色面罩背後發出那個尖銳的笑聲
我心說這麼快就來了一邊將定光劍納入掌中向前一步問道:「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這人收了笑聲停了手用一種十分尖刻的音調說「您應該問我來幹什麼」
「說的好你說說你是來幹什麼的吧」劉東西喝問道
「我來自然是為了向助理大人道賀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個黑衣人拱了拱手
「炸彈是你們安得」我問道「你是誰的人」
「助理大人貴人多忘事今天不是還見過嗎」這個黑衣人翹著二郎腿說絲毫沒有見到貴人的覺悟
「原來是二李的人他們派你來幹什麼」
「您想起來了就不該問我啊你自己最清楚不是是我就是來帶個話您只要說行東西拿來我就交了差了」
「說的好輕鬆」我直接被氣笑了「你憑什麼就認定我會答應」
「這不重要」黑衣人有些滑稽的支著兩肘整理了一下領結「我只要把東西拿回去就行了」
我有點發愣這傢伙邏輯有點奇怪啊是不是腦子不大好劉東西卻臉色大變一甩手將手裡的杯子扔了過去跟著身形一動帶起了一溜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