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鳴這些東西都還不錯」我點了點頭安撫道:「很專業也很中肯可以播一下」
王鳴看著我像是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快我的態度就來了個大轉彎
「但是」我注意到這傢伙又緊張起來心裡笑了一下「但是以後的節目不能這樣搞還是昨天我說的要抓事實不能太虛」
王鳴點頭如搗蒜抹了一把眼淚說:「我也是照您的安排去採訪的可是……」
我一聽這胖子有點死心眼啊怎麼就帶著這個問題不放了呢罵道:「你去挖人家牆角偷窺消息人家不揍你就不錯了看你這麼大年紀怎麼這點事都不懂」
王鳴又是一哆嗦我一看這樣正中我下懷「算了算了你看你這麼大年紀了想開拓進取也是有心無力了以後別來找我了派個年輕點的過來有什麼問題我再找你」
我估摸著王鳴嚇成這樣也不願再來找我讓他不來他正好高興也不會擔心被我架空反正他就是坐個虛名手下無權本來就是空的
果然王鳴如蒙大赦一般連聲答應抬起屁股就要出去
我看他這樣又好氣又好笑罵道:「滾回來誰讓你走了」
「您還有什麼吩咐」王鳴飛速轉過身來點頭哈腰地問我
「老王啊我年輕脾氣暴向市長把這麼重要的任務交給我我的壓力也很大有些事上可能不太注意方式方法你是老同志要多多包容啊」
對照我剛才的表現這一番話真可以說是無恥到極致了王鳴估計聽得也很鬱悶但又不敢說什麼只能點頭稱是
「這回這個事你也沒有什麼大錯只能說辦事上還是有點莽撞都是為了工作咱們就此揭過既往不咎」我依然無恥著「但是找人這事你可別辦砸了一定要有能力要年輕年輕人才有闖勁才能把這事辦好」
王鳴掏出個小本子來飛快的記錄我看著沾了鼻涕的本子上漂亮的字跡心中點頭這個傢伙還是有些道道光這個膝蓋頭上寫字的功底就不是一兩年能練出來的
「助理您放心別的不敢說這件事一定給您辦好」王鳴看我說完了收起小本子道
「行你去吧今天我不在辦公室你讓那人直接找我吧找不到我就換人」我揮了揮手
「是那我……」王鳴答應了但卻不走期期艾艾問我
「你你去辦就行了」我有些奇怪這傢伙還有什麼事想了想才明白過來這個傢伙還是擔心自己被架空啊短暫的恐懼過去之後這種權力**又抬頭了
「你放心對於你我是尊重的至於你給我找的人還是歸你管有事同時像你我請示」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加了這麼一句想了想有點不妥但也不好再收回了
王鳴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那我趕緊去選拔一下一個小時就夠」
「快去吧……」我有些興趣索然地揮了揮手王鳴也看出來我不想多說話了轉身開門出去了
我伸了個懶腰這一番張張馳馳地演到我自己都不滿意也不知道王鳴會不會吃這一套我覺得自己並沒有多少做官的天分這些花招還是少耍些比較好
接下來該幹什麼待在辦公室裡睡覺讓人找不到我好像挺有意思但我想了想還是決定不要再玩這種躲貓貓的遊戲有損本人領導尊嚴讓人看不起
……
我開著車走在去往城外的路上今天天氣不錯但是陽光的顏色有些怪異讓人不舒服我知道這是向慈所說的那種消毒裝置造成的結果努力克制著自己心中的不適將注意力轉移到別的方向
其實大災變到現在過去的時間並不多長如果不是所有的城市都無法避免的暴動這時候我看到的應該還是正常的城市風光但是現在看來那些無人的建築就像是經過了數十年的時間一般殘破陳舊得如同時間渦流中的幻象我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多麼懷念以前那種城市的樣子那個我曾經無數次吐槽過所有的城市都一樣的單調景色
如同穿過了一道無形的薄膜陽光變得潔白而又透明我長長地出了口氣終於出城了
我要去找常誠在辦公室裡的時候我回憶過去兩天事情的時候突然想到了很多不明白的東西我要去找他問個究竟
或者說我是想再去感受一下那裡的氣氛為自己要做的事情增加一些信心
沿著記憶中的路我穿過城牆和編織袋搭成的帳篷群再次感受那種刀子一般的目光那是那些被稱作是疫民的人類的目光被苦疫和絕望折磨的目光
常誠正在搭帳篷裡面盤腿坐著看到我從車上下來一點也不為所動似乎早就等待著我的到來一般
「你來了」我在常誠面前坐下他面無表情地開口說道
「來了來看看你」
「這兩天怎麼樣還習慣嗎」常誠用一種主人的口吻問道
「還行事情不像我當時想像的那麼簡單我感覺有點是被你騙了」我表情嚴肅卻用一種半開玩笑的語氣說
常誠笑了「我可不曾騙你都是你自願的」
我也笑了起來「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能幹不下去了」
「你一定能行我看人是不會錯的」常誠還在笑
「別笑了我有事要問你」我拍了拍膝蓋上的土
常誠低頭看了我一眼「拍不掉的坐在塵埃之中怎能纖塵不染」
我有些無語機鋒說來就來都戳在我不好應付的地方我決定不予理會竟自說道:「常老爺子這兩天我看到了不少東西感覺這城內外的矛盾主要就在這食物上我有點不明白為什麼你們一定要純天然的食物難道你們不明白隨著城內科技的發展你們的份量已經越來越輕已經襯不上這種越來越奢侈的要求了嗎」
常誠怪有意思的看著我「我還以為你能夠把握住問題的根本沒想到你就在這種細枝末節上下功夫」
我沒有被他的話糊弄堅持問道:「您說是細枝末節但是我覺得很重要不解決這個問題接下來的事情我就搞不清楚」
「食用全天然的食物是向慈的決定我也曾經問過這個問題她給我的答案是我們的病導致我們的身體對營養來源的要求非常高如果食用人造食物有可能會導致病情的惡化產生致命的危險」
「哦」我有些懷疑人造食物雖然號稱人造其實在成分上和天然食物上並沒有什麼不同說是人造食物會使這種疾病變性未免有點太聳人聽聞了
「最初我也不相信後來的時候相繼發生志願者因為食用人造食物導致死亡的事情最後我也不得不相信了」
「死亡」我沉吟著「他們怎麼死的」
「據說是變成了一堆活著的肉」常誠道
「為什麼會這樣」我想起了在向慈實驗室中看到的那團活肉心中一陣噁心
「這種事情我解釋不了若是真的要我解釋的話這種疾病就像是跗骨的罪孽而罪孽卻是一種違背天性的東西人造食物未經天地滋養逆天而生是一種更大的罪孽這兩種罪孽一旦相遇會發生什麼可想而知」
我一看這扯到常誠的專業上去了聽著很玄乎其實唯心的可以沒有一點道理可言上去幾十年他敢這麼說絕對會被拉去遊街
「常老爺子您說的這個不大可能吧」
「如何不是」
「那照你這麼說的話格珈可是我見過最逆天的東西我們是不是不要管它它們自個就掛了」
「格珈也是眾生一屬怎能說是逆天之物」
「人呼啦一下字就變怪了而且這怪還進化的這麼快那些妖精你們還稱之為妖孽別忘了那些妖精進化的可比格珈慢多了」我想一句說一句混亂的可以
「呵呵」常誠沒話說了用了一個萬能回復
我有些得意起來「您別呵呵啊說說是不是這個理」
「你看這汽車奔馳可合天地之理那槍械百米之外取人性命可合天地之理那環境污染生物滅絕可合天地之理」常誠雙手合十「殺而食之取而代之正是天地之理」
我有些悚然常誠這番話說得明顯就是人活著不應該了「您既然這樣想為什麼還要一心要保住人類呢」
「大災變時我在寺中觀眾生苦心中不忍可是師兄對我說這是天理循環我等觀望即可」常誠緩緩說道
「可是您師兄不是也變作格珈去了嗎」我聽得有些納悶不解道
「師兄說的是理我們走的是道」常誠說道「大災變時城中人殺人城外鬼殺人就連寺裡的大殿上都能聞到血腥味」
「無法觀望」
「是無法觀望所以我和師兄都還了俗無法看破就無需看破破入紅塵為求得一個心安」
「常老爺子」我微笑著說「我覺得您這才是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