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為這個,我們才會成為同事!」
我迅速重複了一遍盧巖的話,心中感到一陣恐懼,難道我跟著個事情也有關係?
「那一天劉未名決定對風水做最後的修改,我想辦法跟他一起下了礦井,就在劉未名還沒有動手的時候,我們遇到了奢比屍!」
「我救了他們!」盧巖道,「但是他已經受了很重的傷,無法再繼續下去。我曾經說過,我的職責是保證家族和使命的延續,我面臨兩個選擇,救他,或者讓他的上一代人在夏山中再等一代。」
我明白盧巖的意思,他當然可以將傳承交給下一任家主,但是這樣家族的傳承就會中斷,總不能讓個十幾歲的孩子繼任家主,那樣的話恐怕夏家就完了。
「奢比屍其實就是這種變異的產物,我不知道他從何而來,但是自古以來夏山類似的怪物就已經被人們發現,只不過是當權者一直在隱瞞消息。他們都被感染了,我救了他們。」
我想起盧巖救治劉東西時的情景,點了點頭。
「其實朝廷已經發現了夏山地區的異常並認定有利可圖,那個監獄其實只是個幌子,關於類似夏山問題的研究早就已經展開,從未中斷,而常東來正是那裡的負責人。」
「後來我偽造了日記和一系列的材料,並讓他們認為,救人的是劉未名,而我只是個被救了命心懷感激的普通警察!」
「盧巖,常監怎麼看出來的?那時候他應該還是個孩子!」
「他是個邏輯性很強的人!」盧巖在說到邏輯的時候愣了愣神,似乎是在確定用詞是否準確。「他在檔案中發現了問題,最重要的是,他發現了我的照片。」
我沒有說話,腦中顯出常監睿智的臉。
「他和我曾有一次像你我這樣的談話,我並沒有隱瞞,把所有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他,因為從他點明我的過去的時候,我準備殺了他!」
「是他的一段話讓我打消了主意,他說這個秘密一定會給人類世界帶來難以言喻的災難,要我一定保密不要說出去,而研究所的工作在他的主持下也不會有實質進展,只要我需要,他可以給我提供所有的便利。」
「便利?」我想起來盧巖在單位的時候誰也不理的樣子,我要對領導那樣,早就被穿小鞋了。
「是的,所以你才會成為我的同事!」盧巖道。
沒錯,我從參加工作開始就和盧巖一起值班,不管幹什麼,只要需要兩人配合,我就必然和盧巖一組,為了這個還經常被人嘲笑搞基。
「為什麼是我?」我問道。
「後來我又尋找過那把鑰匙,因為如果平安無事,那要是可有可無,但是如果真的出現什麼事情,沒有鑰匙的話,就是滅頂之災!」盧巖盯著我腰間的定光劍看了一會,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為什麼?會出什麼事情?」我仍在堅持。
「但是我一直沒有找到……」盧巖也在堅持,沉思著,像是面對伸手可及的定光劍卻還陷在尋找之中一般。
我放棄了,決定還是順著他的話題去提問,「盧巖,夏莊裡的那具乾屍你認識嗎?」
「不認識,那無關緊要!」
「你一直留在監獄裡,是在等什麼?」
盧巖看著我,一臉真誠的茫然,「在劉未名死後,當時的一名罪犯聯繫到我想跟我一起去看看,我當時並不想理他,但是他拿出了劉未名的一本筆記!」
「你想滅口?」
盧巖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後來我就跟著他們從夏莊下去,就是我們走過的地方。」
我想了想他們發現入口就在盧巖家院子裡的時候,表情一定挺精彩。
「盧源留下了,我和另一個人逃了出來。」
我表示淡定,盧巖說的一定是真相,之前的推理都是不靠譜的。「他為什麼留下?」
「因為他想幫助劉未名完成他的遺志,他們始終認為是劉未名救了他們!」
「劉未名是怎麼死的?」
「夏家人有更高的敏感性,他的確是被擊斃的!」
我點點頭,卻突然想起一件事,「盧巖,你在同一所監獄裡面待了幾十年都沒變樣沒有人懷疑你嗎?」
盧巖搖了搖頭。
「為什麼?你沒有一直在監獄裡?就算是中間有間隔,但短短幾十年的時間,總會有人記得你吧!」我堅持問道。
盧巖搖了搖頭,「所有的人在劉未名死去之後不久,全都死了!」
「死了?怎麼可能?」
「那些墓獸被釋放出來了,夏莊的人,監獄的人,都死了!夏莊地下那些屍體就是那時候來的!」
我看著盧巖,想起來當時地下那個宿營地,肯定是他們當時幹了什麼,才會導致這種後果。
「盧巖,這樣活著,你有什麼感覺?」
盧巖沒有回答我,只是低下頭,黑髮垂下遮住了眼睛,只能看到他好看的下巴。
我感到很冷,那種孤獨的冷,這種冷是屬於他的。
應該是過了很久,盧巖才像是剛剛醒來一樣開了口,「安門是歷代劉家家主進入夏山的必經之路,那些蓮花是他們所留,那個地方像現代的密碼門一樣,密碼就是那朵蓮花!」
「但是劉東西在你留下的筆記裡看到的並不是那條道路!」
「夏莊的通道是我後來才發現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盧巖的說話越來越像個正常人,再也沒有那種話題的突然跳躍和怪異的轉折。不知道是近代的事情他記得更清楚的原因,還是我們的交談觸動了他的什麼東西,讓他作為人類的一部分慢慢覺醒。
「為什麼會有這麼先進的東西?還有那夏山內部,控制它的東西是什麼?」
「我不知道!」盧巖乾淨利落的回答了我。
「你怎麼會不知道?」
「他沒給我說!」
盧巖這次沒有指任何東西,但我知道「他」指的就是那個所謂的前輩。
「為什麼跟我說這個?」我問盧巖。
盧巖向洞口看看,又轉過頭來看著我,臉上帶著一種很怪異的表情,像是在壓抑內心的激動一般,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因為我們一直在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