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巨響打斷了我們的天文課和我的胡思亂想,我心中一驚一把將小闞摁在了地上,幾塊碎石攜著風聲打穿了帳篷,有一塊竟然貼著我的帽子撞進了前面的亂石之中濺起了幾點火星。{免費小說}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幫不聽勸的傻x真的燒炸了飽含水分的岩石,看這威力真是不小,也不知道死了幾個!
雖然心裡沒閒著,我手上的動作也不慢,一把拽起小闞就朝前面跑。這些山崖看似穩固,其實都是多年來保留下來的一些微妙的平衡撐著,一點平衡被破壞,天崩地裂絕不是開玩笑的形容詞。
幾步跑出去十多米,這才回頭看了一眼,山崖還好好的杵在那裡並沒有坍塌的跡象,倒是小闞莫名其妙地被我按地上又拖著跑出來這麼遠有些不滿。
有幾個不太傻的人也跟著跑了過來,我點了一下都認識,唯獨二鍋頭的幾個夥計沒過來,估計是掛在那邊了。
等了一會沒再有動靜,我們過去打掃戰場,二鍋頭因為手下的折損,完全失去了冷靜,一直嘴裡罵罵咧咧的。
營地被搞的亂七八糟,幾個帳篷也被碎石砸的東倒西歪的,幾個人血肉模糊的倒在一旁,看那姿勢就沒救了,而那塊大石頭上竟然炸出個洞來。
這個洞幾乎佔據了整塊石頭的面積,就算是塞上**也不會搞得這麼壯觀,所有人都感到了蹊蹺,沒有去管那幾具屍體,都圍到了洞口處。
高功率的手電將洞裡照的雪亮,這個洞有四五米深,倒是不大,一眼就能看個周全。洞裡並沒有別的出路,大約是個卵形,正中間一堆亂石頭裡豎著個東西,見稜見角的也不知道是什麼。
石頭裡面會有這麼一個封閉的空間並不是什麼難以解釋的事情,很多岩石裡面都會有些氣泡,只不過是這個氣泡比較大一些就是了。只是洞中的東西不好解釋,難不成是這個洞像琥珀一樣封存了什麼?
我感到中間豎著的那個東西格外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這不正是我夢中所見的古怪機械嗎?
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了,我感到心慌的厲害,原來我所以為是幻像的一切都是真的,這些東西就活生生的封存在巨岩之中,用這種匪夷所思的方式呈現在我的面前。
二鍋頭早已經順了繩子朝下爬,小花更著急,早已經跳了下去。我對王山奇說:「下面那個東西,昨晚上我見過!」
王山奇看著洞裡,眼睛裡一下子迸發出極為狂熱的光,連聲道不可思議,似乎馬上就要跳下去。我趕忙拉住他,這老胳膊老腿的,真掉下去恐怕會當場斃命。
二鍋頭這時已經下到洞底,很小心地朝那堆東西走,剛把腳踩到那堆石頭上就一下子陷了進去,嚇得他叫了一聲。這時王老頭正老夫聊發少年狂地朝下爬,聽這一聲叫喚,差點掉下去。
不一會所有的人都下到了洞底,二鍋頭捧著一塊被他踩破的殘片端詳了一會突然說道:「這些都是人頭!」
人頭?我接過那塊十六開雜誌大小的殘片藉著光細細端詳,這應該是某種類人生物的上半截臉孔,高聳的眉骨和鼻樑都非常醒目。但最奇怪的卻是材質,我本以為是很沉重的東西,接到手裡卻非常輕,好像是泡沫的質地一般。
這是什麼東西?遠古時代的格迦?
我把這半塊頭骨放下,仔細觀察眼前的事物,地下是一堆裹滿了塵土的骸骨,粗看上去就像是一對蒙塵的亂石頭,但是仔細分辨一下卻發現形狀各不相同,有的頂生彎角,有的頭長似槌,更有多眼多口的不一而足,但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身材都十分高大,我看到很多拳頭粗細齊胸高的腿骨,不知道這麼些大怪物是怎麼擠在這麼小的一個洞裡的。
這些骸骨緊緊護擁著中間的器械。這器械大約有三米高,差不多是個正三稜錐的形狀,底下應該還有個裝置,但是被埋在骸骨之中,無法看到。整個器械保存的非常完整,但卻沒有我的幻像中那種金屬光澤,而是灰濛濛的塵土顏色。
我突然想起夏山山腹的那個入口,也是這種造型,便再也忍不住要去摸一摸。當然我知道這樣隨便摸來摸去不好,但我就是忍不住,老是感覺到打開此處的辦法就在這一觸之間。
趁他們不注意,我悄悄朝那器械靠近,腳下的骸骨十分脆弱,可以說是一觸即碎,不知道是年代久遠的太過恐怖還是剛才的爆炸破壞了他們的結構,反正我根本就撥不開它們,腳稍一使勁就悄無聲息地化為碎屑了。
這種感覺很不舒服,就像是又殺了他們一次一樣,就這樣別彆扭扭走了幾步,那個小四分之三金字塔終於觸手可及。我吐出一口氣,毫不猶豫地伸出手去。
觸手的感覺跟記憶中完全不同,像是戳破了一層薄薄的雪,隨之而來的則是一場決絕的坍塌,就像是靜止的時間突然強勁的反撲一樣,所有的一切從我的指尖瑟瑟滑落。在一片霧濛濛的光幕中,我似乎看到中間端坐著一個熟悉的人影!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直到塵埃落定也再沒有人說一句話。
沒有一個人責怪我的冒失舉動,也許他們知道這些東西本來就不是他們應該看到應該知道的。沒有任何證據表明這些東西究竟在這巖腹之中存在了多久,但是我卻十分清楚的意識到,就在剛剛,我們和七千萬年前的主人發生了一次接觸。
默默地爬出洞,草草掩埋了二鍋頭的那幾個夥計之後,我們收拾營帳另選了個地方宿營,誰也不願在剛死了好幾個人的地方過夜,更何況那個石洞中還有那麼沉重的歲月味道。
一夜無眠,小闞的話也很少。這些東西護送著那個器械要去向何方?是什麼力量將它們封在這塊巨石石之中?那個端坐的人影會是何人?為何它的身影會如此熟悉?這些問題已經完全超出了我們認知的範圍,我們只能徒勞的猜測卻絕沒有什麼辦法得到驗證。歲月將它的外衣掀起了小小的一角就讓我們感到如此的沉重,而那個關乎永生的秘密真的是我們這些人能夠觸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