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危橋已斷!
我緊抓住車門上的把手,心中明白此時身前斷橋,身後是上百的格迦,斷沒有回頭的可能,只有一頭衝過去,才能有一線生機。可是這橋斷了有多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我們究竟能不能飛過去也沒有個定數。
容予思神情堅毅,雙手緊握方向盤,油門早已經踩到了底,發動機發出尖銳的嘯叫,將體內不停爆炸產生的能量瘋狂地送向車輪,巨大的輪胎緊緊咬合路面,將這股力量一滴不漏地轉化為向前的動力。我被緊緊壓在靠背上,完全喘不過氣來,發動機的聲音突然拔高,車輪空轉,我們在幾下不易察覺的顛簸後衝出了斷橋。
車在空中滑行,像是被施了魔法。我曾無數次在電視中看過汽車飛躍這個飛躍那個,卻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待在一輛汽車中,把自己交給慣性和引力的曲線。
這時候的我並沒有什麼閒情逸致去看窗外的景致,只能緊緊盯著眼前一小塊地方,希望能夠透過高聳的車頭看清前面的橋還有多遠。
車頭一點點放低,我的心也一點點下墜,前方斷橋帶著一股邪魅之氣地刺著鋼筋和水泥塊冷笑看著我們,而似乎並不想出手搭救,在我絕望的注視中越來越近,終於在還有一兩米的地方滑過。
我感到腳下一聲巨響,漫天的水花裡,我們重重的摔在了河裡。發動機的尖嘯依然沒有終止的意思,水沖上車頭衝過擋風玻璃,從車頂向後流去,而這台鋼鐵巨獸卻緊緊咬著河床在這一米多深的水中怒吼著想掙脫到岸上去。
背後緊了又鬆,到發動機發出缺氧的頓挫感時,車頭鑽出了水面,猛地一竄騎上了岸邊的一個陡坡,嘶吼著扭了扭竄到了路邊的草地上。
我緊緊揪著的心終於放鬆下來,長出了一口氣,回頭看去,斷橋上的格迦們才剛剛追到,無數灰白色的影子從橋頭高高躍起又急速下墜,星月天光下,魔幻得要死。
容予思歎了口氣道:「我累了,你來開!」說罷撐起身子鑽到了後面躺下了。
我趕緊把住方向盤,費力地挪過去。汽車搖晃著爬上路基,穿過一些汽車殘骸,爬過路中間扭曲的護欄,行駛到空無一車的右側路面上。
身後的格迦沒有再追來,這些怪物不知為何怕水怕的要命,那些落入水中的格迦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我開的不快,這車低速行駛的噪音已經很小了,但是恐怕也不能瞞過這沿途司機的耳朵。我本來想找個隱蔽點的地方故技重使,但考慮到像個不過一兩里地就有橋橫跨這條大河,那些格迦完全可能繞路追來,所以才冒著風險繼續趕路。
所幸一路無事,汽車沿著筆直地路面輕快滑行,銀色月光下的寧靜感覺,彷彿剛才激烈的一幕只是我的幻覺。但是右肩處被狙擊槍的後坐力撞的酸痛不已的肩膀仍在提醒我,這一切並非幻覺,特別是那隻小格迦。
想了半天,我還是不能理解,為什麼那個格迦如此瘦弱的身體卻能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力量,而且從種種跡象來看,它比別的格迦更聰明,更有力量,甚至隱隱是它們首領的感覺。
回想起當初在監獄中,這些格迦就已經表現出了合作的傾向,甚至也已經出現了領袖,那時的領袖似乎是體型更大更強壯的格迦,而現在變成了這種更加聰明和強力的傢伙,它們的團隊也表現出更強的紀律性而不需要用武力來維持自己的權威。
我深深歎了口氣,毫無疑問,這些魔鬼正在進步,這種進步實在是有些太快,等再過上兩個月,如果我被一批手持槍械熟讀兵法的格迦包圍,我是絕不會感到驚奇的。
一種深深地無力感湧上心頭,在進步如此神速的敵人面前,人類還能躲藏多久?
我搖了搖頭,人類早就已經不多了。這種變異的蔓延速度和無孔不入的程度遠遠超出我的想像,感謝人類基因近乎無窮的差異性,還為人類保留了一絲火種。這些人不會被這種變異因素所感染,雖說多數也已經被撲殺,但總有些倖存者活了下來,小心翼翼遊走在格迦的國度,蟄伏著,等待死亡。
我聽到後座傳來容予思低低的鼾聲,小阿當卻已經醒來,煞有其事的蹲坐在副駕駛座上。我摸摸它的頭,心說不知道我們還能活多久。所有的動物,肉食都是它們的目標,而當人類出現的時候,它們卻會放棄所有更容易得到的食物而去拚死追殺人類。就好像他們清楚地認識到自己的使命就是要取代人類在這個世界上的位置一般。
它們不是為了食物追殺我們!
天際開始微藍,剛才的路牌告訴我們已經進入濰城地界。
這是個輕工業城市,我曾經來過幾次,看慣了島城和省城的各色熙熙攘攘,濰城簡直可以用地廣人稀來形容。道路寬闊筆直,大多數地方都沒有特別擁擠的建築,這應該算是個比較安全的城市,在今天來看。
我小心看著路牌,駛上環城高速的方向,縱然地廣人稀又是白天,我也沒有作死到要駕車穿過這座城市,想到那些高樓中密密麻麻的格迦我就不寒而慄。更何況,之前已經證明了,它們只是討厭陽光而已,而不是像吸血鬼一樣會被陽光奪去生命。我覺得當它們看到我如此肆無忌憚地衝進它們的地盤,肯定不會再在乎那一點點討厭而奮不顧身地將我撲殺。
車子很快駛上繞城高速,我當然沒有去在意那些限速的牌子和攝像頭,保持著六十的勻速慢慢走。容予思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在後座上大聲喘息翻騰著,這基本上就算是這裡最大的噪音了。
我並不擔心這點噪音能夠引來格迦,但是我已經感到十分疲憊了。
「睡不著就別睡了,起來放個哨我睡一會!」我沖後面喊。
容予思卻沒有回答我,我回頭看看,這個小妮子大聲喘著,臉紅的像是要滴下血來。
這是怎麼回事,我趕忙停下車,直接從前面翻到了後座。容予思的額頭滾燙,應該是發燒了。這個季節穿條裙子到處跑不發燒才怪,我氣的要死,心裡恨恨地想著。
我所有的藥品都丟在了那輛可憐的獵豹車上,手頭沒有一點藥品。可是看容予思這個樣子,恐怕再不治療就會燒死過去!
該去找個房子翻點退燒藥出來,我心裡想著,還得拿點衣服,富家小姐愛美不假,但好像也不是多抗凍,正等到天冷了也會變成冰棍。
這時候容予思卻突然大喘起來,我看出來這是要窒息的徵兆,趕忙幫她翻過身來。
一道暗紅的印記從肩頭一直斜斜滑向腰際,我心裡一哆嗦,趕緊抽出刀來挑開她的裙子。
一股血腥味轟然充滿了車裡,一道可怕的傷口翻捲在她的後背上,這傷口應該已經有些時日了,一些地方已經粗粗咬合,但此時又崩裂開來,更顯得可怖。
我心下瞭然,容予思發燒是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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