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就是吸血鬼,誰也說不清到底有沒有這樣一個高貴冷漠卻又殘暴無比的物種,甚至就連傳說中他們的來歷和習性都有很多不同的說法。他們究竟來自於詛咒還是病毒感染卻並沒有定論,只知道他們貌美如花、氣質高雅,嗜血如命!
我停止了嘔吐,後背開始有些發麻,那個叫容予思的吸血鬼,看到我撞破了她的秘密,恐怕不會有什麼好心情。更何況格迦的血肯定不好喝,不知它多久沒有用過我這麼新鮮的血食了。
想著想著我的手就開始朝槍上摸,這時候,容予思突然在後面笑了起來,「你怎麼吃這個,這個可不是這樣吃的!」沒等我回答,跑到一邊的一個廚子裡拿回兩根火腿和兩包餅乾塞給我,「來,吃這個」
聽到她的聲音,我槍都拔出來了,卻被塞上了這麼一包東西。我疑惑地看著手上沒有任何標示的火腿和餅乾,看著眼前乾淨明媚的笑容有些發愣。
「發什麼呆啊!你肯定餓壞了,先拿這個墊墊,我給你做點好的。」容予思麻利地掏了幾罐我剛才吃的罐頭,跑到外面找合用的傢伙。
我拆開包裝,蘇打餅乾是很好的貨色,酥脆乾爽,火腿的風味也很獨特,熏味十分醇香。我食指打動,也不再顧忌別的,很快就將手上的東西吃下了肚,打了個飽嗝,自始至終也沒有品出來火腿裡面的到底是不是人肉。
我又清點了下庫存,各色成品肉食和各種餅乾的數量十分驚人,甚至還發現了傳說中的黃金罐頭和恆溫箱裡養著的牡蠣,各色紅白酒也有不少,挺有意思的是,連雪茄箱也在這裡。我一邊翻檢一邊感歎此間主人生活的奢華,這種氣象真如過眼雲煙,在我走後便將全部消散無形了。
廚房有香味傳出來,我打開門出來,容予思正在最後裝盤,所有的魚肉都被她煎熟澆上了黑椒醬。看我出來,高興地說:「你再等會,我去拿兩瓶好酒!」
這個時候怎麼能喝酒?我剛要阻止她,她卻已經跑到裡面去了,不一會便報了一瓶紅酒一瓶白酒出來。我一看這拿都拿出來,就讓她喝吧,估計這顧念關在裡面擔驚受怕這麼久壓力一定很大,此刻驟然得救,不好好舒緩下神經,恐怕會出問題,這個時候喝點酒沒有壞處。
「去哪吃呢?」這姑娘抱著兩瓶酒到處瞅。
「在這裡吃不行嗎?」我很奇怪。
「絕對不行,這可是神戶牛排,挪威的鱈魚排,你要我在這種地方吃?」容予思幾乎尖叫起來。
我看著這個講究的要命的小舞孃,搖搖頭道:「那就上三樓吧,其他地方都是這個破樣子的。」
「行!」容予思抱著兩瓶酒雀躍著領頭朝外跑,走到門口卻又反應過來停下讓我走前面。
我苦笑一下推開門,囑咐道:「跟著我別到處亂看,你不會喜歡那些屍體的。」
小丫頭答應一聲老老實實跟在後面,這時天色已晚,周圍高大窗戶裡透出來的昏暗天光將整個餐廳照得影影綽綽,很有些嚇人。我心中叫苦,這種情況我竟然還要托著這麼大的盤子為了找個好地方吃飯而冒險,心中不由得有些惱火,轉過頭低聲問:「這盤子你端的動不?」
「端的動……」
「端的動你端著!」我回身把她兩瓶酒拿來塞到戰術背心裡,把那個大盤子端給她。
這下感覺好多了,我提著劍,很快穿過餐廳,上了樓梯,在二樓的時候,我聽到樓上有動靜。
怎麼回事,難道還沒被我殺乾淨?我抬手讓身後的容予思停住,自己也微微伏低了身子,將手電筒擰開戳在地上。樓上的聲音十分瑣碎,聽起來感覺像是個體型不大的東西在活動。我輕聲問容予思,「家裡有寵物嗎?」
「有幾隻柯基犬,很溫順不咬人的!」
柯基犬,我腦中頓時出現了那種像獾一樣的狗,對我來說這種狗沒有什麼殺傷力,正常情況下我可以用很高的效率對付掉無數個,但是現在,動物會不會變異?
說實話我出來之後就沒見過什麼動物,老鼠、貓、狗甚至鳥。這些格迦如同蝗蟲過境一般,將這個世界啃食的乾乾淨淨,所以我到現在也沒有搞清楚動物會不會變異。這種變異很有一種**和野性強化的傾向,既然能夠把人變成野獸,那麼對於野獸來說,它的攻擊性會怎樣提升?
我有些拿不準,雖說這種狗的體型小但我也不確定它們這些天生的捕食者在變異後會有多難對付。更何況體型小很多情況下並不是弱點。
寄生前夜裡面那種腦袋分四瓣的狗無疑是我想像的最佳藍本。我想了想又把定光劍收了回去,拽出了月環。對付這種東西自然是一寸長一寸強,雖說長了也就那麼一點,但也是有比沒有好。
聲音越來越近,我蹲伏在門前,右手持刀環曲頸前,仔細分辨著那點聲音。這時,那聲音的主人像是發現了什麼一般,突然不再猶猶豫豫的尋找,而是快速跑了起來。
來了!我心中暗道,腿上肌肉開始繃緊,腰也在凝固,肩臂手腕卻愈加放鬆,手槍和手電隨時準備上抬,只待那小獸出現時的雷霆一擊。
但是這個聲音不太像是獸爪,倒像是蹄子,我心中疑惑,哪有狗長蹄子的?
心中思慮轉瞬即過,但已經影響了手上的反應,只見一個黃乎乎的影子從屋裡衝出來一頭拱在我的懷裡,哼哼唧唧地亂扭起來。我心中大定,這個小東西不是別的,正是小阿當!
可是這小傢伙不是被我鎖在車裡嗎?怎麼會跑到這裡來?難道是車被襲擊了?
我心中湧起一種強烈的不安,車子毀了沒事,這個地方下面一定有車庫,好車肯定不會少,但是如果能把車子打爛,這已經不是普通格迦能做到的事情,難道還出現了更加厲害的東西?
「小容你先把東西拿進去,我得出去看看。」小阿當正在我戰術背心裡蜷著,並沒有引起小女孩的騷亂!
「出去?不危險嗎?」
「危險也沒有辦法!你等等我馬上就回來!」我囑咐了一句就匆匆跑了下去。腦中不斷思索究竟是什麼東西竟能打穿這麼厚的鋼板。
外面已經完全黑了,但是天特別好,一輪圓月將拱繞的眾星襯得暗淡無光。我在門外略站了站就衝了出去,車子已經被掀翻在地,一側車門已經被撕了下來。
我被這場面驚的渾身冰涼,這算是什麼?雖說車門的軸和鎖確實是這車上最脆弱的部分,但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弄壞的,再說把車弄成這樣我在屋裡竟然沒聽見,當時肯定是慢慢撕下來的。這種力量!我不想形容……
一定是小阿當在車裡撲騰吸引了路過的不知什麼東西的注意。我腦中不由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怪物扳過車子,就像是打開餅乾罐一樣撕下車門伸手進去抓小阿當!
我心中後怕地要死,手都抖了起來,剛才我在裡面開了槍,也就是湊巧沒有驚動這個東西,要是把它吸引進來,我完全不用活了!不能愣著,我飛快地爬上車子,把裡面的長弩和85狙都搬了下來,別的暫時不管了,我必須在這個房子裡待上一夜,什麼都不缺,只有武器一定要裝備全。
又帶上十多隻箭和一部分子彈,我拖著沉重的步子走進客廳,回頭想了想又跑到車上把最後一點丙炔倒在門口。這東西氣味大刺激性強,沒有什麼動物會喜歡它的味道,用來掩蓋氣味是我現在最好的選擇。
容予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客廳之中,「你的車不行了!」
我當然知道,聽她一說不由有些氣惱,「別管那個了,外面有很危險的東西,我們必須在這裡守一夜。」我看了看那些好看而又毫無防護能力的高大窗戶,頭疼道:「我們只能到樓上去,封死樓梯。你知道還有其他的應急出口嗎?」
「還有個地下的出口。」容予思說。
這樣,那如果把樓梯封閉的話就是將自己封進了絕路,這樣絕不可行。
「這裡有安保防護,可以把那些窗戶都封起來!」容予思說著指了指那些窗戶,「臥室的床頭就有開關!」
我大喜過望:「聲音大嗎?」
「關掉警報器的話聲音不大!」
「好!我在這裡守著,你去吧它打開!」
容予思點了點頭走了,我提著長弩戒備著。
過了不一會,門和窗戶都被嗡嗡下落的鐵閘封閉起來,看著外面的夜色被一點點遮蔽,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這樣的話,只要我們不引起外面的那個東西的注意就完全沒有問題了。
我心裡這麼想著,卻莫名其妙的回憶起監獄門口那道緩緩降落的鐵閘,當時隔斷的意義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