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失蹤的兩個人竟然還好端端地坐在那裡,所有的東西都還是原樣。小阿當被我的叫聲驚醒過來,三條腿蹦著就衝了過來。
我伸手將它抱起來,心有餘悸地看著眼前兩人。盧巖淡定地看我一眼卻沒說話,王大可一下子站起來了,戒備道:「你要幹嘛?」
「我幹嘛?你們倆幹嘛去了?」
王大可竟然臉紅了,「莫名其妙,一直都在這裡。」
我感到劉東西有點哆嗦,心想這不會又是幻覺吧,當下掏出刀來紮了自己一下。真疼!王大可嚇了一跳,「你瘋了,出什麼事了!」
看來不是幻覺,我一邊掐住傷口一邊道:「沒事,坐下說!」
劉東西木愣愣地坐下,王大可拍他一下問道:「你怎麼了?」劉東西沒有一點反應,只是愣愣地出神。我斜了他一眼,頓時嚇了一跳,哥們這個樣子,不會中邪了吧?這邊兩個人跳焦的事還沒搞明白呢,又倒下一個。
到這時我也開始著急,抓住他就是一陣拍打,劉東西喉嚨裡發出咳咳的聲響,眼睛一翻暈了過去!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下意識地接住他把他放到地上,盧巖動作很快,一步就竄了過來,迅速在劉東西身上點劃幾下,一隻手就捏在了劉東西的頭頂上。
劉東西的臉色迅速變白,轉眼間四肢都有些直了。盧巖一隻手在劉東西頭頂不停彈動揉壓,一邊扒開劉東西的眼皮看。我在邊上伸頭看了一眼,劉東西眼底一層厚重的血色,幾乎已經看不見眼白了!
「他怎麼回事?」我緊張的問。
「我不知道啊!」
「誰問你了?」我瞪了一眼王大可,「盧巖,怎麼回事?」
「沒事,關燈!」盧巖一邊又去摸他的手指,「按住腿!」
電筒光應聲而落,我雙手緊緊按著劉東西的雙腿,「手也按住!」
王大可答應一聲。劉東西的雙腿乾枯堅硬,像是兩根樹幹一般,我感受著手心中完全不是活人的觸感,眼淚都快要掉出來了。
四週一團漆黑,我聽到刀子出鞘的聲音,看到盧巖的影子不停將身後的鬼火遮擋。劉東西的腿開始顫抖起來,盧巖哼了一聲,我感到劉東西顫抖的越來越厲害,縱使我用盡全身的力量也有種要被顛起來的感覺。
「怎麼回事?按不住了!」王大可突然叫了起來。
我全力按住,根本不敢分神說話,突然,劉東西猛地彈跳了一下,這一下子力道極猛,完全不像是人的力量。我根本就抵抗不住,頓時被掀翻出去,重重地撞在牆上!來到夏莊,這一下子恐怕是最重的,我覺得全身骨骼欲碎,順著牆就出溜下來。身前風聲大作,不知出了什麼事情。
就在我努力去摸手電筒的時候,光明大作,王大可找到了手電筒,這姑娘比我更慘,摔倒一團不知道是什麼的破爛上,竟然騰起一團煙霧。而就在場中,劉東西面色猙獰摔在地上,盧巖則站在一旁,看了我們一眼,非常迅捷地一腳踢在劉東西頭上將其踢暈了。
我嚇了一跳,大喊一聲:「盧巖你幹什麼?」
盧巖看我一眼,「一會就好了!」
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抬頭一看盧巖的手中正流下血來,而劉東西躺在那裡面色紅潤有光澤的樣子也比剛才好看了很多,心中這才安定下來。王大可跑過來檢查了下劉東西道:「他沒事了!」
我點點頭,轉向盧巖問:「你沒事吧?」
盧巖攤開手,左手心處一道幾乎橫貫掌心的裂口仍在朝下滴血,整個手掌幾乎都染紅了。王大可驚呼一聲,掏出消毒水來就倒了上去。
消毒水迅速在傷口上湧起泡沫,帶著血色退去,露出那個可怖的傷口。這個傷口中間邊緣異常平滑,兩頭則破碎地像個被撕碎的盒子,像是被什麼動物咬開的一般。我嚇了一跳,「你怎麼回事?」
盧巖擺了擺手沒說話,拿過一卷紗布自己纏了起來,我看著盧巖的眼皮似乎有點睜不開,問道:「盧巖你沒事吧?剛才怎麼回事?」
盧巖依然沒說話,坐到一邊靠著牆閉上了眼睛。我知道一時半會這位爺是不會說話了,便去看劉東西。這傢伙躺在地上像是睡著了一般,散發出一陣陣的血腥味。我推了推他,沒有任何反應,那種帶著點惡臭的血腥味像是從他全身毛孔中蒸騰出來一般,愈來愈盛,熏人欲吐。
我一看這兩位都沒法交流了,只能等一會了,情況看來很清楚,雖然不知道具體,但應該是劉東西不知是中了邪還是中了毒,盧巖用自己的血救了他。這種救治應該不是很簡單,我從來沒有見過無敵的盧巖如此疲憊過。
話說回來還是劉東西這種隨隨便便就用手拿東西的習慣害了他,一定是在弄那具骸骨的時候中了招,想到這裡我突然懷疑剛才盧巖和王大可的失蹤是我倆中招之後出現的幻覺,只是我沒有接觸那些東西,所以症狀要輕一些。
雖說這麼想了,但我還是不敢確定,這種事情必須弄清楚,否則以後出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的。之前我出現的幻覺仍然令我心驚肉跳。萬一他倆在這裡被掉包,幻覺中的事情成真怎麼辦?
我問王大可:「剛才你一直在這裡嗎?」
「是啊!有問題嗎?」
我盯著王大可看了會,她被我看得不自在起來,抱著膀子問:「你要幹嘛?」我這才覺出來不對,沒事你盯著人姑娘看什麼啊?
「你跟我說說我們到那邊去的時候你看到我們都幹什麼了?」
「你們過去蹲了一會?那個東西跑來跑去搬東西,然後你叫了一聲,你們朝回走。」王大可回憶道。
「然後呢?」
「然後你們回來了,又叫了一嗓子?」王大可開始很奇怪地看我,「你沒事吧?」
我看她的手要朝槍柄上摸,知道她以為我也要出問題,趕忙道:「你手放下,我沒事!」
王大可將信將疑地看著我,我正色道:「之所以問你這個,是因為我們在那邊朝這裡看的時候,沒有看到你倆!」
我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陰森,連自己都被嚇了一跳。王大可明顯地哆嗦了一下駭然道:「真的假的?你是沒看到這個地方還是光沒看到我倆?」
「沒看到你倆和這些東西。」我心中暗讚這姑娘思路清楚,「這個地方看的很清楚,就是沒有你倆的人。我以為我和他一樣中招了,所以問問你看到我們沒有,因為也許我們看不到你們的時候你們也看不到我。」
這段話說的繞口模糊至極,根本無法表達我的想法,但是王大可卻聽懂了。考慮了片刻之後,她將當時我們的表現詳細的說了一遍,跟我們的表現並沒有什麼不同。
難道真的是我倆同時出現了幻覺?不可能!雖說兩人可能同時中招,但幻覺總該是因人而異,絕沒有兩人同時出現一樣的幻覺的道理,而且這幻覺還相互滲透,如果真有這樣的事發生,那只能是兩個人共用一個大腦才會出現的事情。
我沒有再說話,低頭苦苦思索不已,突然腦中抓住了王大可話中的一個細節。
不對!這個妹子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