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的時間流水而過,吳昊如老樹盤根般安然盤坐在古樹之下,風吹雨打,雷鳴霧侵,他一臉毫無半分表情,無喜無憂,就那般入定,亦如一塊恆古不變的磐石,定格在了那裡。
此刻,他的軀體像是結了一個光繭,明面之上,感受不到一點的生命波動,虛弱的呼吸之聲也是在此刻消失而去,渾身氣息內斂,亦如一個活死人。
轟隆隆。
可奇怪的是,在他軀體之內,還是不時的有著轟鳴聲傳出,紫金色耀眼的光芒籠罩其身,週遭天地間,呼嘯的能量波動頻頻於此匯聚而來,盡數的沒入到他的軀體當中。
嗡嗡,他體表之上,如虯龍般的青筋突起,蠕動,遊走,氣血翻騰,極為劇烈,吼,低沉古老的龍吟之聲響側天際,一圈圈肉眼可見的能量光團如漣漪一樣,向著週遭天際波及而去。
體表的能量光繭越發明亮了,轟轟轟,翻騰的氣息貫穿天地,籠罩著這片地域,大天之上,大道轟鳴,仿若萬千仙魔在冥誦,大道符文閃爍,整個天地間都是跟著顫粟不已。
吳昊盤坐於古樹之下,接受著漫天光輝、符文的洗禮,感受著天地間最為精純的那抹能量波動,心間一片祥和,洪光普照,這片地域在鳴動,霧氣瀰漫,日月逆轉,這一域又像是一個自成的世界一樣,在開闢,又在毀滅,生生不息,他亦如這個初始世界之中的一個開天神邸。
能量吞吐著,神力醞釀著,他自身亦是如此,寶相裝嚴,傷勢內斂,渾身血液沸騰,如一道人行光龍,欲要蓄勢待發,等待著最後一刻的蛻變。
他要逆天而上,打破現世被限制束縛的枷鎖,衝出天地間這個大囚籠,前進一步,海闊天空光輝普照,可是後退一步,那就是這個被限制大世之中的一個無能者。
冥冥之中,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操控著,置身在這一世,他不甘,他心中在低吼咆哮著,他亦不可能坐以待斃,他要逆轉現世,因為他心中有著太多的執念放任不下,就算不是為自己,為朋友,為紅顏,也應當如此。
無奈,人生無奈何其多,可是儘管這樣,為了心中無敵的道路,他也要灑血至最後一刻,不甘只是做一個被人擺弄中的一顆棋子,我要蛻變,蓄勢,靜靜等待著那一天大世的到來,走出一條完全屬於自我的無上道路。
砰砰砰砰。
這個自成之界中,徒然有著驚天的暴裂聲響起,光影不斷閃爍,那是一張張燦爛的陽光笑臉。
一幕幕往事回首,吳昊心頭在滴血,我放不下啊!我還是放不下啊!心中執念之強,如何能夠放的下。
轟,又是一聲巨大的聲響,這裡被霧氣所掩埋,霧靄濛濛,看不到任何的東西,空氣中,道道烈陽之下,肉眼可見的光符波及著,那仿若是一層聯繫這個天地之中的能量。
卡卡卡。
終究在最後那剎間,霧靄暴漲開去,化為了漫天光雨傾灑而下,靜止了,一切都靜止了下來,嘩嘩,林海依舊在翻滾,咆哮著,斜陽傾射,無盡大地之上渲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勃勃萬物,透露著濃郁的生機,這一域恢復了初始的平靜。
大天之上,萬道金光消散,亦如前面的那一幕根本就沒出現一般。
「過眼雲煙啊!」
翻滾的林海之上,吳昊一身黑色長衫剌剌作響,負手而立,漆黑的瞳孔中有著光芒在凝聚著,他深深的看向遠方的天際,流水的行雲中,他仿若想到了什麼,又似是感受到了什麼,年輕的臉龐之上無一點表情流露,現在看來,他更像是經歷了滄桑,受盡歲月煎熬的人,渾身氣息內斂,看若一個最為平常的一個人了。
漆黑的瞳孔中,徒然有著一抹異色一閃而過,那好像是一抹不安的神色,「我終究還是沒有衝破己身的束縛啊,牢牢束縛在我身上的那層枷鎖,我窮盡了氣力,可是到頭來結果依舊如此!」
饒是如此,他的表情從頭至尾都沒有起一絲的波瀾,「哼,我還年輕,時間就是我的本錢,我不相信窮盡我的這一生,我還是無法衝破已身束縛的這層枷鎖,我不甘做一個被限制於現世囚籠之中擺弄的棋子,我要逆轉,為了心中執念而戰,逆天而上,成就無上傳奇。」
這是他在心中唯一怒吼的,他走了,猛然轉身而去,踏步而行,迎著朝陽五彩的光輝,一步跨出,消失在了這自成一界神秘的幻界當中。
這裡也將會隨著時間的過往,埋於歲月的長河中,不過也只有著那麼少少幾人才是知道這裡埋藏著是一段不為人知的大密,如若透露而出,那將會是一場讓得這個古老大陸動盪的腥風血雨。
刷刷刷。
天際之上,道道殘影顯現,一道單薄的年輕身影,憑憑閃爍著,每跨出一步,在其週身之上,都會有著一種獨特的韻味散發而出,幾個呼吸間,他停下了步子,屹立在雲峰之上。
雲裡來霧裡去的,大霧瀰漫間,已是籠罩其身,吳昊一雙漆黑的瞳孔靜靜的看著下方混亂不休的朝宗,朝宗這一屆的一個盛宴,毀在了魔殿密謀已久的陰謀之中,不過從另一個側面來看,也算是給了這些原本就是心高氣傲的眾多修真者一個警鐘了。
現世中,沒有任何絕對的一件事情,再強大的勢力也逃不過歲月的譴責,終是要消散在紅塵中,亦如這次的魔殿密謀已久了的陰謀,此殿之人不可謂不強,自上古年間就傳承下來的強大種族,可是儘管如此,在密謀了那麼多年的陰謀中,朝夕間盡數毀於一旦,從這裡就可以直接看出,實力永遠都是這個弱肉強食修真世界中的法則,無上的實力到那裡,都會有絕對的話語權。
「唉,這次的魔殿事變,就當是給這裡一貫以來養尊處優,明面上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所有修真者一個重大的告誡吧!再不改進,或許下一次再有這種事情的出現,那對整個朝宗都會是一場覆滅性的災難了。」
「呵呵,」吳昊突然搖頭輕笑了一聲,「唉,這也不是我能管的事情了,自然有著其它三大勢力的牽橫,這一次朝宗之行終是告一段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