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若陰風般的話語自那妖異青年口中吐出,仿若就是來自九幽之下的冥曲,讓人聽了心神迷亂。
然而最讓王伯吃驚的,並不是別的,而是那話語之中有著一種莫名的波動,在空氣中蔓延開來,直接作用在眾人的腦海中,猶如一跟尖銳的鋼針狠狠的紮在了眾人的心神之上,讓人為之而顫粟。
冷不丁的,身後山門之內的弟子中,有著粗重的喘息之聲傳了過來,王伯猛然轉過身去,只見眾弟子都是身形不住的顫抖著,赤紅著雙眼,迷茫的向著妖異青年那一方走去,這一幕,就好像是那千年的喪屍一樣,失去了理智,變為行屍走肉。
「師傅?」泯嘯大叫了起來,「這該怎麼辦是好,他們明顯已是被攝去了心魂,現在好像變成了傀儡了!難道我們要對他們下手嗎?」
「你說什麼胡話!滅殺自己同門的人,你以為你師傅會是這般的不堪嗎?」王伯赤胡瞪眼大喝道。
「可是」
泯嘯還想出言,不料王伯卻是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語:「你倆什麼都不用管,只管靜心打坐便好,一切都有為師在,定不會讓這些邪魔歪道與你們沾身。」
「師傅,」一旁長紗遮身之下,易馥兒芊芊動人的身姿劇烈的顫抖著,週身之上,冷略的寒氣在繚繞著,一把將其抓住,「師傅,你不能!」
她知道王伯接下來是打算要與那些蒙面人拚命了,前者在之前的兩次對碰中都受到了不小的傷,如今在此刻若跟敵人死拼,那絕對是凶多吉少,她寧願自己持劍殺敵,都不願看到王伯血染山門之前。
「呵呵,」感受著後者的情緒波動,王伯鐵青的臉龐之上終是有著一抹笑容浮現,「馥兒,你就放心吧,儘管為師現在身受重創,可是要想取我王伯的性命,那還要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倒是你們,如果連你們都是遭遇不測的話,那五越嶺說不定就真的完了。」
「快啊!聽師傅的話,趕快坐下,靜心守住心神。」王伯赤紅著雙眼,低吼道。
「師傅!!!」
「快。」王伯打斷了她的話語,瞪著她,「難道你真要看到為師血染山門嗎?」
泯嘯一把從後邊將其扯住,血紅著眸子看著王伯重重的道:「師傅,我們遵循你的命令。」終是拉著易馥兒一起坐了下去。
「靜守心魂!」王伯對著兩人嘶吼道。
淒美臉龐摻雜著濃濃的不甘之色,兩行晶瑩的淚珠從易馥兒絕美的容顏之上淌下,這一刻,她的心仿若是啼血的杜鵑般,緩緩的閉上了眸子。
隨即,王伯大手一揮,嗡嗡,半空之上,徒然間有著劇烈光芒凝聚而來,轉眼之間,一個巨大的光網對著下方的眾人籠罩而來。
哧哧。
耀眼如同聖潔光輝一樣的光芒,照射在心神被攝的山門弟子之上,頓時,有著淒厲的慘叫傳出,只見一圈圈肉眼可看到的黑色霧氣,不斷從眾弟子的身上冒出。
呼。
隨著黑色霧氣被驅逐,光網之上,有著道道由能量凝聚成的光線,對著下方的弟子暴射而去,轉眼之際,已是死死的纏在山門弟子的身形之上。
然而伴隨著光線的臨體,所有的人都是腳下一軟,呼啦啦坐倒一片在山門之前。
在王伯的身上不時的有著雄厚的荒力呼嘯而出,源源不斷的對著身後的光陣中湧去。
嗡嗡嗡。
隨著那雄厚如海般的荒力湧入,身後那龐大的光陣也是越來越凝實了,哧哧,空氣之中,一圈圈如被腐蝕般的尖銳音波,再次進入到光陣之上時候,瞬間發出陣陣的刺耳之聲,隨即化為了漫天的白色霧氣蔓延而出,消散在天際之中。
呼。
當做完這一切的時候,王伯一張潮紅的臉色猛然間變得煞白起來,口嘴之中,不時的有著粗氣呼出,壯碩的身形巨顫著。
「呵呵!」
身後,妖異青年發出了一陣嘲笑之聲,看那王伯的眸子之中,有著不加掩蓋的鄙視和輕蔑。
王伯緩緩轉過身來,一對如刀般的目光盯著他,猶如實質化的火焰噴出,冷冷道:「毒然,我勸你們這些邪門宗派還是快快的退去,如若不然,等到我五越嶺的盟友一來,那時就算你們想走,都走不了了。」
「哈哈哈!!!」
聽了王伯的話語,毒然大笑了起來,笑聲顯得是那麼的暢快,半晌之後,毒然才是停下了大笑,只不過一對充滿了挑釁性的目光看著王伯,緩緩道:「我想你所謂的盟友就是那天勝宗吧?如果是的話,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據我所知,烈火國的國君烈火,已是對它天勝宗的山門發動了猛攻,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我想現在的戰鬥應該已是結束了,你們的盟友變成了烈火國之下的一個附屬,你還抱著他們來救你的希望嗎?」
「什麼?!」
轟。
王伯如同天雷轟頂般,身形不住的後退了數步,才是強行的停了下來,原本就是蒼白的臉孔已是變得毫無半點血色。
一副無法置信的神色,死死盯著一臉快意的毒然吼道:「你說什麼!難道這是真的?」
「哈哈哈!」
毒然笑著搖了搖頭,「王伯啊,本來看你還是一個可造之才,沒想到你居然也是這般的愚蠢,難道你看不出那烈火的野心嗎?他發動戰爭是遲早的,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毒然頓了頓又道:「不過,這樣也好,如果你五越嶺投到我殿門之下,結果一定會比落到烈火的手中好得多啊!你現在回頭還是不晚哦,不要連這最後一個機會都是失去了!」
「哈哈哈」怔了片刻,王伯竟是仰天長笑,笑到最後竟是流出了淚水。
「沒有想到啊!天霸虎你這混蛋居然是比我還要先走,鬥了這麼多年,你果然還是敗在了我的前面,真是天意啊」
仰天大笑聲中,有著說不出的複雜情感,猶如多年沉積的一切,全部在此刻爆發了出來。
「哼!」
看著猶如癲狂的王伯,毒然的眉頭也是微皺了起來,一對森然的雙眼瞇了瞇,週身之上,有著劇烈的黑色霧芒湧現而出,徒然歷聲喝道:「王伯,你究竟是投城不投,我保證之後留你一命,絕不食言。」
王伯就如未聞他的話語一般,只是在狂笑著慘笑著,聲聲震動蒼穹,讓人聽了為之痛惜。
好半晌之後笑聲停了下來,頓時一陣急促的咳嗽聲響起,掩嘴的大手之上,有著點點如梅花般的血跡浮現,氣息都是在此時變得虛弱不堪,一對虎目之中的光彩,也在快速變得暗淡下來。
一副如厲鬼般的樣子死死盯著毒然,低沉道:「能夠在死之前聽到那老鬼比我先走,我也算是滿足了。」話罷,竟是緩緩得閉上了雙眼。
「唉」一聲歎息之聲從著毒然的口中發出,「看來你還是真的想死啊!好吧,成全你!」
刷。
身形瞬間暴射而出,一對慘白的雙手猶如鬼爪般探出,直取王伯的咽喉。
鏘。
就在此時,一道快若閃電的光影疾馳而來,豁然的與毒然猛拼了一個照面,一串精鐵之聲攜帶著耀眼的火花在半空之上出現。
光影散去,易馥兒如同風中仙子般翩翩而立,橫胸手持長劍,擋在了王伯的身前,一句冰冷的話語從小小檀口之中發出,頓時化為了漫天驚天的煞氣。
「五越嶺之人,士可殺不可辱,絕不是你們這些邪門歪道所能玷污的!」
在這一刻,這個纖弱的女子,卻顯得是那般異常的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