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聽了,臉色這才有所好轉,但是嘴裡還是哼了哼:「那是當然,我學畫二十年來,這可是最經典之作了……」
莫言之驚訝地感歎:「怪不得我見著畫像一筆一畫都極具風骨,這女子衣帶隨風,好似即將騰雲歸去的仙人。先生定然非同凡人。」她恭恭敬敬做了一個揖,而後歎息:「像先生這等人才如今真是被埋沒了。」
雲裔暗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靠過去,在她耳鬢說道:「你說話怎麼可以那麼虛偽。」
莫言之繼續對著那先生笑靨如花,然後不動聲色回他:「不及你萬分之一。」
先生被逗樂了,看著他們兩人,一時間邊軟了臉色:「你們都看半天了,到底買不買。」
莫言之問道:「先生打算怎麼賣?」
「一百五十兩黃金。不減價。」
真貴!
莫言之目光頓時就直接看向雲裔了。
……我好像沒有帶那麼多錢。
雲裔目光冷冷看了她一眼。
……沒錢你還看那麼久,自討苦吃。
莫言之就分外委屈了。
……鬼知道這破畫那麼貴!
雲裔自髮冠上抽出一根白玉簪,滿頭青絲搖曳,黑眸灩瀲,白衣勝雪,風華把那畫中的仕女都比了過去。
「這支玉簪估計值了。」
說完,那邊莫言之已經把畫好好的捲了起來,順便好好的放入袖中。
先生接過白玉簪,頓時笑的一臉明媚,道:「值了值了,這畫公子儘管拿過去。」
雲裔轉身離去,莫言之也跟上。雲裔邊走邊冷笑:「搞不懂你究竟看上這畫哪一點了。」
莫言之笑答:「我看上它裡面的仕女長得很像是碧煙聖女。」
一路走著,卻是到了西街盡頭,這西街盡頭還是通往碧連山的一條路,這條路的旁邊算是田野。此時麥田一片綠油油,天空湛藍,鄉間的小陌上,一路野芳清香。
莫言之走在泥濘的小路上很是隨意,只是唯獨苦了雲太子。雲太子雖然說不上嬌生慣養,可是這二十幾年來卻從來就沒有走過這樣的小路,外加上太子本人就具有潔癖,而且此時還穿一襲白衣,為了不沾染上黑泥,只得走路都蘊含著輕功。
莫言之笑他:「你倒還真是尊貴無邊啊。」
雲裔微微一笑:「哪裡,只是比長安稍稍尊貴了點而已。」
上了碧連山,道路兩旁都是樹木,莫言之自一棵松樹下揀起一條落下的樹枝,這條樹枝很細長只有一指大小。
「把小刀給我。」莫言之沖雲裔伸手。
雲裔也是弄不明白她這是要幹什麼,只是還是乖乖把袖裡的小刀給了她。
這一路上,莫言之就一手拿著那小刀一手拿著樹枝,不知要將樹枝削成什麼東西。
「你最喜歡什麼圖案。」莫言之隨口就問。
雲裔深色的眸中有了瞭然的笑意,黑眸清洌,裡面的微笑形成媚惑的光芒,妖邪而優雅。
「最喜歡的圖案啊,我記不起來了。」他雲淡風清的笑著。
莫言之手頓了頓,然後接著在枝端開始雕刻出一朵花的形狀來。這種花的花瓣格外多,一層一層卻又是片片精緻。
花兒漸漸成形,樹枝剩下的部分彷彿是她的莖般,黑色的牡丹花綻放的極至,花瓣均勻朝天,氣韻端莊,姿態高雅。細長的莖是融入花瓣的褐色,挺直而且秀氣。
莫言之刀鋒一轉,又將另一端削得扁平,她放下小刀,抬頭,卻發現不知何時,雲裔已經低頭一直凝視著她。
「你這是打算用這木簪來賠我的白玉簪?」雲裔狹長的眼眸微瞇,看著她手裡精緻的牡丹花簪,一時間滿心喜悅。
莫言之拍了拍身上剛才留下的木屑,然後說道:「你且彎下身來。」
雲裔難得聽話,真的在她面前彎下身來,男子一頭青絲如同流水,白衣擺開在石階上,他含著笑靜靜看著她,眼裡滿是溫柔。
莫言之深呼一口氣,然後顫抖著手,將手裡的木簪輕輕插入他的髮冠之中。雲裔的頭髮如同墨水一般,黑得令人發寒,同時柔順如水,從指間輕輕滑過。
燦燦陽光下折射出兩人的身影,在青板石階上被拉長。
「好了。」莫言之說道,然後退開一步,她笑容明艷。
雲裔直起身來,抬手摸了摸發上的髮簪,那樣清冷的觸感,讓他笑意盈盈,「長安,這算不算是定情信物。」不等莫言之回答,他就已經自顧自接了下去:「我一定會好好珍藏的。」
莫言之站在一旁無言沉默,看著對面的雲裔,樹木蔥籠間,他的微笑恍如隔世。傾國傾城,絕艷天下。
「明天好好準備一下,」兩人接著向前走,雲裔又緩緩說道:「傲天的使者裡邊好像有一個是神殿的長老。」
「神殿的長老?」
「一定要小心些。」
「嗯。」
雲裔忽然想到了什麼,笑得格外燦爛:「我們像不像是一對夫妻,在互相關心對方。」
「太子你的想像力真好。」
「太子妃所言極是。」
兩人對視幾秒,然後齊齊笑開。
關於今日更新的不定,我深感愧疚。親們別擔心,這文我死也不會放棄,接下來我會努力將這些東西處理完成的。下學期就初三了,暑假好好備戰,一大堆試卷等著我去破,希望能考上我心中所想的高中,親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