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尚翎笑了笑,然後用餘光狠狠瞪了莫言之一眼……一收折扇,接著逃一般走了。
莫言之暗自笑他。
容諳說著:「你來是為了幹什麼?」
「…為了參觀。」
容諳低低一笑,微揚眉,目光如同一湖春水柔和且溫雅,「參觀得可開心?」
「……尚好。」
「改天你來我房間,那裡面有更好的東西參觀。」
莫言之立刻搖頭,邊搖頭邊有些惶恐說道:「不敢不敢,學生不敢。」
他淡淡道:「你還有什麼不敢的?夜探我樓,要我邀酒,這一個人一輩子都不敢做的事情你都做了,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其實先生,我是為了向你請教來的。」莫言之立即改口。
容諳頷首:「又是參觀又是請教,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眸光漸冷。
「後者。」
容諳笑:「你有什麼東西向我請教?」
月明風清,蓮花開十里,光輝熠熠。
莫言之凝視著杯中清黃的酒:「我想向您請教,關於傲天的聖女。」
「傲天的聖女,」容諳有些莫明,驚訝:「你怎麼會想要問我這樣的事,」頓了頓,他又說:「你怎麼知道我曉得這些事情。」
這兩個問題,真的是一針見血。
莫言之直白:「因為我在您二樓的一間房屋之中,看到了傲天聖女的畫像。」
一陣沉默。
容諳擺了擺衣袖,手指白如蘭花,眼睛似笑非笑,只是越是如此越是危險:「你參觀到了好東西啊。」
不算誇獎的誇獎,幾乎是一種變相的威脅,這人真是讓人難以溝通啊。
莫言之不說話。
容諳又笑道:「我是傲天人。」
莫言之這一回是徹底的震驚了,她抬頭就只見那一雙鳳眸之中,深的看不清所有情緒。
他就這般平靜,雲淡風清的接著說道:「我出生在傲天的王孫世家,可是貴胄門閥呢。後來我家裡的人卻都死了,整個家族被連根拔起,原因嗎?」他目光一冰冷:「因為我的父親觸碰了聖女的光輝。」
「觸碰了聖女的光輝?」
「聖女,那是神之子,方圓百里之外皆是聖潔的光輝,是神的雨露,呵呵,她是高高在上的人,站在雲端,裙裾流動攜風,只能讓我們這等凡人所仰望。」
莫言之笑:「其實,不光是聖女,對於我們而言,像先生一樣的王孫公子,同樣是站在我們只能仰望的高度。」
平民百姓的苦楚,平民百姓的自卑。莫言之說道:「所以,想你這樣出生富貴的人,永遠都感受不到像我們這樣窮苦百姓的仇富心理。」
容諳看著她,然後微笑:「這種心理我想我確實是體驗不到。可是,你把我帶偏題了。」
「抱歉,一時間有些不平而已。」
「不平,原來你那麼討厭比你幸運的人。」容諳說道。
「不,我並不討厭,因為我不認為幸運這種東西值得我去嫉妒。」莫言之微笑。
「所以,」容諳一轉眸:「我卻是嫉妒聖女,她比我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