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尚翎鬱悶了一會兒，然後自顧自地尋書去了……
而莫言之離開前行幾步卻是在轉身時看見了，樓梯上那鑲著金線的紅色衣角，揚起空中，似是桃花燦爛。
她抬眸一望，先是看見那只搭著樓梯邊欄的手，明亮如珍光月輝，美麗晶瑩。
然後聽到樓梯上紅衣男子帶笑的問話：「這位小公子，倒是很讓我眼熟。」
莫言之對上他的眼睛，搖頭：「容先生說笑了，今年我才剛剛入學，又哪裡來的機會見到先生。」
「說不定我與小公子你，曾經見過。不是在青籬書院。」
「哦，那您一定記錯了。」
「……」
莫言之倒不是非常著急著要尋書，於是乾脆站著和樓上德高望重的容先生聊了一會兒。
容先生見識實在廣，無論哪方面說起來都是毫不含糊。
「我聽說傲雲好像要立一個六歲的小娃娃為帝。」
「那是聖女安排。其實說起來那個六歲的孩童真的很可憐。」容諳笑了笑。
「前幾日追雲帝都政變後，現在好像是二皇子執政。」莫言之又道。
「其實不定然，我怎麼聽說這二皇子只是一個傀儡角色，正真執政的人是帝師秦夜。」
「我聽說齊國近日好像有一樁盛事。」
「是啊，太子大婚。」
「……我聽說雲太子貌似還未有未婚妻。」
「是啊，所以還要先選妃。」
「我聽說江南出了一批新茶，被奉稱『天下第一』，那批新茶名為『夏焰』。」
「嗯，這茶是一個身形瘦小的少年種植出的，現在那個少年成為江南一方富甲了。」容諳斂了斂眼眸，從善如流。
莫言之不說話了。
是誰說他深居簡出的，為什麼知道的東西那麼多？！
容諳按了按紅袖金邊，然後輕輕笑道：「你問了我這麼多問題，那麼我也問問你。」
「……！」
「我聽說傲天的第一美人，鈺錦公主生的如明月珠輝。不知道她有沒有我美？」容諳似笑非笑，上揚的鳳眸裡意味不明。
莫言之道：「鈺錦公主鳳儀怎是我等平民可見。」
容先生一聽就不說話了，目光很深地望著莫言之。
莫言之又笑道：「不過在下乃追雲人士，曾經何其有幸，在皇城門口看見過鈺錦公主坐攆下的衣裙。真是驚鴻一瞥。」
她回想起當時的一幕，鈺錦公主確實曾讓她驚艷。那樣空澈的風鈴悠悠響徹，清寒遍地，長風萬里。娟畫花兒的深紅長裙，低眸一笑的萬般溫柔。
「是麼？」容諳輕輕將目光看向自己的一雙手，那雙手纖長，彈素琴書詩賦用的就是這樣一雙手。他道：「那麼她該是很美了，我越來越好奇，我和她誰更勝一籌。嗯，你說，我和她誰美。在你忽視我和她樣貌的情況下判斷。」
有必要嗎？
你一個大老爺們跟一個女人比美色，有必要嗎？
莫言之暗自擦汗，然後鼓足勇氣：「…您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