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之晚上如約來到了青籬書院的後院裡,然後遠遠的就看見一身白衣的上官泉,少年面容傲然,渾身清冷,也不知道誰能入得了他眼。()
上官泉也看見了莫言之,鼻子裡輕哼一聲,伸出他那雙漂亮的手,少年的手長而優雅白的如同白色玫瑰,瑰麗而聖潔,在著月光下浮上玉脂光華。
「琴譜呢?」上官泉說道,語氣不耐煩。
莫言之很是禮貌地笑了笑,然後對著上官泉說:「我身上怎麼可能帶著這麼貴重的東西呢?」
上官泉眉宇間有薄怒之色,「你真的是想死嗎?」
莫言之搖頭:「上官兄莫要生氣啊,不知道兄台有沒有帶琴?」
「你是要談給我聽《桃花扇》?」上官泉略微遲疑道。
「上官兄果然聰惠啊。」
「哼!」上官泉甩袖,然後自不遠處的石台上端過來一架古琴,這琴身紅艷兩端有類似上古鳳凰的圖文刻於其上,鳳凰昂首展翅,眼眸銳利,百鳥之王之氣度忽。
莫言之看見又誇了一句:「上官兄這把琴,怕也是上古名琴了,尋常人一生不得一見。」
上官泉紅唇一勾,黑絲直腰,泠泠月光下,他目光帶著不屑:「你若是把這些排馬屁的能力用在一些正經事上,那麼估計就不會落的今天這個下場了。」
莫言之臉上一窘,說道:「上官兄此言是以。」其實心裡不由一聲冷嗤,要是從前她犯得著這樣說話嗎?幾句話把他拖出去斬了。
「廢話少說,趕緊彈。」
「是是是。」
莫言之開始仔細回想起了當初在大夏皇宮時所聽聞的樂曲,曲絕公子曲關雎擅譜曲,琴絕公子玉夕嵐擅彈琴。當年的一曲《桃花扇》可是結合二人演奏出來的。
那一夜大夏宮中彷彿春風忽來,明亮的白光裡有著一片一片的桃花襲面,粉紅的桃花不知是裝飾了哪家小姐頭上的玉碧釵。
當年的《桃花扇》,如今卻變成了夢中景。
莫言之慢慢地彈琴,僅僅憑著當初模糊的印象,她剛開始手指不適應,後來才慢慢熟練。
猶記高台上起舞的女子,一襲粉紗白錦,那錦如同長風,那紗如同桃花,水袖長歌而起,觥籌交錯的賓客無不失神,停下手中動作。
納蘭淨塵,當年高台上起舞的郡主,眼眸掠過,霎那驚起了兩三片桃花,衣裙如花綻放,少女白淨的面容上笑容燦爛,勝卻人間四月芳霏。
深忽一口氣,莫言之的手扶上琴弦,聲音一瀉而下,偶然似泉水叮呤,偶然似鳶飛戾天,最後終究歸元,變成了一縷又一縷的春風。
陽春三月的景,先是柳枝抽芽鬱鬱青青,再而是那燕子飛來棲於屋下,最後是桃花展開,一朵一朵嬌嫩而夢幻,如同十五六歲的少女。
桃花紅艷,桃花灼灼,這世間最美不是這花的姿態,而是她所寓含的意義。桃花,三月的桃花,那是懷春少女們心中最美的夢,甘甜陪伴這她度過了人間的一夜。
琴聲悠揚,在青籬書院的不遠處,有兩人靜靜立著,皆是一襲白衣,左邊的人眨著眼睛笑:「除了夕嵐以外,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把你曲的譜演奏的這般美好。」
右邊的人唇角淡淡勾起,他道:「或許。」
桃花扇,他今年前曲的譜了。
記憶倒回,又看到了當年高台上的少女,起舞優雅驚鴻,回眸處,桃花綻放。
相思是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