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會一直活著…所以我不會死。」莫言之微笑轉過身,看著趙碎花,輕聲道,「為了我的國,一直活著。」
淡藍衣袂飛起,淡去了那眸中的幽寒,那人微微笑,清淡如蓮,不知是從何處落下的仙人。
趙碎花心口忽然一抹惆悵閃過,她瞥過眼,漠然道,「你何需負這個責任。你自五歲起便被送去大夏,根本就沒有享受到一個公主應該享受的一切,竟然沒有收穫,你回報什麼!真傻!就和那群成天嚷嚷著精忠報國的人一樣,庸俗!迂腐!」
莫言之聽了,一手撐起,眸光流轉。
她從來沒有真正當過一回公主,卻硬是負上了一個公主的責任,倒還真有點的傻……
沉吟會兒,她點頭,笑:「你說的對,是有點傻。所以為了讓將來的付出值得,我現在就應該盡情享受一下公主的權利。」
「你…」趙碎花氣極,頓時一手指著莫言之,指了半天卻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指久了,她看著面前藍衣女子微笑的清淺淡然,竟然落下淚來,這淚落的無聲無息。
她趙碎花自認一生哭的次數屈指可數,而今卻一夜生生哭了三次。
「聽你這麼說,我真她媽覺得自己不是東西,我怎麼就沒有擔起一點自己的責任呢?我怎麼她媽就那麼自私呢?我怎麼她媽就沒有想過於國同亡呢?」她微笑,緩緩說著。
莫言之見她面上的淚水,輕歎,「我之所以會同你說這些,只是想你不要在緬懷過去。與國同滅,那些人做,那是她們忠烈,而你沒做,也不是你的錯。每個人覆行自己責任的方式不同,活著的途徑大多也不相同,世人沒有資格去評點對錯,所以你無須一味自責。你可懂我意?」
「狗屁!我就覺自己她媽不是東西,除了安享容華富貴,我就沒有做過一件事。」趙碎花依是微笑,輕聲道。她說話粗魯不堪,可是眼神卻空如幽洞。
莫言之忽然就笑意一冷,她扶袖起身,居高臨下俯視著趙碎花,「如果你真願意這樣子,自哀自怨的話,我不奉陪了。」
說罷,她轉身毫無流連。月光清輝照耀著她的後背,女子長髮如天山之峰一洩流下的雪水,清冽而光潔。單薄的清紗淡如雲天,一碧如袂。皎如夕月,熒熒之輝。
「等一下。」趙碎花忽然臉一白,大聲叫道。
莫言之回頭,深眸瞥向趙碎花,問道:「你還有什麼事?」
「謝謝……」
趙碎花笑了起來,只是眼淚卻是無論如何也停不下來。
莫言之看著她,久了,也笑了。
很久以後,當趙碎花再次回想起這一夜時,她總會笑著哭得一塌糊塗。
她畢生也不會忘了那個眼下淡痣,水藍之衣的女子。不會忘了,她那晚的隨性優雅,不會忘了,她那晚揚言為國傾身的笑顏,不會忘了,她那晚與她共同暢酒賞月的情景。
那一夜,翩然而立的藍衣女子,坐於瓦上的布衣女孩,金牌一樣大的皎月,望不到盡頭的夜幕——
恍如隔世畫卷。
大後天星期四,我又有社會英語數學考試了。啊啊啊啊,煩啊!寒假何時方歸來。(1月28日後。一日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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