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雪院的花終於開了,一簇又是一簇,或是花開正盛,或是含苞欲放。
去年冬天撒下種子是,她便料想會是這般美景——
院裡的花來得雜亂卻是美麗。
牆角的那顆樹抽出了新枝,現在望去已然是一片繁茂。
樹遮下陰影,陰影之中有一株一株不知明的淡黃色小花展露明媚。那些花開在雜草之中,風一過,草低便驚現。
除卻這些意想不到的驚喜,去年所種下的海棠花也開了一大朵一大朵。紅的妖嬈,花開的很大片片花瓣飽滿而又精神。
莫言之一手捻這竹簾,另一隻手搭在了窗上。
她看著那些海棠花,不由便想起了那個院子那一簇簇被人遺忘的秋海棠,她又想起了那高樓之上溫潤平和的人,他現在怎麼樣了呢?是不是在登高遠望,在那高樓之上看盡千帆…
很難想像,她呀,竟這般深刻的記住了那一個人。
莫言之笑意浮現眼底,暖風將她額前的發起吹起,更是送來滿院的花香。
或清淡或濃郁或霏靡或怡人,各種各樣混合在一起,卻調出的是一番別樣的香,難以描繪的香,不能說難聞也不能說好聞。只是聞著,然後一瞬便失去了味道。
芝姨最後另選了一簪給莫言之插上——無珠子墜下的。她說著:「公主,好了。」
莫言之放下了竹簾,繼續看向銅鏡之中的自己——
眉似遠山之黛,沒有濃妝,更添一分神秘之意。朦朦朧隴看不清真實。眼如深海之淵,層層遞進,那裡面好像藏了某種東西,就如大海深處那種神秘的東西,讓人喘不過氣來。
莫言之用手覆上自己的眼,鏡子中那一雙她自己看了都驚訝的眼終於不見———
老是擦胭脂多煩,莫言之從梳妝桌上拿起一層薄薄的面具,對著銅鏡緩緩地覆上臉。
有腳步聲響起,蹬蹬蹬地踏入門來,錦瑟走的匆忙,來時腳上踩了些花,現在走路如步步生蓮,那香四溢。
她繞過屏風之時,莫言之剛好將面具安上。
「殿下,尚香公主的馬車已在宮門前等候。」
「宮門?」莫言之起身,開口語氣疑問。難道莫素兒是要出宮,追雲皇上真將她寵至如此地步,竟然可以直接出宮。
「嗯,這地方是定在了宮外。」錦瑟回著,看著莫言之的臉,有些驚訝。
莫言之揮了揮衣袖,今天是一身的黛色的長裙。這衣裳還是細如薄紗,這般濃郁的黛色也不知是疊了幾層紗綢,「也好,自到這追雲宮中來之後,我也再為出去過了。今天出去看一下也好。」
莫言之伸了伸手,十指纖纖。將衣袖撫平,抬步向前走去——
錦瑟連忙跟了上去,也不去想殿下容貌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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