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科幻小說 > 滿座衣冠無相憶

龍騰世紀 第四十九章 一世長安(一)(二) 文 / 兮,

    莫言之被封了長安公主,如意錦緞都收了,而那宮殿她卻還是退了回去,繼續住在霓雪院。

    政弈二十八年。春———

    才是初春。所以這霓雪院裡也無多少的綠色,只是這氣溫卻是比冬季溫暖多了。

    「籬菊書院去年便以寫道『各國皇室貴族不得入學』,可是今年這回兒,卻是有更多的皇室貴族喬裝去報名。」他散懶一笑。

    莫言之暗斂眸,說著:「皇室貴族們,總是這般,越是他們無法到達的地方,他們越想到達。」

    院裡陽光出來了,很燦爛,卻有些微微的涼。

    他換上了一身的深紫色長袍,那長袍之上娟刻了盛放的一朵朵暗紅的花——

    似乎他的著裝從來都是這般,飄逸帶風寬大而優雅。

    他這回的烏絲並未用任何玉冠束起,全然披散就像從天而降的一匹黑色重錦,華麗而厚重。

    他微掀起眼簾,說著:「你會去嗎?」

    莫言之看著這杯中自己配製的「碧螺春」,看那有點深的暗黃之色。眼裡有點可惜之色…

    可惜了那配製這酒的原料,皆是精品,只是配出來的酒卻是這般劣質。完全無「碧螺春」的一點清韻。果然酒絕公子的酒不是任何人都能配製的。

    她邊可惜邊回道:「有空定是要去看看這天下第一書院是何樣。只是,現在時間還未到,不是嗎?」

    「嗯?」他延長聲調,氣息溫涼。

    莫言之輕輕呼了一口氣,再看向對面的人兒。宛爾:「殿下不覺的,您——」

    「管的有些多了嗎?」

    她嘴角笑著,眼中笑意卻全無。

    雲裔美眸中含著一絲浮游著的笑意。他呵氣如蘭:「你可是覺得我煩了?」

    這最後一字聲調微提,被他帶出些些旖旎,足以驚破所有豆蔻少女的春閨夢!

    莫言之接著笑著:「殿下不愧是奇才,這種女孩家的心事都猜得一清二楚。」

    這算是正大光明的說他煩了。

    莫言之僅是一眨眸的時間,卻見那人已微向前俯身靠近她,那雙眸她看的很是清晰。

    莫言之眉蹙起。

    這人眼睛還生的真實美,連她都有些神往———

    那樣的深色,像是水的漩渦一般。看不見底,看不見那底處是溫潤春風般柔和,亦或是煢煢飛雪般冰冷。

    他忽在她額上淡吐芬芳悠悠說道:「這麼多年來,我也只就對你煩過……」

    這般調笑的話語——

    莫言之錯開眼,看向別處,說道:「能得到殿下如此單獨待遇是我的榮幸。只是,被人煩,尤其是被您這樣的人煩,卻是一件榮幸過頭反成悲哀的事。」

    他挑起眉,然後輕笑置:「像我這樣的人?嗯,怎樣的人。」

    莫言之這回是緊盯著他流轉的漆眸,笑道:「傳聞齊國的雲裔太子,溫和待人,謙謙風度,仁德治世,上善若水,真乃聖德君子。可在我眼前見雲裔太子,笑裡藏刀,棉裡藏針,口裡不一,實乃無恥之輩!回答您的問題,像您一樣千面的人。」

    那淡黛色長裙少女,笑容燦爛,話語冰冷。

    雲裔深深地看著她,然後長身而立。深紫的長袍,約三尺寬的暗黑色的腰帶上繫著一枚墨玉——

    怕就是那宴會之上,貴女們爭相相搶的墨玉。

    莫言之一眼望去便是這玉——

    這玉表面很是平凡,呈橢圓形,純天然。像是從未未經過人工打磨。上面無一點光澤,也無任何的花紋或文字。平凡如廝?!倒令她詫異了。

    雲裔負光而立,居高而下般地看著莫言之,他三千烏絲

    垂下,深紫的衣角翻飛如卷雲。他整個人如畫中仙人,山中來客。

    「千面?」他笑道:「哪及你呢。世人皆道長安公主虛心正直,嫻惠端莊,雍容雅貴。可我所見,長安公主卻是一刻薄刁蠻,話中有話,表裡不一之徒。你說是這世人愚昧,還是我見解獨特?」

    莫言之微笑頓了一頓,然後看著站立的人,不徐不慢道:「這可不好回答,殿下你去問他人吧。」

    「嗯?可我覺是世人太過愚昧,總會被事物表面所迷惑,看不清那層層雲霧之後的真實。」點到為止,他一笑而過又換了一個話題:「聽道你曾與那吏部尚書之女安嫣語爭過一回。」

    「問這幹嘛?」

    「呵,又聽道,這爭論的關鍵竟是為了『人人平等』這一理論而引發。」他語氣淡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怎麼了嗎?」莫言之雖這樣反問,實則心中不以為然。他這樣的人,會為這樣毫無價值的爭論感興趣?

    「也道沒什麼?我只是好奇,你的心中究竟是怎樣看?」他問道。半掩的眼簾慵懶卻是優雅。

    她眼神一凝,低下頭接著道:「『人人平等』無錯,只是不該用在這個時候罷了。用在了錯的時間,它自然而然也就錯了。」

    雲裔再次坐下,聽著莫言之的話笑了:「那麼,你說這個時候,改用什麼理論呢?」

    一時無言。

    她再次對上了他探究的瞳。然後,

    莫言之沉默了會兒,忽輕笑了一聲開口:「殿下是要把我推上不忠之罪麼?婦道人家怎可輕易妄政。」

    她那「不忠之罪」咬字極為清晰。

    這人真是時時警惕著,不露任何馬腳。

    他笑著,她也笑著…

    沒有一絲牽強,沒有一絲僵硬。皆是久經黑暗的人,都更懂笑容是一道很好的溝通方式。永遠給他人溫暖與尊重,也永遠讓別人看不明自己的心思。

    霓雪院迎來了初春,卻也是真真正正迎來了寒冬!

    一日一更

    s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