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開始再試著從西邊的角落走到門口,閉著眼,數著步伐……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五步,六步,七步,八步……
四十步,四十一步,四十二步,四十三步,四十四步……
額頭撞上冰涼的東西,那傳來的紅漆味,讓她熟悉———到盡頭了呢……
莫言之睜開眼,就見又是那高達三尺的門,她仰頭,看見的就只是同去年一樣的橫樑屋頂!
一切都沒有變———
她又看著自己的手指,又長長了,幾……年了——
在這個宮裡待了,幾……年了,她只記得剛來時,自己從西邊的角落裡走到門前需要一百來步的,而今卻……世事變遷的真的———很快。
這個宮殿的名字她從不知道,因為她自來的時刻開始,便沒有出去過,從未出去過。
那麼,她每日幹什麼,嗯,看看書,然後,然後,便沒有…然後了。她也想過養養花種種草的,但無奈,這陽光不足,或說根本就,沒有陽光———黑暗,一片黑暗!
至於生活,還好——每日都有宮婢來給她送飯菜,飯菜也倒是不差,只是如果送飯的宮婢心情不好的話,沒飯吃,倒也是常事!
她不是沒想過逃,只是,您能逃去哪裡?逃,倒也無人會管,可是,真的很麻煩。
她——不喜歡麻煩!其實這樣的生活也挺好,靜看時光錯落,沒有多少的起落沉浮!安安靜靜的一生有時也算是神給我們的一種嘉獎!隨遇而安,有人道,弱者的行為!她笑,這,又何嘗不是智者的選擇,至少,她是這樣認為。
算著時間,又是宮婢給自己送飯的時間了———
「傻子,吃飯了——」
門被推開,陽光一下子像是一卷布練,一下子,鋪開來,充斥著整個陰暗的宮殿!
因陽光太耀眼,一下子從黑暗之中,她還未緩過來,不由瞇了瞇眼,見那金光大盛,她眸中一閃而過的——癡迷!
聽聲音,看來還是那人,那個臉上長滿「痕跡」的宮女。傲曼又無禮?!
那宮女一襲煙攏輕紗長裙,今天臉上的「痕跡」盡都被她用紅的嚇人的胭脂給遮掩住了!頭上滿是釵子,有金有銀!隨她走起來,發出一陣一陣金屬撞擊的噪音——
莫言之見此,嘴角勾起漠然的弧度!
「傻子,趕緊吃,這是姑奶奶我最後一次來給你送飯了!明朝我就要被調入皇后娘娘宮中辦事了!哼!再也不用看你這傻子了。」那宮婢念叨著,特意走著蓮花碎步,挺胸抬頭!
原來是這樣……莫言之走至桌前,見她將那飯菜一一擺在桌上———
今天的菜很不錯呢,居然還有肉!雖只是幾粒肉渣,對她而言,卻也是珍寶!想來也是,一年不曾見一次,能不驚訝麼。
當然,不能見並不代表不能吃,必要時刻,她覺的那些送飯的宮婢們私吞的夠了,同時,她也玩夠了!那麼,她就會討回來了。
見莫言之驚訝的表情,那宮婢眼中更是鄙夷,看吧,連肉都沒見過的人!她真搞不懂,為什麼前幾位給這傻子送飯的人,只要一說道這傻子,皆是一臉恐懼!
「皇后,娘娘?」莫言之拿起竹筷,想起剛才宮婢的話,不由腦海中閃過那一人!
皇后娘娘,指的是那人麼?現四國的皇后之中可沒一個是簡單角色,而大夏的皇后,最適合的形容詞,便是——殘忍!
那宮婢以為莫言之不知皇后娘娘是何許人物,心中越發鄙夷,同時也越發驕傲!眼中滿是不屑:「皇后娘娘,你都不知,現在可是集皇上,萬千寵愛於一身!後宮之中,就她獨尊!」
「哦?」莫言之笑著抬頭,看向那宮婢。語氣中滿是揶逾——
午後陽光薄涼,更顯她皮膚慘白的嚇人,那頭髮梳也懶梳,全然撒於身後——她笑起來時,眼中很漂亮,看著她的眼,你會感到一種冰涼且厚重的感覺,像時海水一波一波的拍打著你,慢慢的浸沒你的身體!那種水滑過肌膚的冰冷感,泛著淡淡的清涼,而厚重的又是那般,華麗而高雅!
那種寒意從心底散發,直到嗓子眼!
這樣的笑,帶著死亡的味道———一個十二歲的女孩!
而宮婢卻是只覺這眼神很美,不由心生嫉妒,刻意加大口中的不屑:「當然,不過像你這樣,它國來的狗——是定然見不到皇后娘娘了!想想也是,你算個什麼東西!」她眼帶高傲!
莫言之夾了一筷芹菜放入口中,她她低頭,長睫下目光融於一片陰影之中——
那宮婢甚是得意——
一會兒,卻聽莫言之放下筷子,笑道:「能讓您屈駕伺候的——東西……」
「你!!——」宮婢聽後惱羞成怒,一根手指指著莫言之!
卻見她笑吟吟抬頭,眼中一片無邪!但卻閃著無名的光芒,很淡很淡,然,僅一絲卻讓人膽寒,那光漠然的,含笑的,幽深的,冰冷的,輕諷的……似萬般的情緒組成,詭異而妖艷——
楚飄柳猛然想起,上一位送飯的宮婢曾告誡自己的,千萬別把這人惹急!不由,手顫抖了一下,然後收回。
見此,莫言之長睫微垂,轉過身去,繼續吃飯!
動作緩慢從容,姿勢優雅尊貴!
楚飄柳,雖有些害怕了,可臉上還是傲曼的表情:「跟你這種人說話,真是浪費時間!」
說罷,便將盒子收拾好,轉身繼續踩著碎步走了———
莫言之在她關上門的一刻,嘴角勾起一抹笑,很淡,也很快,就如午夜曇花只開一瞬!
你說,那個宮婢在那人宮中辦事,能———
「吱嘎——」門一下子關上,恢復了宮殿原有的冰冷黑暗!
———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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