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受傷的凌傲天,衛無痕嘴角忍不住嗤笑一聲,「你以為你們能夠逃得掉嗎?」
那劍上塗了毒的,雖然封住了經脈,凌傲天此時感覺渾身肌肉和關節仿若脫節一般,心口處傳來陣陣絞痛,傷口更是火辣的灼痛。
「凌傲天,你怎麼樣?」
衛無痕勾起唇角,陰冷道:「他中的是藍蛛的毒,傷口會很快會潰爛,毒性會在他的身體裡蔓延腐蝕,很快毒性蔓延到腦部,他的眼睛會失明耳會失聰,一個時辰以後他就會心脈衰竭,七竅流血而死。」
蘇綰不明白,前世的凌傲天明明是祈寒手下的大將軍,怎麼會輕易的死去。
如果他死了,對不起司空芸兒,「凌傲天,凌傲天,你不能死啊!」
凌傲天死死的握著長劍,深深刺入入地下山體之內。
臉色漸漸變得晦暗,卻毫無一絲懼意,「王妃,不要聽他胡說,凌傲天沒事。」
「噗!」一口夾帶著黑色的血吐了出來。
「與其看他活受罪,不如早點送他上路,也算是對他的慈悲。」
蘇綰冷眸相視,慈悲二字從他的的口中說出,豈不是很可笑。
她不能夠激怒眼前之人,哪怕有一線生機,也不能夠讓他死去。
「解藥呢?殺了他們對與你來說根本就毫無益處。」
衛無痕看著蘇綰橫眉冷對,沒有一絲懼意,劍眉斜著挑。
「當然有解藥,你想得到也不難,跪下來求我,我便將解藥給你。」
蘇綰可是堂堂的琅王妃,如此的給他下跪,就是在給她難堪,讓她知難而退。
當初她是沒有辦法留得住司空芸兒的性命,在蠻夷比這難堪的屈辱都忍下了,還有什麼事忍不下的。
凌傲天聽聞衛無痕要蘇綰跪求解藥,蘇綰身份尊貴怎麼可以為了自己下跪,衝著衛無痕怒道:「你不要太過分!」
一時間氣血上湧,不覺腥鹹湧向咽喉,蘇綰心間焦灼,如此下去,毒性很快就會蔓延至腦部。
「只要我求你,你就給我解藥?」
衛無痕神情竟是一怔,他不過是羞辱蘇綰的話,若論身份,蘇綰是真正的皇親身份尊貴,而他只不過算做國戚而已,蘇綰又豈能會輕易放下尊嚴隨便給人下跪。
衛無痕從懷中拿出青色藥瓶拿在手中,「當然!解藥就在我手中。」
蘇綰看著衛無痕手中的解藥,做人不能夠拘泥於世俗,要能屈能伸。
蘇綰撐起身子向前輕挪步履,凌傲天如今身子已經開始麻木,見到蘇綰走出,「王妃,凌傲天不過賤命一一條。」
蘇綰轉眸看他,一副痛苦神情,當初假借凌傲天的身份苟活方才保住性命,今日只要一跪便可救一人性命。
膝蓋微曲,雙膝跪在了地上,不卑不亢道:「大丈夫說話算話,不會連我女流之輩都會欺騙。」
見到蘇綰跪地,能夠讓皇親下跪,心情隨不出的愉悅,將藥瓶丟了過去,蘇綰拿到藥瓶,忙不迭的起身,來到凌傲天的身旁,將要瓶中黑灰色的藥丸送到了凌傲天的唇邊。
凌傲天看著蘇綰充滿擔憂的瞳眸,蘇綰是王妃身份尊貴,甘願受辱為他跪求解藥。
思及此。凌傲天拒不服用,蘇綰竟是有些焦急,難不成看他中毒而死。
「凌傲天,我命令你服下去,難不成你要抗旨。」
蘇綰命人敲開了凌傲天的嘴,將解藥塞了進去。」
蘇綰抬眸見到衛無痕眸中恣意張狂,不能夠總是被動挨打,什麼都不做。
用手護住脖頸處的傷口,如今雖然結痂,依然疼痛,大聲說話便會牽動傷口。
「你的目的就是讓琅王放棄兵權,不如我們打個賭,三日之內琅王定會交出兵權。」
衛無痕收斂了眸中情緒,充滿冰冷的聲音道:「不要妄圖用這種方法來說服我放了你。」
「不,我沒有說讓你放了我,而是放了他們,我會命他們送一個字給琅王,琅王定會動心。」
衛無痕滿眼的不解,都說女人心海底針,為何蘇綰會態度轉變,「我很奇怪,你這麼做有悖常理。」
蘇綰抬眸看他,與之對望,「這幾日所受的苦難,讓我知道一個道理,如果我們不交出兵權,就不會有安寧的日子。女人一輩子所求的唯有安穩而已。」
蘇綰所得到也合情合理,衛無痕也不願整日呆在山中虛耗,也想盡快了結此事回京覆命。
衛無痕命人拿來紙筆,蘇綰將紙頁拿在手中,將筆丟到一旁,素手放入唇齒,朱唇微咬,之間淡淡的嫣紅溢出。
蘇綰看著那泛黃的紙頁,在紙頁上用淡紅色的鮮血寫上一個「救」字,然後交到了衛無痕的手中。
衛無痕將那血字拿在手中,蘇綰是在向祈寒求救,想必琅王也會心軟的。
祈寒回到沂州城已經過了未時,他沒有急著回府衙,而是在民間行走,體察民情,聽一聽民眾之間的傳聞。
祈寒躲在暗處,聽到有人說道:「聽說朝廷不讓琅王養兵,還抓了琅王妃作要挾。」
「可不是嗎?聽說琅王整日不眠不休,四處找尋琅王妃的下落。「
「我聽說琅王為琅王妃一夜白頭,琅王真是個重情義之人。」
雖然聽到的言論並非實情,卻都是對他有利的言論,申屠俊的任務完成的很好,前期的效果已經達到,即便自己突然解散軍隊,也不會失去民心。
祈寒回到府衙,命榮安叫了申屠前來,囑咐他明日一早將士兵再校場集合,有話要宣佈。
翌日清晨,祈寒帶著申屠俊趕往軍營,剛剛離開王府不久。
凌傲天身受重傷,親自來到府衙,聽到管家榮安說琅王去了軍營。
榮安見他受傷,欲命人宣大夫前來,凌傲天在路上耽擱些時辰,此時不能夠再耽誤時辰,飛身上馬疾馳而去。
軍營內氣氛異常的沉重,祈寒凝重的瞳眸看著站在高台之下的眾將士。
不解散他們沂州城便沒有發展,破而後立方是上策。
驀地,凌傲天騎著馬從軍營外疾馳而入,看他的樣子受了傷。凌傲天走到近前跪地道:「王爺,有琅王妃血書一封帶到。」
祈寒心中猛然顫動,忙不迭的接過血書,顫抖著將血書展開,上面的字跡早已乾涸,深褐色的「救」字兒觸目驚心。
旁人看不懂,以為只是一個救字,卻不知簡簡單單的一個字卻是別有另一番含義。
救字是有求て兩字組成,て同の執行行動之意。蘇綰告訴祈寒不要顧慮她的安危,要把握時機。求他速速按照計劃行動。
祈寒狠狠的轉起拳頭,斂了眸中水光,聲音裡帶著哽咽,對著高台下數萬人將手中的血書揚起。
「是朝廷不准祈寒養兵,他們抓了王妃,已作要挾,這是王妃命人送來的血書。」
這件事沂州城所有的人都知道,心中也在擔心,琅王會不會為了琅王妃而解散軍隊。
「本王宣佈解散軍隊,只要有人願意留下,留在沂州跟隨本王,本王絕不虧待。每人銀餉不變,保留軍籍,可以成家立時娶妻生子。」
「不過有一點本王不敢保證,眾所周知沂州缺糧,每年還要為朝廷交付納貢糧。只能夠眾位親自耕種以獲得糧餉,凡是有人願意耕種者,一切地租全免,每耕種一頃土地,會補貼相應的銀兩。」
高台下發出唏噓之聲,可以說琅王真是厚待他們,不過是明養兵換成暗養。
他們還是沂州的兵,戰時成兵,平時務農。守著老婆過日子,有餉銀賺。種地不用交地租,還有補助可以拿,這是任何地方都不會有的舉措。」
人群中有人高喊道:「我願意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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