氤氳朦朧的夜暮,幽暗曠寂的街道,一玄色身影飛奔而過瞬間躲進窄巷之中,凌傲天緊隨其後追趕。
那人見凌傲天躍上廊簷,奔著窄巷子的盡頭而去,方才從窄巷的另一頭走出來,昏暗的夜色那雙眼眸異常的陰冷。
「你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府衙外!」驀地,右側傳來凌傲天冰冷的質問聲。
那人冷凝的眸子看著凜然而立的凌傲天,原來還沒有甩掉他,一隻手摸向腰間的長劍,鼻中發出一絲輕哼。
「你最好裝作什麼都沒有看到,否者,你會死的很難看!」
凌傲天眉目間正氣凜然,「藏頭露尾,非奸即盜!」話不多說兩人交起手來。
道道銀芒劃破夜空,暗夜中劍光冰寒刺眼。每一招都凌厲狠辣。
凌傲天飛身疾走,躲避來勢兇猛的劍招,瞬息之間,劍光在他胸口處一閃,凌傲天迅速向後倒退了一步,劍光割破衣衫,貼著皮肉劃過,好凌厲的劍法,若非躲得快,就要血濺當場。
凌傲天冷芒相視,今日身上沒有帶兵器,不是眼前之人的對手。微顰眉宇,耳廓微動,隱約聽到週遭突然出現悉悉索索的步履聲,奔著二人的方向而來。
看想去一行人的輕功不弱,應該不是自己的人,凌傲天趁其不備從腰間摸出信號彈,一道煙花劃過夜空。
黑衣人竟是有些怒了,再揮長劍,奔著凌傲天的肋下而去,凌傲天急速轉身,飛身奔著廊簷而去,消失在夜色之中。
此時,十幾個黑衣人旋即趕到,紛紛跪地,「主人!屬下這就去追!」
那黑衣人眉目深鎖,冷道:「慢!不用追!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
府衙內,小昭所住的房間內,一年過五旬,瘦弱的老者,在為小昭診脈,申屠俊一直守著她。
小昭躺在床榻之上,臉色泛著青紫,身子冰冷僵硬,仿若斷了生機一般。
申屠俊心間如浮光掠影的薄刃一道道的割裂著他的心,痛的無法自已,就要窒息而亡。
蘇綰更是趴在祈寒的懷中哭得傷心,她待小昭如親妹妹一般。剛剛宴會還好好的,轉眼人就變成這般摸樣。
房間內瀰散著哀霾,大夫眉頭緊皺,收回了打在小昭腕上的手。
申屠俊聲音暗啞,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大夫,她現在如何?」
瘦弱的老者搖頭歎息道:「這位姑娘中的是白頭蝰毒,雖然護住了心脈,一息尚存。不過是延緩毒性的發作,這位姑娘身體裡的血液在凝結,兩個時辰以後心脈枯竭便是大限之時。」
申屠俊的心瞬間跌進了谷底,心中悲涼叢生,「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除非有千年雪蓮,萬年血蔘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如此奇珍異寶,倘若是在皇城,在皇宮。或許那些東西還可以尋得,如今荒涼的沂州城,如何尋得。
申屠俊將小昭抱在懷中,眸如死灰,「你們都出去吧!讓我單獨和小昭說說話。」
蘇綰不相信小昭會死,淚水迷濛雙眸,拉著祈寒的手臂悲慼道:「祈寒,你救救小昭,你運功將那毒液逼出來。」
申屠是他的下屬,跟在他身邊多年,如果能救,又怎麼會袖手旁觀。
「阿綰,不是我不補救,除非有解藥,不然那樣做只會令小昭身上毒液遊走全身,侵蝕心脈,加深毒素的蔓延。」
蘇綰不能夠眼睜睜的看著小昭死去,一定有辦法,只是自己還沒有想到。
祈寒見她傷心伸出手扶著她,「阿綰,我們出去,讓申屠一個人靜一靜。」
祈寒扶著她,蘇綰腦中唯有一個字,那就是「藥!」
恍然蘇綰想起了太子送給她的那些藥,神色匆忙的推開祈寒,奔著房間外跑了出去,祈寒緊隨其後的跟在身後。
祈寒從身後拉住蘇綰,「阿綰,你要去哪裡?」
「祈寒,或許還有一線希望。」
蘇綰匆忙的回到房間,從床下的包袱內找到了太子送給她的那些丹藥,祈寒看著面前清一色的白玉瓶,是皇宮御藥瓶。
當初蘇綰怕祈寒會誤會,將那些藥瓶都收了起來,蘇綰在眾多要瓶中拿出一瓶寫有雪香丸三個字,蘇綰一直都認為是普通養生的滋補藥丸。
蘇綰將那藥瓶打開,裡面飄出淡淡的幽香,「祈寒,你看這淡淡的幽香凝兒不散,極有可能是雪蓮煉製的。」
祈寒接過藥瓶,那上面的字跡是太子的筆跡,他竟如此細心,心中竟是泛起了一絲酸味。將那藥丸到在手中,黃褐色如同梧桐子一般大小的水丸,觸手滑潤,透著淡淡清涼,透著幽香。
這藥丸極有可能是以雪蓮為主藥提煉的丹丸,論成色也是上乘之品。
「阿綰,是他相送定不是凡品,不如就搏他一搏。」
蘇綰一怔,似乎嗅到了一絲酸味,他看出是太子送的。
兩人再次回到小昭所住的院落,蘇瑾穆佩玲金戈等人均站在門外,蘇綰的眸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可嵐,臉上一副哀傷神情。見到她心中總會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浮上心頭。
人群中倒是多了一人,那便是凌傲天,胸前的衣衫好似被劍劃破,應該是與人發生過纏鬥。
凌傲天見到祈寒,直接上前一禮道:「琅王,屬下有要事相告。」
救人要緊,祈寒看了一眼蘇綰,「阿綰,你先進去吧!」
蘇綰頷首,手中拿著白玉瓶,直接推開房間的門走了進去。
見申屠俊就坐在床頭,一瞬不瞬的看著不省人事的小昭,那臉色愈發的青紫,申屠俊眸光迷茫而悲涼。
看的讓人心生悲涼,「申屠!申屠!」
如此的喚了幾聲,申屠俊方才轉過眸看向蘇綰,聲音淒涼。
「王妃,可以將昭兒的喜服拿過來嗎?我想和她拜堂成親,就算死我也要給她一個名分,給她一個家,黃泉路上也不會被人欺負。"
聽到他淒涼的話語,蘇綰淚水迷濛雙眸,手捂著口鼻,聲音哽咽。
救人要緊,不能夠再耽擱了,蘇綰將手中的白玉瓶遞了過去,「申屠,我們還有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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