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外,穆佩玲的轎子早已經停在了遠處,她在御史府內呆了三日,終於可以出來透透氣,她很想去見蘇瑾,聽父親說蘇瑾被關了起來。
雖然他既不溫柔也不體貼,對自己還凶巴巴的,總是忘不掉掀開轎門之時那抹軒昂身影,他是第一個當著自己的面提出悔婚的人。當街之上的英雄救美,雖然那是一個局,卻也能夠知道他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見他對妹妹都那般緊張,不可能是一個大木頭才對。
遠遠的見到一頂黃花梨精雕的轎子停在了丞相府的門口,穆佩玲是御史的千金,自然知道的那轎子是丞相所乘之轎。
待轎子還未抬進丞相府,穆佩玲忙不迭的下了轎子,從旁喚道:「小女穆佩玲見過丞相大人。」
轎子內的蘇誠儒突然聽到轎子外陌生女子的聲音,蘇瑾便是帶著穆家的女兒大鬧酒樓抓了桓王妃,因此才被處罰。
那個穆家的女兒果真是名不虛傳,有些闖禍的本事,蘇瑾只是和她在一起便被關了禁閉。
不過是看上了她父親的權勢,圓滑世故的蘇誠儒,自然是不能夠駁了這個未來兒媳婦的面子。
蘇誠儒命人將轎子停下,推開了轎門,一副和藹的神色,打量著站在轎子外面的穆佩玲,容貌不及自己的女兒,卻是嬌俏玲瓏,眉宇間透著靈氣,一見便知道是個古靈精怪的丫頭。
看著女孩子的樣子應該是很喜歡自己的兒子,讓兩個人培養一下感情也好,也免得成親之後鬧的家無寧日。如此一來正和了自己的心意,看來兩家的好事要近了,盡快草擬婚書,將這門親事定下來方為上策。
「你是佩玲?是來找阿瑾的吧?他被皇上下令關了禁閉,就在天海閣,且隨老夫進去,命福伯帶你去。」
穆佩玲正有此意,沒想到還未開口,丞相便已經看透了自己的心思,父親說蘇誠儒是一個比較圓滑之人,為何會有一個木訥的跟個木頭一般的兒子?
穆佩玲收斂性情,一副乖巧的模樣,又是一禮,「佩玲謝過丞相大人。」
蘇誠儒命福伯帶著穆佩玲去天海閣,那裡比較幽靜,蘇瑾被囚禁在院落中,有皇上派來的人把守著。
蘇瑾的母親因為蘇綰的事一病不起,蘇瑾怕母親擔心病情更加嚴重,並沒有告訴她,只命福伯告訴母親他奉了太子之命外出。
皇上命他在此面壁一個月方才准許他出離,聽福伯說了外間謠言已經平息,心間的牽掛少了幾分。
天海閣清幽雅致,蘇瑾畢竟是蘇誠儒的親子,蘇誠儒又怎麼會虧待與他。
穆佩玲跟在福伯身後,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一想到要見到蘇瑾心間竟然慌亂的緊,一副女兒家的神態畢現。
一直以來就是不想盲婚啞嫁,想要嫁給自己心儀的男子為妻。
「老伯伯,蘇瑾他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福伯呵呵笑道:「我們大少爺溫煦純良,是個十足的好人。」
聞言穆佩玲更是喜溢眉梢,父親也是如此說的,想必那個大木頭應該是錯不了的。
天海閣的門口有宮裡派來的人把守著,只要蘇瑾不離開天海閣,是不會阻止人前來探望的。
天海閣的二樓,精巧雅致的房間內,瑞獸形的香薰之中,裊裊白霧生騰,蘇瑾坐在棋盤旁,手中拿著棋子看著棋盤出神。
希望以此讓心中變的平和,如今母親病重,身為兒子卻不能夠在身邊盡孝,心中甚為擔憂。
倏爾,聽到房間外有人踩踏樓梯的步履聲,知道房間外有人前來,很快人便已經到了門口。
「大少爺,御史府的穆大小姐前來見您。」
蘇瑾神色微怔,她怎麼會來?不過她來也好,他不喜歡穆佩玲,也不想讓她誤會。
「進來吧!」
聽到房間內那清潤的聲音,穆佩玲心間怦亂急跳,福伯伸出手推開了房門。
門扉輕啟,又見那抹軒昂身影,就站在窗前,一身青黛色的衣衫,襯得那俊朗非凡的,那微顰的眉宇別有味道,散發濃郁的陽剛氣息。
福伯很知趣的將房間的門關上,蘇瑾見穆佩玲並沒有言語,「穆姑娘,請坐。」
穆佩玲收斂了性情,找了位子坐了下來,四處打量著房間的格局清幽雅致,見到案几上的棋盤,還有那矮几上的古琴,沒想到他竟然是如此雅致的人。
蘇瑾斂了眸,他不是那種不懂得憐香惜玉之人,不過有些話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還未等蘇瑾開口,穆佩玲主動開口道:「蘇瑾,你會彈琴?」
蘇瑾將欲說出口的話被嚥了下去,「嗯,略知一二。」
「你可不可以為佩玲彈奏一曲。」
見到穆佩玲那臉上明燦的笑容,既然不想開始就不要給她任何希望。
「對不起,穆姑娘請恕蘇瑾無理,穆姑娘的心意蘇瑾不能夠接受,蘇瑾的心中已經有喜歡的女子。」
穆佩玲剛剛臉上還掛著明爛笑意,瞬間俏臉垮了下來,眸中隱隱悲慼問道:「她是誰?」
蘇瑾的神色蕭瑟肅穆,聲音透著蒼涼道:「她死了,就死在我的懷裡。」
聽到蘇瑾心裡面喜歡的那個人已經死去,心裡面是喜歡他的,「我不介意,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喜歡上我的。」
穆佩玲熱情奔放,並非傳言之中那般不堪,可是一個人的心中若是被一個人佔據,就不會隨便對另外一個人敞開心扉。
「穆姑娘,我父親不過是看上了穆家的勢力,我們不過是兩枚棋子,穆姑娘又何必自投羅網,還是那句話蘇瑾是不會娶穆姑娘為妻的。」
穆佩玲眸中蕩著水光,她已經放下了所有穆家大小姐的架子前來找他,一再退讓,他竟然如此的決然。
「啪!」的一巴掌打了過去,氣恨的唇兒微顫,「蘇瑾,你知不知道,一個女孩子一而再的被你拒絕是有多麼的羞辱,你真的太過分了。」
穆佩玲氣恨的摀住了嘴巴,淚水簌簌滴落,沒想到喜歡一個心裡人是如此的疼,氣恨的她奪門而出奔著樓梯而下。
穆佩玲回到御史府中直接奔著自己的繡樓而去,見什麼就砸什麼?然後趴在繡樓的床榻上哭得傷心任誰都不見。
冬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小姐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的時候就變了摸樣。
御史夫人在門外勸了好半天,穆佩玲方才打來了房間的門,如今的御史夫人並不是穆蘅的原配。
女兒天不怕地不怕從來沒有如此的傷心過,「佩玲,你誰欺負你了?」
穆佩玲聽到母親的聲音,無法遏制心中的委屈,撲到母親的懷裡哭得傷心。
「母親,佩玲到底哪裡不好?為什麼他就是不願意娶我?」
御史夫人安慰道:「乖女兒,別難過,大不了不嫁人,母親還捨不得將寶貝女兒嫁出去。」
「真是胡鬧!哪有你這麼做母親的。」得知了女兒哭著回府,穆蘅自然是前來關心。
穆佩玲見到父親,收斂了淚光,「父親,女兒一輩子都不要嫁人了。」
「佩玲,你知不知道那小子為何不願娶你?」
「嗯,她說他父親是看上了穆家的權勢,他不想做棋子。」
聽到穆佩玲的話,蘇瑾竟然說出此等話,穆蘅倒是爽朗的笑了起來,蘇誠儒的心思他又怎麼會不知。
「佩玲,蘇瑾這個女婿父親是認定了,你就等著做新娘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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