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坐上了馬車隨著衛延顥進入皇宮,一路之上心中忐忑不安,滿心的擔憂,不知道夫君出了什麼事?
小昭和榮安被隔離在了宮門口不准進入皇宮,榮安眼看著蘇綰被衛延顥帶走,如果王妃出了什麼事情?他要如何向王爺交代?
崇明殿外,蘇綰小心翼翼的下了馬車,衛延顥將蘇綰留在了殿外,直接進入崇明殿,跪在了地上,神色恭敬道:「陛下,琅王妃已經帶到,就在門外候著。」
「帶進來!」祈天燁聲音如數九的寒冰,不帶一絲情感。
「是!」衛延顥起身,神色恭敬的退了出去。
聽聞蘇綰前來,祈寒瞬間心如墮冰湖,通體寒涼,他已經命榮安將阿綰送出去,中途竟然生變,看來昨夜衛皇后向父皇進了讒言,太子那劑猛藥竟然沒有奏效。
凌厲的眼眸藏著鋒芒,恨恨的看著衛皇后,最毒婦人心,當年害死了母妃,如今又來害自己的妻兒,如果阿綰母子有事,他就拉著他們母子一起去陪葬。
如今就算心中怨恨也已經晚了,只希望阿綰母子能夠用逃過這一劫。漸漸斂去眸中寒意,滿是擔憂的眸光看向大殿的門口。
大殿外,蘇綰站在崇明殿門口等待傳召,寒風蕭瑟冰冷,呼出的溫熱瞬間變成了白霧,縮在袍袖裡的素手相互摩擦著,雖然穿的很多,依然感到寒涼。
隱約聽到一旁的宮人們好似發出聲聲嗤笑,蘇綰抬起眼眸循著生源望去,正好迎上那些宮人鄙夷的眼神,一個個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議論著什麼?
蘇綰薄唇微咬,那宮人的眼眸和充滿鄙夷的神情,均和當日自己玄武關軍營,自己被人污蔑清白之時如出一轍,忽然覺得自己整日呆在王府裡,竟然連反應都變得遲鈍了。
蘇綰恍然間想到了衛皇后,那日在瑤華殿,衛皇后問起關於蠻夷之事,當日自己是藉著懷孕為由搪塞了過去。莫不是衛皇后藉著那件事大做文章。
「皇上傳召,請琅王妃入內。」正待思索間,聽到衛延顥暗啞中不帶一絲情感的冰冷聲音。
蘇綰收斂了心神,心中依然惶惑不明,心中只是有一絲念頭閃過,一切不過是自己的猜測而已。
提起裙袂,低垂眼眸,邁著細碎的步子,邁入崇明殿內,眸中餘光,瞥見夫君的身影站在一旁,那眸中蘊滿擔憂望著自己。
身側的太子祈煜亦是和祈寒一般神情,看來應該是自己出事了,而且事態要比自己想像的要嚴重得多。
蘇綰抬起眼眸見到龍座上的皇帝祈天燁,臉上佈滿氤氳,因為賜婚之事,皇帝並不喜她這個兒媳。
蘇綰卻是沒有敢開口,收斂心神,漫步在大殿中央。
一副從容神態,直接跪在地上,低垂眉眼,恭敬道:「臣媳見過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祈天燁幽芒看向跪在地上的蘇綰,如此神情讓他想起了那賜婚的宴會,蘇綰當眾駁了他的顏面,當時的蘇綰也是如此的從容,那臉上的陰冷不覺又添了幾分。
「琅王妃,你可知罪!」
蘇綰聽皇上用了琅王妃三個字,心中便是一緊,印證了心中有所猜想,她卻也不能夠承認。
眼角的餘光看向夫君祈寒,她相信夫君祈寒不會眼看著她們母子受苦。
穩住心神,從容道:「父皇,臣媳不知!」
「好一個不知!」祈天燁發出一聲冷叱,言語中帶著慍怒。
祈寒怕父親傷害蘇綰,從一旁走了出來,忙不迭的跪在了地上,替蘇綰辯解道:「父皇,阿綰她自懷孕以來就一直在別院修養,根本就不知道謠言之事。「
太子祈煜將欲走出來為蘇綰求情,衛皇后怕兒子再說出不合時宜的話,因此受到牽連,眼底閃過一絲凌厲。
忙不迭的從旁勸道:「陛下,看來琅王妃確實不知發生了何事?不如就讓臣妾告知與她。」
衛皇后鳳眸半瞇著,全然看不出一絲陰冷,衝著一旁的莊嬤嬤遞了一個眼色。
莊嬤嬤從懷中拿出一包藥粉,是紅花粉,在後宮這種藥粉很常見,衛皇后將那紅色藥粉倒進了茶杯之中搖了搖。
蘇綰見那紅色的藥粉,滿眼的驚駭,衛皇后見蘇綰驚駭神情,輕起朱唇道;「阿綰,你可知市井之中紛紛傳揚你腹中的孩子並非琅王血脈。為了保住皇家的顏面,陛下對你格外開恩,賜你一碗墮胎藥。」
「來人,將這碗藥伺候著琅王妃服下!」
蘇綰由於氣恨身子在瑟瑟的發抖,眼眶微紅,反抗道:「你們不能殺死我的孩子,這孩子是琅王的,是皇家的血脈。」
祈寒毫不猶豫的伸出手去抱住瑟瑟發抖的蘇綰,見她驚恐的神色,恨不得帶著她殺出皇宮。
「阿綰,別擔心,祈寒是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們母子的。」
祈寒怒目相視,冷眸如刃,發出陣陣森寒,怒瞪著衝過來的宮人,琅王如此神情,沒有人趕上前強行為蘇綰灌藥。
龍座上的祈天燁立時就有些怒了,冷喝道:「琅王,你豈知抗旨不尊的後果。」
太子祈煜見祈寒竟是拼了和父親決裂也要護住他們母子,看來阿綰她沒有選錯人,如果換了自己,也會如此。
祈煜直接跪在地上,替二人求情道:「父皇,琅王她是護妻心切才會冒犯父皇天威,懇請父皇饒過琅王不敬。」
李姝原本是想害蘇綰,卻不想祈寒竟然為了蘇綰寧可冒著犯上的危險,抗旨不尊。當初祈寒為了保住自己的身份地位,才娶了蘇綰。
如今他竟然為了她捨棄了那些他曾經認為很重要的東西。自己在他心裡抵不過江山,更抵不過那個女人。教她如何不恨。
大殿之內充斥著怨怒,此時大殿外,有人稟告道:「御史穆蘅求見!」
此時大殿之內一片混亂,正逢皇帝盛怒,不願見任何人,衝著太監喊道:「不見!」
殿外的穆蘅並不是一個人前來,他的身邊還跟著蘇瑾和女兒穆佩玲,還有桓王妃羅氏,被蘇瑾點了穴不能言語。
那羅氏在福茂樓的二樓散佈謠言,兩在酒樓大鬧一通,將桓王妃羅氏抓了個現行。
蘇瑾要進宮找太子,穆佩玲說他父親已經等在皇宮,只要找到了製造謠言的人,就可以替琅王妃洗刷不白之冤。
蘇瑾略作思索,畢竟羅氏是王妃,太子仁厚怕是會心軟,由穆蘅出面的確會穩妥一些。
穆佩玲如此熱心的幫助蘇瑾,到時候蘇瑾欠他一個大的人情,她就不信蘇瑾會無動於衷。
眼見著皇上拒絕了穆蘅的求見,蘇瑾就有些心急,他們原本並不知道妹妹和祈寒在皇宮,是聽了通傳太監說皇上在殿內龍顏大怒,勸他們改日再來求見。
蘇瑾神色焦灼看向穆蘅,「穆御史,如今該如何是好?」
穆蘅兒子眾多,大衍之年方才得此一女,愛如珍寶,極盡嬌寵。
真是女大不中留,還擔心她嫁不出去,不過蘇瑾人品家世穆蘅都很滿意,為了促成女兒的終身大事,他的鬍子也少白幾根,只有他親自出面。
穆蘅的身份地位僅次於丞相,通傳的太監並不敢有所怠慢,穆蘅沒有直接闖進殿去。
緩步站在崇文殿門口,衝著殿內高聲念道:「陛下,臣有辦法止住謠言。」
那聲音低沉卻擲地有聲,清晰的傳入大殿之內所有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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