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聽到父親說已經向穆家下了聘,看來父親這一次是鐵了心要犧牲掉自己的婚姻。
蘇誠儒憤怒的離開,佟氏更是悲從中來,「如今該如何是好?」竟是心口又傳來隱痛,不禁痛皺眉,蘇瑾忙不迭的從一旁倒出一些藥丸,為母親服下。
見母親好些了,方才安慰道:「母親,您不用擔心,兒子自然有辦法解決。」
蘇瑾決定在沒有訂下婚書之前向穆家提出退婚,如果直接到御史府去,勢必會捲了御史穆蘅的顏面。為今之計便是去找穆家小姐穆佩玲。
據聞那個囂張跋扈的穆家大小姐經常會帶著她的惡僕惹事生非,早已過了及笄之年一直都沒有人敢娶。
時間尚早,只有到穆府附近碰碰運氣。
御史府,書房內,一十七八歲左右的女孩子,一身靛藍色的衣衫,嬌小玲瓏的身子,精緻的五官,水潤的眸中透著靈氣,此女就是傳說中的穆家大小姐穆佩玲。
她正在書房內四處的翻找,她要找一些趁手的寶貝。書房外,小丫鬟冬兒微胖的身子站在門口為她放風,無聲無息的,身後站著一個人。
冬兒抬起眼眸,不覺嚇得倒抽一口冷氣,期期艾艾道:「老,老爺!」
一年過五旬,淺褐色長衫,下顎鬚髯,身材瘦高,看上如儒雅的就像書堂裡的教書先生,眉眼中透著幾分老成。
穆蘅見到冬兒便知道佩玲又是闖禍了,斂了眸光直接推開了房間的門,出現在門口。
穆佩玲並不會功夫,哪裡知道自己的父親會突然出現,一臉的窘迫神情,見到父親身後冬兒擠眉弄眼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那神情分明就是「小姐啊!您原諒冬兒吧!」
穆佩玲偷東西被抓個現行,只有自認倒霉,見到父親板著臉,緩緩的走了過去,嬌聲道:「父親!」
穆蘅深吸了一口氣,帶著寵溺,「又闖禍了吧!這回要多少銀子?」
每一次父親說起銀子,那就是自己逃過了一劫,那張俏臉笑盈盈靠了過去,剛想伸出的五根手指中途變成了一根。
「沒有多少的,五,一千兩。」
女兒的心思他還不知道嗎?真是被她磨的沒了脾氣,「好了,一會讓管家到賬房給你去取。」
穆佩玲正在心中暗自竊喜,卻聽他父親一盆冷水潑了下來,「佩玲,你要是再嫁不出去,爹爹的鬍子都要白了。也不知你究竟要鬧到什麼時候?父親都等了兩年了,只等的你的年歲越來越大,何時才能夠將你嫁出去?」
「父親,那也要找一個女兒看得上眼的不是,不如這樣好了,等有人不怕死的敢娶玲兒,我就嫁給他如何?」
聽到穆佩玲的話,穆蘅的心裡是涼了大半,這閨女被慣壞了,整個宣州城都被她鬧是雞飛狗跳,惡名在外,被列入選媳的黑名單,有人敢娶她才怪。
「佩玲,倒是有一家前來提親了,那年輕人無論人品家世都不錯,你也別等那不怕死的女婿出現,直接嫁了算了。」
穆佩玲柳眉一挑,嗔道:「如果父親女兒拍在您身邊不好嗎?為什麼要逼著女兒家人,如果父親硬是逼著女兒嫁人,女兒就逃婚,到時候讓那新郎官一個人去拜堂好了。」
穆蘅的臉色就是一沉,這唯一的女兒被自己嬌慣壞了,他這個當父親的是一點威嚴都沒有。
穆佩玲又看了一眼冬兒,她要去賬房去領銀子,然後帶著冬兒出去「胡鬧」。
一出書房的門,穆佩玲狠狠的瞪了冬兒一眼,「每次讓你辦事都搞砸。」
冬兒知道自己是笨拙了些,「冬兒知錯了,可是小姐,您又敲了老爺這麼多的銀子做什麼?」
穆佩玲櫻唇嘟起,眉梢帶笑道:「自然是有用處的,帶上人咱們分頭走,不要讓父親知道。」
穆府外,蘇瑾等了大半個時辰,他是比較心急,要知道按照禮俗,三日後雙方便會草擬婚書,若是婚書一定,事情就會沒有轉換的餘地。
蘇瑾等得心焦,若是直接去拜會御史穆蘅會不會太唐突,正待思索間,便是見到有兩名藍衫女子從御史府中走了出來,坐上了一頂華美的轎子。
此時轎子裡的穆佩玲並不知道轎子外已經有一雙眼眸在注視著她。
轎子沿著大路而行,向西面行進,到了人際比較少的地段,蘇瑾幾個箭步便躍了上去,直接攔在了轎子的門口,轎子突然停了下來。
「敢問,轎子裡面之人可是穆家大小姐穆佩玲。」
轎子一陣搖晃,突然停了下來,穆佩玲秀眉微蹙,自然是有些不悅。
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真有些惱怒,就聽到轎子外頭一道溫潤的聲音,不知道是哪個登徒子,竟敢攔她的轎子。
眉宇間薄怒未消穩了穩心神,隔著門扉,穆佩玲問道:「不知道公子找小女子有何貴幹?」
蘇瑾聽到那轎子裡面的女聲,聲音清亮,語氣平和,並不像傳聞中的那般蠻橫,週遭除了轎夫,並未看到傳說中的惡僕。
「在下蘇瑾冒昧,前來是有話相對小姐講。」
這倒是讓穆佩玲感到訝異,微微的掀門扉隔著縫隙向外間兒觀瞧,說話的男子,高俊挺拔,一身藍衫襯得眉目姣姣。
「大丈夫無事不可對人言,蘇公子有何事儘管說便是。」
蘇瑾遠遠的並沒有看清穆家小姐的容貌,聽聲音倒是有幾分果敢,看來傳言是虛假的,不管傳言是真是假,蘇瑾不想接受父親的安排,不願自己的婚姻成為利益的籌碼。
「蘇瑾是前來退婚的,我父親已經向穆家下了聘禮,蘇瑾已經心有所屬不能夠娶穆小姐,還請小姐見諒。」
轎子內的穆佩玲聞言,竟是嗤笑一聲,什麼心有所屬不過是借口,任憑他長得好看又如何,一個只相信傳言,不懂得欣賞女子內心之美的男人,這樣的男人她才不會稀罕的。
「好,蘇公子心意佩玲已經知曉,公子請回吧!」
又命轎夫道:「起轎!」
蘇瑾看著轎子被人抬走,沒想到事情竟然輕易的解決掉了,還以為要費一番唇舌。
轎子內,冬兒看著穆佩玲神色如常完全不像被人悔婚那般失落。
「小姐,那人剛剛是在悔婚啊!難道您就不生氣嗎?」
「難不成本小姐還要傷心的掉幾滴眼淚嗎?才不會為那些不相干的事情而煩惱,該生氣的應該是父親,沒有把女兒嫁出去,他老人家的鬍子怕是又要白上幾根,不過敢向本小姐提出悔婚的他倒是第一個。」
蘇瑾解決了父親強加給他的婚事,心情大好,不急著回丞相府,這裡離琅王府是很近的,在宴會之上見過妹妹,卻是連一句話都沒有說。
父親那般對琅王,妹妹夾在中間定是難以做人,很想去看看妹妹,還要代母親送一樣東西給她。
此等時辰琅王應該還在軍營,思及此,蘇瑾邁著大步朝琅王府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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