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蘇綰為了掩護哥哥,被蠻夷的首領給抓了起來,蘇綰後來才知道抓捕她的那個有著淺灰色眼眸的人,是蠻夷王帳下的一名將軍叫兀蘇德。
兀蘇德那日是帶著人執行任務途徑那裡,蠻夷人進駐到大周的牧場燒燬霞草,還掠奪了馬匹和羊群,他們銷毀霞草就是為了預防大周的人以此來消除瘟毒。
兀蘇德在見到蘇綰的第一眼就覺得她絕對不是普通的牧民,眉眼俊秀,那身上特有的貴氣,不是草原上的人能夠擁有的,此人絕對是一個有身份地位的人,如果他是哪個高官之子,或是王侯貴胄,就可以成為有力的棋子。
倘若那車上裝的真的是霞草,那麼她又是從哪裡弄到如此多的草藥?蘇綰寧死也不肯說,很多的事情他都找不到一個答案,蘇綰的身份就像一個謎?看蘇綰不會武功,身體瘦弱若是動用酷刑萬一折騰死了,就無法得知此人的身份。
對於這樣一個俘虜,有一個人應該會很喜歡,那就是他們的王拓跋沅一,他們的王一定有辦法問出答案。
蘇綰的雙手被麻繩反綁著,那些人並沒有認出蘇綰是女子,一點都沒有憐惜之意,手腕處的皮肉被勒得生疼。
蘇綰被莫名其妙的丟盡了馬車內,不給食物也沒有水,蘇綰在心裡面思索著,不知道他們要將自己帶到哪裡?莫不是因為自己不回答他們的問題,想要以此來讓自己屈服?
可是若是如此,以蠻夷人的凶殘性格,應該直接逼問審訊?難道蠻夷人不像傳說中的那般凶殘?蠻夷人固有的思想根深蒂固,蠻夷人都可以燒糧草下瘟毒,她不信蠻夷人會不殺她。
心裡同樣在擔憂這自己的哥哥蘇瑾有沒有和安叔匯合,兩日時間,哥哥應該能夠抵達大周軍營,若能夠救數十萬將士的性命,自己就算死也無憾了。
蘇綰的手被反綁著極不舒服,也用不上一絲力氣,她喊過但是沒有人理會她,索性不去浪費氣力,心中一絲茫然不知道接下來迎來的是何等的境遇?
不知過了多久,馬車終於是停了下來,馬車搖搖晃晃的晃得蘇綰頭暈暈的,馬車門被打開了,蠻夷的士兵毫不憐惜的將她從馬車上拖拽下來。
蘇綰才發現,原來天已經暗了下來,那些人已經燃起了火把。
蘇綰被人毫不客氣的丟在了地上,正面朝下摔在了地上,啃了一嘴的泥巴還帶著青草的味道,那些蠻夷的士兵一個個就像看到了笑話,一個個發出令人厭惡的嘲笑。
蘇綰手被反綁著,用不上力氣,雖然地上是細軟的沙土,和稀薄的植被,這一摔渾身的骨頭都要摔斷了,聽到他們刺耳的笑聲,掙扎著抬起頭怒目相視,「你們要殺便殺,不用如此的侮辱人。」
沒有了雙手作支撐點,她根本就爬不起來,只是徒作掙扎。倏然間,一雙黑色牛皮長靴出現在蘇綰的眼前,蘇綰揚起頭朝上看去。
炯亮的火把照進了那人的淺灰色瞳眸泛著銀色,那眸中閃爍的不是火光,而是如同刃上青鋒如水的寒芒,那不自覺微微上揚的嘴角,就像修羅的獰笑,讓人更加覺得不寒而慄,只是蘇綰後來才知道她遇到的就是拓跋沅一手下的最為陰狠冷血的將軍兀蘇德。
「趁我還有耐心,不要做無謂的反抗!」那陰寒的話語駭凍人心,蘇綰是不會做無謂的犧牲,若是將他惹怒了,恐怕丟掉性命之人是自己。
「你想帶我去哪裡?」
那人似乎已經失去了耐心,沒有回答蘇綰的話,抽出腰間半月形彎刀揮向蘇綰,眼見著那透著鋒芒的彎刀揮向自己,蘇綰直接閉上了眼眸,心中的最後一年就是,自己怕是活不成了,再也見不到祈寒,還有自己的哥哥。
可是手起刀落不過瞬間,蘇綰並沒有感覺到痛楚,反倒是感覺手腕上一瞬間沒了束縛,原來那一刀不是要了自己的命。
那人見蘇綰閉上了眼眸,嘴角勾起一抹嘲諷,將然是哈哈大笑起來,「大周人果然是膽小鬼。」
蘇綰很想反駁,只是她一介女流就算承得一時口舌之快,惹怒了他無疑是在找死。
那人見蘇綰沒了反抗,更加的不屑,向旁邊的人遞了一個眼色,那士兵從一旁的包袱裡拿出乾糧和水袋丟了過去。
蘇綰雖然感覺到很餓,看著地上丟棄的乾糧,就像等待施捨的阿貓阿狗,自己的那根自尊心被觸動,沒有去動那地上的乾糧。
藉著火光,看著自己的手腕,已經被麻繩勒出一道深紫色的勒痕。
此時那人已經走到了篝火旁,眼角的餘光注視著蘇綰的動向,看那手腕上的傷痕,細皮嫩肉的,更加斷定蘇綰不是普通人,看那弱小的身子還有一絲骨氣。
枯枝爆起的火星飛濺,滾滾的熱浪從篝火旁向上漂浮著,那人坐在篝火旁,火紅的篝火映在他冷峻的臉上,沒有看出一絲暖意。
那人看了一眼蘇綰,聲音低沉,卻依然忘不掉嘲諷,「大周人都像你們這麼怕死!你們大周人和我們蠻夷的勇士是沒法相比的。」
蘇綰恨恨的撰起拳頭,那個人一口一個大周人如何?身為大周的子民縱然是一屆女流,也不容旁人侮辱自己的國家。
「聰明的人是靠智慧,只有笨人才會用拳頭!」蘇綰同樣冰冷的回敬他。
那人不屑的嘲諷道:「如此說來,你是一個聰明人了?不過我倒希望你是一個聰明人,因為那樣們你就會活得久一點。」
蘇綰一時間有些懵然,不明白兀蘇德話裡面指的聰明為何意,難道是警告自己要妥協嗎?
「你什麼意思?」
兀蘇德揚起頭看著浩瀚的蒼穹,眼望著蠻夷王庭牙帳所在的方向,嘴角又勾起了那修羅一般的笑,聲音也是極冷的,比此時的夜還要冷寂。
「因為我們的王喜歡聰明人。」
蘇綰心中突然有一種感覺,自己好像被人當做一件玩物一樣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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