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謐的深夜,月兒當空,雲兒漂浮,夜風徐徐的吹著。
踏著月色祈寒同小昭一同向琅王府的柴房走去。
夜風順著門窗吹了進來,吹動著門窗吱呀作響,房間之外疏影橫斜。
盈盈燭光隨著風搖曳,昏黃如花蕊,房間之內蕭瑟無聲,無端的生出幾分冰冷。
蘇綰孤自一人躺在乾草堆上,蒼白的臉上不帶一絲血色,雙眸微閉,那緊緊皺起的眉宇,還有那緊要的牙關,染滿鮮紅的雙手死死的撰著乾草,眼前的一切都能夠感受到她昏迷之時受著非人的痛苦。
門扉朝兩邊而去,房間的門被推開了,祈寒眸中寒星凜然,大步的走了進來,原本以為會聽到蘇綰痛苦的呼救聲。
沒想到房間內靜的只能夠聽到風吹窗扉的吱呀聲,冰眸打量著房間,見蘇綰正躺在乾草之上。
斂起了眸光,朝那暈迷的人兒走去,走到近前眸光看清那倒在乾草之上,痛苦神色的蘇綰,心中恍然一悸,他沒有想到蘇綰的毒竟然如此嚴重。
見到那雙紅腫不堪已經近乎血肉模糊的雙手,指甲已經陷入血肉裡,那生生被蹭破的皮肉翻開依然在流血。
戰場上血腥的場面見過無數,很少會讓他動容。蘇綰簡直顛覆了一直以來她在他眼中的全部印象,這個還是自己曾經認識的那個阿綰嗎?
如此柔弱的身子,竟然可以忍受到如此程度,如果再不醫治這雙手就真的廢掉了。
小昭見到小姐淒慘的摸樣,站在原地沒有動的祈寒,連忙跪在地上,「王爺,求您救救我們家小姐吧!」
祈寒握緊的拳頭鬆開了,原本來之前很想見到她跪地求饒的摸樣,此時心中竟生出不忍,看著神情痛苦,暈死過去的蘇綰。
罷了!看在從前的情分上,這一次就放過她,下一次一併討回來。
雖然決定將解藥給小昭,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神色,再次開口問道:「本王再問你一次,是她親口說出讓你來求本王的嗎?」
小昭看了一眼躺在乾草堆上昏迷的蘇綰心中難過,見到小姐如此淒慘的摸樣,冷血的王爺還如此問,那眸子裡已經盈滿了淚,一直以來她心裡有很多話要說。
「王爺,您真的就那麼恨我們家小姐嗎?小姐對王爺用情至深難道王爺就感覺不到嗎?」
祈寒陰冷的眸子看向小昭,冷道:「難道本王的話你聽不懂嗎?」
小昭就算被責罰,就算死也要把心裡的話說出口,小姐真的太可憐了。
「王爺一去邊關幾年,小姐盼星星盼月亮都在盼著王爺回朝,小姐口中念叨的最多的是王爺的名字。小姐畫的最多的就是王爺的畫像,小昭聽得最多的也是小姐彈唱的那首《相思謠》,小姐對王爺用情至深,為什麼王爺要對小姐如此無情。」
祈寒不過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而已,不想小昭竟然說了許多,就連一個奴才都如此囂張的,挑戰他的威嚴。
「大膽奴才,你就不怕本王殺了你嗎?」
從小姐嫁到王府就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她是在替小姐鳴不平,全然忘記了蘇綰囑咐她的話。
「如果小姐死了,小昭就陪小姐一起去死,小昭兒連死丟不怕,還怕什麼?如果王爺想殺就殺吧!」
祈寒陰寒的瞳眸佈滿氤氳,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果然是一模一樣。
祈寒瞥了一眼依然昏迷不醒的蘇綰,小昭的話在他的心裡掀起了細微的波瀾,心裡雖然恨她,卻也沒有想要她的命。
不過小昭身為一個奴才冒犯與他,不得不懲罰,不然王府裡豈不是沒了規矩。
「本王念你是初犯,杖責二十以示懲戒!」
小昭知道自己冒犯這個陰冷的王爺,知道責罰是難免的,「小昭願受責罰,可是小姐她是無罪的。」
祈寒冰眸一凜,伸出手從腰間掏出了白玉瓶,遞到了小昭的手上,「這是解毒的玉露,塗在她的手上,她的手便可以恢復原有的摸樣。」
小昭臉上還掛著淚珠兒,一見祈寒遞過來的白玉瓶,欣喜的拿過祈寒遞過來的玉露,來到蘇綰的身邊打開瓶塞,空氣間瞬間多了香甜的味道。
小昭細心的為蘇綰塗上玉露,全然忘記了她還要受杖責之苦。
祈寒凜然而立,默默的看著小昭為蘇綰塗上了玉露,包紮傷口,莫明的心裡竟然升起一絲些許的安心。
聲音卻依然的陰冷道:「藥已經塗過了,你這個奴才也該去行刑。」
小昭將玉露放到了蘇綰的身旁,如今小姐已經上了藥,性命無憂,她也安心了。
站起身來,看著依然容色陰冷的祈寒,跪在了上道:「王爺,小昭願受責罰!」
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