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黛拉著韁繩,馬兒跑得飛快。
身後有溫以墨的喊聲,宮門前的侍衛看見她模樣凶狠,居然就沒有一人敢上來攔她!
走出了這個皇城,她就能自由了,就能不用管太多了!
「蘇黛!」
燕玲奔了過來,看見蘇黛的背影,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是心裡想了一下,可能蘇黛已經和溫以墨撕破臉了。
她輕功不比任何人低,便也追了上去,途中還放了一個信號彈,正是和鬼眼約定的信號彈!
蘇黛聽不到任何話,只有凌厲的風聲,前面的路人紛紛讓開,有些閃躲不及的,蘇黛直接拉著韁繩讓馬兒躍了過去,並沒有傷及一人!
城門就在眼前,但是早已接到了命令,正在緩緩的關上城門。
想要關住她嗎?可惜她並不想再被人牽扯著!
她手裡的劍還有血跡,只在一瞬間,那城門只留下一點兒的空隙,剛好能讓一匹馬通過。
可是馬兒的速度卻突然加快了,直接穿過了那個縫隙。
溫以墨想不到蘇黛的蘇黛會如此之快,恐怕是發了瘋的人才能夠這樣吧。
他靈光一閃,就躍了上城門,讓人拿來弓箭,這時候,蘇黛的身影已經剩下一個小點了。
溫以墨快速搭弓拉箭,沒有半點含糊,對準了蘇黛。
只要射中馬匹就好,不傷著她就好。
「溫以墨!你幹什麼?!」趕來的燕玲大喊了一聲。
溫以墨被這喊聲嚇了一跳,手一顫,羽箭也離弦了,正往蘇黛射去!
「你居然想要殺了她!果然狠心!」燕玲雙眼睜大,寫滿了恨意。
溫以墨憤怒不已,剛剛想要開口說不,但是那支羽箭,卻直直的射中了蘇黛的左肩!
只見她難以承受那衝擊力,幾乎從馬背上摔了下去,但是她卻拽緊了韁繩,緊要牙關穩住自己的身子!
「蘇黛……」溫以墨沒有想過會傷了她,從未想過!
「溫以墨!」燕玲已經耐不住,「你消去了蘇黛的功力還不止,居然還想要殺了她!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你由頭到尾都是想著報仇!都是想著要折磨蘇黛!」
溫以墨額頭的青筋已經暴起,他低吼一聲:「你一個外人知道些什麼!你讓開,我要去救她!」
說罷,他就讓城樓上的士兵攔住燕玲。
但是燕玲怎會那麼容易就被人抓住,要不然就太對不起鬼眼了!
她反手一抓,步法極快,手刀落下,就將圍上來的士兵全都解決掉,還奪過來了一把長劍,對著溫以墨,說道:「我不會讓你再靠近她半分!」
這時候,蘇黛的身影已經漸漸遠去。
溫以墨焦急不已,他本是不想在這裡跟燕玲動手,但是現在看來,如果現在不對付燕玲,那自己就難以追上去了。
但是為了保障起見,他還是先讓將領帶人去追,蘇黛受了傷,應該是跑不遠的。
「朕再說一遍,讓開!」溫以墨已經將內力注入掌中,冷聲說道。
「好啊,溫以墨你這皇位本來就來得骯髒,我不怕你,是蘇黛傻,我可不傻!」說罷,燕玲已經刺了過去。
她雖然也擔心蘇黛,但是自己已經放了信號彈,相信鬼眼和彥無雪很快就會趕來,她現在只要拖住溫以墨就行了。
燕玲的內力雖然不及蘇黛,但空靈劍法已經是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與溫以墨過招,倒也能夠支撐得住。
但是再過了幾招,燕玲就感覺到有些吃力,溫以墨全身都散發出寒氣!讓她不想再靠近,只覺得自己墜入了冰庫一樣!
溫以墨本是想著一招就解決了燕玲,但是想到燕玲和蘇黛關係甚好,自己不好痛下殺手,自己也唯有忍了下來,但是燕玲卻不知道退縮二字,死纏著他不放!
既然這樣,那就給燕玲一點苦頭吃吧。
他將寒氣凝聚起來,只要燕玲受了這一掌,就沒有力氣再阻擋著他了。
那一掌拍了過去,燕玲大吃一驚,她可接不了溫以墨那寒冰掌!
她覺得自己的心臟都快要挑出來了!
但是此時,卻有一人擋在她的面前,接下這一掌,風頓時刮起!
燕玲退後了幾步,定眼一看,才發現是鬼眼擋在自己的面前。
「師傅!蘇黛受傷了!」燕玲急忙說道,指著溫以墨,「是他射的箭!他終於露出真面目了!」
鬼眼的眼睛在溫以墨的臉上剜過,已經多了幾分驚怒交加的神氣,他本是很想殺了溫以墨,但是現在最重要的是蘇黛。
他便也拉過了燕玲,說道:「先找蘇黛,他的狗命暫且留著。」
夜深,陰沉。
樹林中偶爾傳來一兩聲野獸的叫聲,讓人聽了就覺得毛骨悚然。
血液,正一滴一滴的滴在枯樹葉上,蘇黛不知道自己究竟流了多少血,似乎要將自己的血液全都流乾才肯罷休。
她再也走不下去,倒在地上,幸好底下鋪墊著幾層樹葉,她沒有什麼感覺,可能自己真的麻木了吧。
她抬起手,看見自己掌心裡的血液,鮮紅鮮紅的,忽然就咧嘴一笑。
沒想到,事實居然是這樣的。
她懷疑過自己的身世,但是沒有想到自己的母親就近在眼前,什麼浣紗女,全都胡編的!
但是這一切又與她何關,她只不過異世的一縷魂魄,為什麼要她承受這些!
她最痛的,就是溫以墨朝著自己射出一箭的時候,中箭的那一刻,那血肉裂開的時候,她的心也隨之碎了,宛如龜裂的河床一樣。
那羽箭直接從她的肩膀上穿過,可見力道之大。
蘇黛用盡了力氣抱著馬兒,她想要遠離那個可怕的地方,她再也不想沾染半分。
「我的父親……居然是和……後宮妃子私通生下我的……」蘇黛想到這兒,笑得更加燦爛,只是她的面容已經沒有一絲血色。
她放聲大笑,但是胸口卻痛得厲害,像是喘不過氣來一般,緊接著就咳嗽了起來。
這是比死還要難受的感覺,她今天是真正的嘗試到了。
那麼溫以墨,知道這件事情,恐怕和她一樣,他們都是可憐蟲,都是這個時代的可憐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