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黛的心胸一震,那就是錦太妃擺下這棋局,就有去無回了?
她微微仰頭:「錦太妃在回娘家的途中,被賊人劫殺,只留下溫以墨,對吧?」
溫宇劍聽到她喊溫以墨的名諱,本想糾正過來,但是看見蘇黛一臉悲傷之色,便也回答道:「是啊,當初那一件事轟動朝野,這都是母妃告訴我的,聽說還查不到人,連芙蓉公主都不知所蹤。」
蘇黛也大致聽說了一點,究竟錦太妃是先帝寵愛的妃子,更是生了一對雙胞胎,可謂是榮寵六宮。但就是因為那一件事,溫以墨回到宮裡,卻被司天監的人說他命硬,是個不祥人。
隨後,先帝也冷落了溫以墨。
溫以墨究竟是怎麼挺過來的,這一路的艱辛,也讓溫以墨養成了冷漠的性子。
她抿了抿嘴唇,當年那件事,對溫以墨的打擊很大。
溫以墨說蘇婉兒母后兇手,但是蘇婉兒卻只說自己在錦太妃懷孕之時下過藥,然後再也沒有做過什麼了。
作為親人,蘇黛自然是偏向於蘇婉兒的,這期間恐怕有什麼誤會,就算是溫以墨,也有查不清的時候。
「那你可知道,當初錦太妃還和誰結怨?」蘇黛小聲的問道。
溫玉錦搖了搖頭,直接說道:「那時候我剛剛出生呢,怎麼會知道那麼多,不過母妃曾經提了一點兒,當年除了蘇後,還有錦太妃和盛貴太妃最為得寵了,但是盛貴太妃一直無出,難道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溫玉錦還只是小孩子,可是作為帝王家的孩子,他是必須要早熟的。
他覺察到的事情,不會比蘇黛的少。
這樣一提,蘇黛確實是想起來了,盛貴太妃位分極高,但是卻沒有子嗣,未免太過奇怪。
當年後宮中的三個人,究竟有怎樣的糾纏,或者,蘇婉兒根本就沒有害死錦太妃。要真是這樣,那就可以消除了溫以墨心裡的仇恨,解開溫以墨的心結了。
那麼,應該怎樣下手呢?
「是她!」有一個侍衛從花叢那邊看了過來,一眼就看見蘇黛。
蘇黛認得他是凌華殿的侍衛,這樣一來,溫以墨很快就會趕來了。
蘇黛咬咬牙,急聲說道:「五皇爺,我想要查清一點事兒,你回去問問你的母妃,為什麼盛貴太妃會沒有子嗣,當年盛貴太妃和錦太妃的關係怎麼樣,這些,你都幫我查好嗎?」
溫玉錦並不知道蘇黛的身份,還以為蘇黛以宮娥的身份在宮裡活著,怎麼她對陳年往事那麼感興趣呢。
當日蘇黛送他回府,她都沒有收那些銀子,他應該是要報答的,所以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時候,那侍衛已經走了過來,神情冷峻,但是臉上沒有一絲的不悅,說道:「請跟屬下回去吧。」
此時天色已經昏暗了許多,也看不清蘇黛臉上是怎樣的神色,她抿嘴一笑,說道:「我要見溫以墨。」
那侍衛皺著眉頭,還是生硬的說道:「冊封大典之前不得見面,請您先回凌華殿。」
這時候,溫玉錦瞪大了眼睛,她就是溫以墨一意孤行想要冊封為皇后的神秘女子?!
溫以墨很聰明,知道蘇黛的身份尷尬,不僅換了宮裡的奴才,更是沒有對外宣稱蘇黛的身份,很多人都不知道蘇黛的真實身份,包括溫玉錦,當然,當初溫玉錦也沒有認出蘇黛來。
蘇黛覺察到溫玉錦的驚訝,她微微一笑,說:「五皇爺很驚訝呀。」
溫玉錦吞了口口水,不敢說話,既然這個女子是未來的皇后,那麼要查那些事情幹什麼。
那侍衛沒有辦法,只好妥協,不多時,就看見有皇上的杖儀隊緩緩走來,只是溫以墨走在前頭,腳步匆匆。
溫以墨依舊是白袍,可是領口處卻繡著兩條非常生動的九爪龍,將溫以墨襯托得更加有威勢。
他看見坐在亭子裡的蘇黛,再看到溫玉錦也在這裡,便也皺了皺眉頭。
少說也有十多個奴才手提著宮燈,這地方一下子明亮了起來。
這時候,溫玉錦也將蘇黛的模樣看得真切了,這不就是以前跟著溫以墨出席過宮宴的蘇黛嗎?!
如今蘇家陷入囹圄,而蘇黛就要成為皇后了?!雖然蘇黛本來就是溫以墨的側妃,但這未免太搞笑了吧。
溫以墨注意到了溫玉錦,神色有許少的不悅,隨後才說道:「五弟要是晚了出宮,共怕等會兒宮門就上鑰匙了。」
溫玉錦這時候才反映了過來,他臉色微紅,連忙行了一禮,離開了這裡。
蘇黛看了看溫玉錦離開的背影,只求溫玉錦能夠幫助自己。
「你很胡鬧。」溫以墨這語氣,明顯是有些氣惱了。
當凌華殿的人來稟告,說她不見了的時候,他心裡是有多焦急。他幾乎將要將整個皇城翻轉過來,他多麼害怕蘇黛就此離開,再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因為我想見你,卻見不到你。」蘇黛說道。
溫以墨一揮手,就讓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下一個宮燈在照明。
她自己的臉被燭火照得有些昏黃,她隨手拿起宮燈,拉過溫以墨手,往前走著。
溫以墨開始還有一點兒僵硬,但是感受她手心傳來的暖意,也不禁放鬆了下來。
她待自己……好像真的像以前那樣……
「冊封大典在即,我們不能見面。」溫以墨輕聲說道,聽說守了規矩,兩個人以後才能長相廝守呢,他雖然不相信,但是心裡仍有一絲的期盼。
蘇黛沒有回頭,卻減慢了速度,兩個人並肩走著,說:「可是我們i現在還不是見了嗎。」
溫以墨微微一笑,將她的手握得更緊:「原來你跑了出來,就是想要見我。」
蘇黛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只是笑了笑。
但是心底下,卻是一片荒涼。
離凌華殿是近了,溫以墨本想著將她送回了凌華殿,但是那一拉手,兩個人就分不開了。
或許這一輩子都分不開。
燭光搖曳,蘇黛去洗了一把臉,將自己的臉洗乾淨,又恢復自己原本的模樣,水珠在她的臉頰緩緩滑下,她微張著眼睛,伸手摸索著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