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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抿住嘴唇,毫不掩飾地打量著蘇黛,蘇黛在這鄉村地方穿得樸素,可是卻也披著他為她買來貂毛大氅,她的頸脖白淨,她露出來的一雙手,在手腕上卻各有一道疤痕。
而她面容,卻被一條面紗遮住,但是她的眼珠子卻是明亮的。
「蘇黛。」彥無雪忽然拉住蘇黛的手,「師傅和二師兄已經回去了北泉山,我們也回去吧。」
蘇黛眼眸裡閃過一絲慌亂,卻也是稍縱即逝,隨後,她微微頷首,說道:「三師叔,能給我一面鏡子嗎?」
彥無雪似乎有些急了,他不知道要如何安慰蘇黛,他該是說,能夠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萬幸了,皮囊這事,就不要太過介意了。第一時間更新可是作為一個女子,怎會不介意自己的模樣。
「不要緊的,師傅也會易容術。」
「可是……那還是我的臉嗎?」蘇黛緩緩出聲,她想要伸手摸摸自己的臉頰,卻還是不敢,她害怕摸到那傷痕,她覺得自己一定會瘋掉。
聽彥無雪說,她足足昏迷了一個月,才醒了過來,在這其中,每日都要浸泡兩個時辰的藥水,況且這穿衣洗漱的功夫,全都是彥無雪一個人代勞。
用北雪老頭的話說,雖然只差拜個堂,可好歹也是夫妻了,也不必計較這些。第一時間更新
蘇黛知道的時候差點氣得吐血,被一個男子將自己的身軀都看光了,這還不要計較嗎?
但是隨後她才發現了,即使自己臉上的傷口已經不痛了,可是疤痕卻難以消去,,她知道彥無雪不讓屋裡留有一面鏡子,可是那日她呆望著水盆裡的自己,整個人跌坐在地上,一向很少哭泣的她居然坐在地上痛哭了出來。
淚水是鹹的,她是嘗到了這人間的苦楚了,自己都面對不了自己,如何要別人來面對她,就算此時溫以墨還在自己的面前,她也是沒有勇氣面對。
那時候傷心欲絕,她難以自控,胸口一悶,又是吐了一口鮮血,直直地倒在地上。
她醒來後北雪老頭才告訴她,因為上官玲嫣是傷了她的心肺,所以要切記情緒不能太過激動。第一時間更新
而她的內功終於是解開了,北雪老頭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的愧疚之色,只是告訴她,雖然這次她落下了病根子,但是因為她服食了仙露丸,只要勤奮練功,自然會慢慢痊癒的。
蘇黛耳裡根本就聽不進這些,只是默默念著,自己怎麼活下去。
「蘇黛,就算你的臉再怎麼樣,那也是你自己。」彥無雪正色說道,並沒有一絲的玩笑意味。
「對啊,所以我就要這樣過一輩子了。」蘇黛開始了自暴自棄,她已經是不想再想下去,她此時更沒有一點兒復仇的念頭,恐怕她見著了上官玲嫣,上官玲嫣也是會取笑自己。
彥無雪猛地抓住了蘇黛的肩膀,也不管自己有沒有抓痛她,他臉上有了一絲的怒色,道:「蘇黛,你有我,有我在呢,誰敢欺負你,誰敢取笑你!」
蘇黛抿住了嘴唇,眼中倒影著彥無雪那俊美的模樣,他的五官甚是完美,就像是妖精一般,讓人直視一眼便也沉迷了下去。第一時間更新
她忽的就笑了出來,聲音歡快地說道:「三師叔可要說話算話。」
聽見她叫喚自己為三師叔,彥無雪心中只是有一點兒的惆悵,但是看見蘇黛好不容易才笑了出來,他心中自然也是不要求什麼了。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只要她平平安安的便好。
「聽說你說,傷你的是上官玲嫣對吧。」彥無雪忽然想起了這一件事情來,他可不能讓那個女人好過。
蘇黛神色一暗,過了好一會兒,才點了點頭:「是她,那日她跟在東流的身後,也是陰月宮的人。」
「恐怕她也是陰月宮的四大護法之一。」彥無雪沉聲說道,「顏妝媚術第一,還有岸少飛刀法招式多變,還有一人卻是暗器天下第一,那麼上官玲嫣也必定是其中一人。」
「她是?」蘇黛有些驚訝,東流居然如此大手筆,將自己門下的兩個護法都派去做臥底了。
「聽你的描述,她手玉扇,要是我沒有猜錯,那玉扇是曾經聞名天下的工匠所製的,看上去雖是名貴的玉扇,但卻是殺人利器,那名貴得很,聽說後來不知怎的就落入了陰月宮的手裡,上官玲嫣能夠得到這麼好的武器,地位自然也是不低了。」彥無雪推測道。
蘇黛聽得糊里糊塗,她向來對江湖的事情不大瞭解,如今也是一聽而已。
她微微低頭,問道:「你是想要對她動手嗎?」
彥無雪一怔,隨後才點了點頭:「這個自然,三師叔自然要為你報仇的。」
「不必。」蘇黛說道,她看見了彥無雪眼中流露的詫異,她又說道,「她是陰月宮的人,我想要知道東流玩什麼把戲。」
「蘇黛,你怎麼就不開竅。」彥無雪皺了皺眉頭,看著蘇黛的目光也是擔憂了起來。
這一次蘇黛受此重傷,他也是成長了不少,要是他再不多血點東西,怎麼能夠保護自己在乎人。
當他想要尋得為蘇黛換皮的方法之後,北雪老頭卻微微搖頭,直言說道:「你與她已經是糾纏在一起了,如今她這幅模樣,你還能容下她嗎?」
當時彥無雪沒有一點兒的猶豫,就也回答道:「師傅,曾經是你想要撮合我們兩,如今又要問我願不願意,別說師傅現在強迫我,就算師傅要我現在就離開她,我不可能丟下她。」
北雪老頭盯著他良久,只說了一句話:「你和你娘那性子真的挺像的。」
回過神來之時,他也是發現了蘇黛也在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關於朝廷的事情,你就不要想太多了,那已經與你無關了。」彥無雪淡聲說道,想要讓蘇黛接受現實,雖然蘇婉兒曾經派人去北泉山搜過,但也是無功而返,後來再加上賑災銀子被劫,蘇婉兒也是自顧不暇了。
蘇黛嘴唇動了動,沒有說話,而後,她答了一句:「是的,已經與我無關了。」
說罷,她便起身去練功,這已經是她每日都要做的功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