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姑娘還是不要過多理會。」岸少飛沉聲說道,本來他私下陪著芙蓉去了京都已經是沒了規矩,更何況是瞞著東流的,他已經無法為芙蓉做得更多,芙蓉知道得越多,只會對她越不利。
「可是我必須要理會!」芙蓉堅定的說道,因為這件事牽扯上了溫以墨,她已經不能夠再裝作若無其事了。
曾經她曾經也有恨,不會比溫以墨少,可是這些年在陰月宮,她是過得平靜,心也慢慢地平復了下來。她明白復仇的路,所以她才不想溫以墨走了岔路。
這件事已經是到了無法逃避的狀態,她明明是知道的,她就不能裝作不知道。
「你也是知道些什麼對吧。」芙蓉又問道。
岸少飛沉吟了一下,並沒有說出口,這是屬於陰月宮的秘密,要是有任何的洩露,就算東流再寵愛芙蓉,恐怕也不會放過芙蓉。
「蓉姑娘,以後你總會明白的。」岸少飛說道,「現在還是盡快回陰月宮吧,恐怕宮主已經在等了。」
芙蓉歎了口氣,她又有回到那個牢籠裡了。
雖說東流是想著要幫助溫以墨,但是實際說來,溫以墨還是受到控制的那一個,芙蓉跟在東流身後好些年,始終都是猜不透東流的心思。
她似乎只是東流的玩物,她在陰月宮並沒有任何的職位,要是再這樣下去,她也是很難保證自己還是這麼平靜的活下去。
「我希望結局不是我想像的那樣。」芙蓉閉了閉眼睛,緊接著便是轉身往前走去。
岸少飛跟了上去,靜靜的看著芙蓉的背影,在夜色中,她那一抹身影無疑是靚麗的。他握緊了拳頭,神色有些不自然了,就算他是效忠陰月宮的,但他仍是有自己的守護。
「蓉姑娘,就算結局如何,屬下還是謹遵宮主的吩咐,保護你。」
可是他只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不能違背東流。
芙蓉輕笑了一聲,自然是沒有回話,她的生命,向來是受到東流的控制的。
回到陰月宮,正好是有一抹陽光照耀了下來,芙蓉整個人沐浴在陽光底下,鍍上了一層金色,讓她整個人看上去都是虛無的。
她並沒有看見東流的身影,她鬆了一口氣,她尚未做好準備去面對東流。
「蓉姑娘,宮主請你過去。」
芙蓉剛剛鬆了口氣,誰知道就有人來通傳了,芙蓉面色有些蒼白,站立了好一會兒,才跟著那人去找東流。
此刻,東流正坐在後院的八角亭裡,他的臉色淡淡的,看到那一抹身影離自己越來越近,臉色也緩和了一些。
已經是好些日子沒有見到她了,她似乎又瘦了些。
芙蓉走近了,才看到亭裡的石桌上擺著好些吃的,除了清粥,還有清淡的糕點,芙蓉微微一怔,看來東流是在等她用早膳了。
「坐下吧。」東流看了芙蓉一眼,便也看了看他對面座位。
芙蓉依言坐下,她心裡正忐忑著,看見東流的眼神,心裡更是壓抑。
有婢女給兩人盛了粥,隨後便也退下。
在這山壁上,有更清涼的風吹來,芙蓉看著許久不見東流,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你居然就趁著我外出的時候出去了。」東流淡聲說道,「是去哪兒了?」
芙蓉穩住自己的心神,要不是東流外出了,恐怕她也是離不開陰月宮的,她思索了一下,才緩聲說道:「在陰月宮裡也是悶著,我便娶了揚州,岸護法也是一路隨行。」
「是嗎?」東流抬眼看了芙蓉一眼,因為是獨對著他,她臉上的面紗也是拿了下來,她的面容依舊,可是眼底下的情緒,卻是她掩飾不了的。
她只是點了點頭,並沒有接話。
「我還以為你去了京都。」東流說道,「去找溫以墨。」
芙蓉咬住了下唇,過了好一會兒才鬆開了,她面色有些蒼白,說道:「他是我的弟弟。」
「可是,你不應該惦記著你的親人。」東流盯著她,面無表情地說道,「他覺得認定了自己的姐姐已經死了。」
「可我就是他的姐姐。」芙蓉抓緊了石桌,有些激動,耳上帶著明珠耳墜,也隨著她的動作在晃動著。
「你不說出來,也就沒人知道了。」東流眼神有些冰冷,「但也是因為他是你的弟弟,我當初才會放過他。」
「夠了。」芙蓉的身體在顫抖著,她正感受到絲絲的冷意,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恢復了過來。
芙蓉已然沒了胃口,看著石桌上的食物,沒有一點兒的食慾,東流不允許她與外界有任何的交流,這一次她擅自外出,恐怕已讓東流生氣了。
這時候,有人走了過來,恭敬了說道:「宮主,已經對岸護法處刑了。」
芙蓉聽到這句話,驚愕地看了東流一眼,才問那個人:「為什麼要處罰岸護法?」
那個人嘴唇動了動,但是卻沒有說話,默默地退了下去。
「因為他擅自帶著你出去。」東流面無表情地說道,「這點處罰,是應該的。」
「是我自己要出去的。」芙蓉急聲說道。
「有區別嗎?」東流說道,「不是,他不攔著你,罪加一等。」
芙蓉臉色一青,站了起來,雙眼盯著東流:「你不必這樣,大不了我以後都不出去就是了!」
東流靜靜地坐著,臉上的神色沒有一點兒的變化。
「你既然有這樣的覺悟,那便是最好的。」
他想要的,無非就是這樣。
聞言,芙蓉的眼中瞬間空洞了,她全身無力,鼻翼微動,喉嚨口似乎有什麼東西堵住,讓她發不出聲音。
她慢慢地坐下來,輕輕地閉上眼睛,如今她還能奢望什麼。
良久,芙蓉才說道:「放過我吧。」
周圍有靜悄悄的,只有樹葉晃動的沙沙聲。
「你說什麼?」東流的臉色驟冷,他明白芙蓉話裡的意思。
「東流宮主,放過我吧。」芙蓉的眼睫毛在微微顫動著,就算是閉著眼,眼淚也是湧了出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被囚禁,已經夠了……已經夠了……我寧願那時候自盡了便算……現在看見了自己的弟弟……竟然也不能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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