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再次被推開,微胖的媒婆還未走近,看到床榻之上是這一番景象,便是大吃一驚,連忙走了過去:「小姐!」
「怎麼這樣了……」那媒婆瞪大了雙眼,臉色慘白,看見蘇黛居然是髮髻散亂地躺在床上,毫無氣息的樣子,怎麼看都不似睡著了。就算是燭光昏暗,可是媒婆都看得清蘇黛臉上的指痕,脖子更是有一圈暗紅的痕跡。
她的手哆嗦著,仍是伸出手探了探蘇黛的鼻息,只是一會兒,她便是趕緊縮回了手,她跌坐在地上,全身不住地顫抖著,顫聲說道:「我也只不過是去個茅房罷了,怎麼就出事了。」
「糟了糟了,這要我如何向蘇將軍交代?」媒婆再看了蘇黛一眼,她的腦袋已然是亂成一塌糊塗,她手腳顫抖著,連忙爬了起來,「得先去找王爺……」
說罷,媒婆便是跌跌撞撞地往外走去。
「王爺,小人真的不知道發生何時啊,蘇將軍讓小人看住小姐,可是小人也只是上個茅房,小姐了出事了……當時外面也沒有人看守,倒真是不知道有什麼人進過新房啊……」
是那個媒婆的聲音,她恐防自己解釋得不清楚,正想著繼續往下說之時,恰有一把沉穩的聲音響起:「行了,不必再說了。」
話音剛落,便有一個男子步入新房。
只見在那淡淡的燭光下,那男子一身喜服,頭束金冠,皮膚卻出奇地白,與墨黑色的頭髮形成鮮明的對比,他那一雙眸子,卻是隱藏著魅惑,帶著淡淡的棕色,高挺的鼻樑與薄薄的嘴唇,完完全全的巧奪天工恰到好處。這般美貌的男子,似乎只要別人看上一眼,就會難以自拔。
他看到了床榻之上的蘇黛,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
他腳步沉穩,一步一步靠近,看到蘇黛雙眸緊閉,長長的睫毛投下了暗色的陰影,再看她臉上有指痕,脖子上亦有被掐的痕跡,他的心一顫,莫非她真的死了?
「王爺,這可怎麼辦?該如何向蘇將軍交代啊?」媒婆已然是欲哭無淚,這好端端的一樁喜事,要是變成了喪事,而且這蘇家小姐的身份還不簡單,這豈不是讓她人頭落地嗎?
媒婆看了一眼男子,這個男子正是今日的新郎官,也就是當今淳親王王溫以墨,她倒是希望溫以墨能把此事擺平,好讓她不用背這黑鍋。
溫以墨的薄唇抿緊,他也只是略微一想,便是抬腳靠近床榻。
越來越近,蘇黛那傾城的容顏也看得清清楚楚,就算是臉上有指痕,可依然無礙於她的美貌。
但是……溫以墨的眼眸閃過一絲精光,難保這個女人是滿懷心機的。
他的手緩緩落下,很快就要到蘇黛的鼻子下了,可是此時,卻有一隻手搭在溫以墨的手臂上,溫以墨的還未反應過來,就已經有一把嘶啞的嗓子在嘶喊著:「救命啊……我不會游泳的……救命——」
她好像是花盡了力氣,可是那嗓子仍是不爭氣,那聲音嘶啞得可怕。
「鬼——有鬼啊!!!」那媒婆驚呆了,看見床榻之上的蘇黛忽的動了起來,她更是臉色煞白,整個人跌坐在地上,連爬的力氣都沒有了。
溫以墨低著頭,看見蘇黛卻是閉著眼睛,手腳更是可笑得很,毫無節奏地亂爬亂劃著。
他臉上已然有了一絲的慍色,他捉住蘇黛的雙手,邊施加力度邊說道:「蘇黛,你倒是滿懷心機!」
這是什麼狀況?她聽見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可她怎麼感覺到疼痛?是有人捏住她的手腕,那力度似乎是想要將她手腕捏住一般!
她霍然睜開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著溫以墨。
「你……你……」蘇黛瞪大了眼睛,明明想說下去,那是嗓子卻已經發不出聲音了,盯著溫以墨幾秒之後,想要推開溫以墨,卻覺得自己沒有半點的力氣,她的身體是怎麼了?
溫以墨見到她眼裡的迷茫,也不願靠近,便也退後了一步。
她這才苦苦支撐起自己的身子,覺得全身的骨頭像碎掉了一般,臉上更是火辣辣地疼著,更加要命地是,她的幾乎接近失聲!
蘇黛微微抬眸,她沒有眼花,她是看見了一個頭束金冠的男人,她覺得頭皮一陣發麻,朝著四周看了看,她摀住自己的心房,可是眼前的景象……這雕花木床、菱花銅鏡的梳妝台和那一件件名貴的裝飾物,早已是讓她的雙眼瞪大了,況且到處都貼著「囍」字,讓她一下子悟了過來,這是一間新房,而她正是穿著繡著牡丹花的嫁衣……
究竟是發生怎麼一回事?她明明是畢業旅遊去坐游輪失足墜海嗎?沒死成倒是穿越了?!
她再看了溫以墨一眼,忽的便是頭痛欲裂,殘碎的記憶往自己的腦袋襲來,她抱住自己的頭,痛得不可自抑,這個男人……記憶一幕一幕地閃過,猶如盛開的花朵,連接不暇!
溫以墨看到蘇黛這幅模樣,不禁皺了皺眉頭,這個女人怎麼了?似乎很痛苦的模樣。
這時,蘇黛卻緩緩抬起頭,眼眸中似乎還帶著一絲恨意,那種恨意是直截了當的,毫不掩飾。
媒婆看了蘇黛一眼,她早已嚇得面無血色,全身發抖,連忙說道:「糟了,小姐肯定是惡靈附身了。」
溫以墨卻不以為然,雖然在他的印象之中,蘇黛知書達理,溫順無比,但是這個女人,心機頗重。他上前一步,低聲一笑,魅惑至極,說道:「為了引本王來,就用苦肉計了?打自己幾巴掌,掐住自己的脖子,想對本王說有人對你不利,讓本王守著你?」溫以墨冷笑了一聲,「你倒是好計謀。」
蘇黛的一雙大眼睛緊盯著溫以墨,現在這個狀況,她倒是也明白了怎麼回事,她的靈魂附身到這個身體上,記憶還未完全消失,這個女子……蘇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雖然她的腦袋裡還殘餘著一點兒關於這個女子的記憶,可是剛才殺死這個女子的人,她也是看不清楚。
那麼,從今往後,她就是這個世界的蘇黛嗎?
蘇黛仍在出神中,溫以墨便是坐在床沿邊上,伸手一把將蘇黛拉扯了過來,蘇黛落入美男子的懷抱,只聞到他身上有股酒味,可在下一刻,他已然是從她的衣領處探了進去。
他的手冰冰冷冷,似乎全身都是流著冰冷的鮮血。
蘇黛激靈靈地一冷,想要將他的手抽出來,可是他早就料到,一手便是鉗住蘇黛的手腕,讓她動彈不得。
「今日明明是洞房花燭夜,你不該掃了本王的興致。你假裝斷氣,還不是為了引本王過來,現在如你所願了。」溫以墨回頭,「你這礙事的東西,還沒看本王想要和她圓房嗎?」
媒婆全身瑟瑟發抖,看了蘇黛一眼,便是趕緊退了下去,而且還把房門關得嚴嚴實實的。
蘇黛可是徹底嘗到了絕望的滋味,自己的嗓子猶如在冒火一般,發不出聲音,難不成就讓這禽獸玷污了自己的身子?
「你別碰我。」蘇黛吸了口氣,才吐出這一句來,明明覺得自己的胸腔快要炸開了,但是那聲音還是如蚊子一樣。
「早就碰過了,你如今何必裝矜持。」溫以墨的另一隻手便是更加肆無忌憚,摸著她胸前的那兩個渾圓,不住地挑逗著,她的身子劇烈地顫抖著,她瞪著他,只能以目光仇視他。
誰知道,蘇墨這目光讓溫以墨笑了出來,他拉扯下她的外裳,露出了光滑的香肩,他的手慢慢摸過,輕聲說道:「看吧,蘇家大小姐亦不過如此,虧京城人人都道你溫婉。」
他一點一點地低下頭,無聲無息地解下她那紅色軟綢中衣,露出了內裡繡著大紅牡丹的肚兜,雪色的雙肩在燭火的搖映下,更添了幾分誘人撫弄的氣息。
「你……禽獸不如。」蘇黛強忍住心中的酸意,要是自己此時哭了,那便是真的讓這個男人取笑了。
她的臉上寫滿了憤怒,單憑著身上那一點兒的力氣也是掙脫不了,身上也只是有這一點的遮掩了。她簡直是無法直視他了,他探下頭,那張薄薄唇似乎就要落下。
可是在下一刻,她忽的感受到身上有什麼東西像是被抽了去,有種涼颼颼的感覺,她微微抬頭,只看見他已然站了起來,手裡正是拿著那繡著大紅牡丹的肚兜。
蘇黛的臉一紅,低頭一看,看見自己身上沒有任何的遮擋,全都暴露無遺,一股心酸湧上了心頭,難以言語,她連忙爬起來,用被褥遮住自己的身體。
「果真是被本王猜中了,你是穿繡著牡丹花的肚兜。」溫以墨還將肚兜搖晃了兩下,一臉得意。
她震驚地盯著他,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你以為本王想碰你嗎?本王可是試過你的功夫了,簡直是無趣無味,及不上邀月樓的姑娘一分。」他冷笑一聲,便是轉過了身,往外走去。
蘇黛卻不肯罷休,拿起床榻之上掉落的一支金釵,往溫以墨的背部扔去。
可是溫以墨的背部好像長了眼睛一般,他略微側身,那金簪便是越過了他的身體,緩緩地落在地上。溫以墨回過頭,棕色的眼眸中帶著一絲的不屑:「想要回你的肚兜?那儘管來取吧,本王在邀月樓等著你。」
說罷,他便是大步往外走去,留下她一人在這新房裡。
蘇黛拽緊了衣衫,這絕對是她最受恥辱的一天,她緩緩用力捏緊了衣衫,不就是個不得寵的王爺,她就不信自己會輸給這麼一個無賴。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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