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這裡給我圍起來!」帶隊之人一聲令下,趕來的官兵團團將舊宅圍住,而凌萱早已抽身離開,躲在遠處密林中等著看肖遙好戲。
肖遙混在隊伍中隨後趕到舊宅外,弓箭手拈弓搭箭紛紛對準了舊宅,一切就緒,眾官兵撞開腐朽的大門,一同衝了進去,將司空破幾人圍在中央。
方虎環視一周,卻沒有見到肖遙的身影,以為被他出賣,心如死灰,懊悔自己信錯了人,正準備拚死一戰,誰知無意中的一瞥,與站在外圍一名官兵眼神相交,認出肖遙,心中巨石才算落了地。只是,對於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一切,方虎心中又不禁彷徨,若是司空破果真是那賊人,自己幾人該當如何?
司空破臉上冷若冰霜,轉身瞅向方虎幾人,語氣生硬道;「你們出賣老夫?」
「堂主,老方現在只想問您一個問題,希望您摸著良心回答我。您究竟是不是那剜心盜賊?官家聲稱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一口咬定您就是那個剜心賊,希望堂主能給與他們當面對質,若是他們拿不出有力證據,誣陷了堂主,老方為今日之事,以死謝罪!」
「好!哈哈,沒想到連你們都信了那些流言蜚語。老夫真是太高興了,多年的兄弟竟然聽信外人反來加害於我,很好啊,哈哈。」司空破仰天狂笑不止,笑聲中漸漸帶上一絲哭腔。
「還在做戲麼?」司空破的笑聲戛然而止,低下頭順著聲源望去,所有人都跟著一同望去。
肖遙將帽簷壓的很低,緩緩從外圍走了進來,站在司空破一丈之外,冷笑道:「司空破,你不需要在演戲了,那日在深巷之中,你當眾親口承認,讓姬家父子死個明明白白。只可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們兄弟命大沒有死,將你的話聽的清清楚楚,更親眼見你將一人心臟掏出,吞食下肚,你還有何話說?」
「笑話,僅憑你一己之言,便想污蔑老夫?」司空破心中驚懼,臉上卻沒有任何變化,根本不承認肖遙說的這些。
「既然如此,你可敢隨我們去城西亂墳崗當場對質?!當晚深巷中所有屍首全部埋在那裡。」
司空破心中一慌,卻不動聲色道:「身正不怕影斜,有何不敢?」司空破一直觀察著周圍的情況,說完便大搖大擺向門外走去。
出了門,司空破走在幾名官兵身後,待出了最外圍弓箭手的包圍圈,走出十餘步,猛地先前邊幾人急攻而去。走在他後邊的方虎幾人,親見眼前一幕,終於信了肖遙的話,無力的低下了頭,心中悲慟,當再抬起頭看時,只見司空破已扼住一人咽喉,步步向遠處退去。
「為什麼是你!堂主!」方虎衝著他竭力嘶吼一聲,雙拳緊緊握著,怒目而視。
司空破仰天大笑一聲,眼角溢出兩行清淚,似哭似笑,聲音中透著無盡滄桑,漸漸變得嘶啞,吼道:「你們以為我想這樣嗎?不久前,我被人種下噬心蠱毒,每隔七日,不食人心,蠱毒便會發作,猶如萬箭穿心之痛!而這種毒,根本沒有解藥可解,只有下毒之人才能解。我的妻兒還再他們手中,我不可以死啊!」
「這些就可以成為你殘害無辜百姓的理由嗎?!」肖遙摘掉頭上的帽子,走上前撕下易容面具。
「是你!」司空大吃一驚,旋即大笑兩聲,似乎想通了什麼,說道:「原來如此,想必你已經見過崔剛了吧陰陽手眼。」
「是的」肖遙如實答到。
「能否答應我一個請求?」司空破直視著肖遙。
「說來聽聽。」
「幫我救出我的妻兒。」
「說出一個讓我幫你的理由?」
「那人曾經提到兩個人的名字,其中一個是你,另一個便是青龍郡的花魁夢靈兒。應該說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落英門的門主對吧?」司空破直直的盯著肖遙,想用這些引起他的注意。
「接著說」
「這件事關係重大,你上前來,我只能說與你一個人聽。」
肖遙徑直走到司空破身前,兩人之間隔一名官兵,官兵被司空破扼住喉嚨,一聲不吭,一直盯著肖遙的眼神,似乎在向他求救。司空破貼近肖遙,小聲說道:「那人來自西南,自稱血少,便是他給我中下噬心蠱毒,讓我替他……來殺你的!去死吧!」
話到一半,話鋒急轉,而此時司空破與肖遙的距離已近在咫尺,藏在袖中的匕首突然向肖遙胸口刺去,快若閃電,令肖遙根本來不及躲閃。
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在眾人眼前,肖遙站在那裡一動未動,之前被司空破挾持的官兵站在那裡與肖遙相視一笑,而後撓撓頭轉身向後望去,司空破躺在一丈之外的草地上,身子不停的抽搐,嘴角不停向外流著血,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轉過身來的官兵,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是被那人用背撞飛的。
南宮石的這一記胸背猛擊,運起了十成功力,司空破的五臟六腑收到劇烈震盪,此時已經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肖遙再次來到司空破身前,望著躺在地上的司空破,問道:「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為何要殺我?」
司空破呵呵一笑,嘴裡又流出幾股鮮血,「因為只要我殺了你,他們就能還回我的妻兒,只要我殺了你,這些人絕對攔不住我去路…只是我沒想到,除你之外,這些人中竟然還有如此高手,奈何天要亡我司空破,呵呵。」笑聲中全是苦澀的味道,滿臉的不甘。
「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會考慮救出你的妻兒,你應該知道我想聽什麼。」肖遙平靜的說道。
這個時候,司空破深知自己根本再沒有機會殺死肖遙,徹底死了心。聽到肖遙的話,又想起自己的妻兒,心中燃起一絲希望。
「血少是西南巫衣派的少主,為人心狠手辣,就是他告訴我原來落英門的門主就是醉紅院的花魁夢靈兒,他好像還曾經提到過,她的身份遠沒有這般簡單,好像還是某大門派掌門的女兒。本來有一次他的手下去追殺夢靈兒,卻被你從中破壞,恨你入骨,便讓我伺機殺你。」
肖遙第一時間想到,那次追殺靈兒的幾名黑衣人,追問道:「那血少現在在哪?」
「當你與夢靈兒離開青龍郡後,他便不知所蹤,我再也沒有見到過他。自從他消失以後,我身上的蠱毒越來越重,實在忍受不住那噬心之痛,只好剜心吞食,一直在等那人消息。」
司空破臉色一陣潮紅,嘴裡流出來的血越來越多,身子漸漸停止抽搐,拼盡最後的力氣,喃喃道:「救出我的…妻…兒」說完,閉上了眼睛。
帶隊官兵下令將司空破的屍體抬回府衙,臨走前,對肖遙說道:「肖公子,您為青龍郡的百姓除了大害,我替全城的百姓感謝你!」
官兵帶隊回城,只剩下肖遙等人,正在這時,遠處密林傳來金戈相擊之聲,只見兩道黑影戰在一起。肖遙認出凌萱,與南宮石兩人急速向密林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