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拍了拍脹起的肚子,咂咂嘴,「老大,真想不到你還有這手藝,好久沒吃的這麼飽過了」說完又夾起清水裡泡著的最後一塊拔絲紅薯放進嘴裡。
幾人稍作休息,出了食堂,準備各自回屋休息,沈慕晴卻有些乏了,準備回家。本來說好的日落之前讓府裡下人再來接人,現在時間尚早,沈慕晴拒絕如霜提出讓趙府下人趕車送行的好意,想步行回家,今天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他人的學生,讓一直被人捧成是天之嬌女的她心裡有些受挫,準備一人走走,散散心。
如霜看出表姐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還是有些不放心,「表姐……」
沈慕晴本就是極有主見之人,已經決定的事自然不會再做動搖,安慰了如霜兩句,讓她不必為自己擔心,就準備轉身離開。
肖遙見兩人一副好似生離死別的樣子,再看沈慕晴心神恍惚的表情,心裡琢磨著不會是因為之前的一個玩笑,想不開要自尋短見吧?我也沒說什麼呀?還是她自己提出如果我能怎樣,她就把我當老師。難道就因為這個?
「我去送沈小姐吧!」肖遙試探性的詢問大小姐和趙安。
這次大小姐倒是難得的沒有反駁肖遙的提議,她實在不放心表姐獨自一人回府。「表姐你就讓他送你回府吧~肖遙,你要是敢欺負我表姐,我決不饒你!」最後又帶了一句讓肖遙哭笑不得的話。
「我什麼時候欺負過沈小姐了,我冤枉啊!」肖遙恨不得再跑回廚房找塊豆腐砸死自己。
「不敢勞他大駕!」卻被沈慕晴當場拒絕,語氣甚是果斷。
「為師說話,不經吮許,學生不要胡亂插話!」肖遙極品的甩給沈慕晴這麼一句極具震撼力的訓斥。就連一旁的大小姐三人都被震得一時語塞。趙安心跳加速,表姐不會發彪吧?老大你太彪悍了!
「你!!!」沈慕晴被肖遙訓斥的渾身發抖,纖細白嫩的玉指指著肖遙半天說不出話來。
肖遙再也不打算慣著她,心裡思量著,不給你們點顏色瞧瞧,不知道哥哥是開染坊的。「指什麼指?說什麼說?老師、先生沒教過你要尊師重道?父母長輩沒教過你要將文明懂禮貌啊?既然你自己都承認尊我為師,在我面前就要有個當學生的樣子!收回你的大小姐架子,斂起你那大小姐脾氣,乖乖的聽老師話,跟老師走。」
全場再次震驚,天空飛過一隻烏鴉,「呱~呱」叫了兩聲,沈慕晴的眼睛裡已經飽含淚花,在眼睛裡打轉,死死的盯著對面的肖遙,心中如波濤般澎湃洶湧,雙手僅僅握拳,指甲險些掐進肉裡,卻沒覺察到一絲痛楚,全身顫抖的更是厲害。
片刻之後,大小姐首先醒悟過來,大聲的對著肖遙吼道:「肖遙,你太過分了!我不許你這樣說表姐!快跟她道歉!」如霜實在沒想到肖遙竟敢如此大膽,訓斥表姐,自己身為旁人聽了那些話都難以接受,更何況表姐。
肖遙不顧大小姐,依然對著沈慕晴說道:「如果你自認為是個誠信之人,那麼我就是你的老師,老師說的話,你就要聽,如果你是背信棄義之人,日後相見,你依然是你的富家大小姐,你我互不相識,形同陌路。」說完,肖遙自顧向大門外走去。
待肖遙走後,沈慕晴已是淚如雨下,不受控制,心裡委屈更是如山高,似海深。可是那人話已擺明,讓自己無從抉擇,難道要讓自己成為背信棄義之人?肖遙的話徹底將沈慕晴推向了死胡同,根本不給她選擇的機會,這必然是肖遙已經設計好的,這個時代的人,特別像大小姐,沈慕晴她們這樣的富家小姐,名節看的比性命都重要,乖乖的跟哥走,沒別的選擇。
沈慕晴靜靜的站在那裡,心中掙扎許久,更是在心裡將肖遙那無恥之人罵了千遍萬遍,用手帕擦乾了眼淚,眼睛已經有些泛紅。與幾人告別,不顧如霜的勸阻,毅然轉身向門外走去。
「哼!太過分了,看他回來,本小姐叫他好看!」如霜大小姐狠狠地發洩了一番,帶著小翠向自己閨房走去。剩下的趙安自然無趣的回房休息。今天老大帶給自己的震撼太多了,需要好好消化一下。
走出門外的肖遙餘光掃向身後的沈慕晴,正在自己十步之外幽怨的盯著自己隨著向前走,看那模樣真是恨不得將自己扒皮吃肉才算解心頭之恨。
肖遙心裡不禁感慨,哎,自己家大小姐剛剛哄的差不多了,現在又得罪一個表小姐,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是不是我太善良惹的禍呢?阿彌陀佛,佛祖,我何時才能完成拯救世間萬千少女的宏願?求我佛指點迷津。
「快看,快看,那人不是趙府的書僮嗎?」
「啊!他就是傳說當街強吻自家小姐的無恥敗類嗎?看他長的人模人樣的,沒想到竟然是個斯文敗類,披著人皮的狼啊!」
「誰說不是呢!哎!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街道旁邊兩個相鄰的攤位小販私底下對著肖遙指指點點小聲的議論著,生怕逍遙聽到,故兩人說話都是掩嘴附耳而談。可他們低估了肖遙的聽力,對話早已傳到肖遙耳內。
「我草!我現在竟然已經榮升為斯文敗類了?披著人皮的狼!」肖遙無奈笑兩聲,也懶得去澄清。清者自清,更何況就是肖遙去跟這個時代的人解釋說「我那日其實是在救人,那套動作叫人工呼吸」,有人懂嗎?!既然解釋也聽不懂,還可能越解釋越被誤會,越描越黑,那不是自討苦吃嘛!
肖遙一直堅信一條歪理: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確有其事!最主要的是對於肖遙不在乎的人,從來不假以辭色。當你不在乎一個人的時候,就可以無視他的言行了。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前世時,有人曾經把肖遙惹火,於是就成了,走別人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兩人看肖遙行得遠了,才拿開手大膽評論開來,說的是眉飛色舞,聊得是吐沫橫飛,描如親臨,述如眼見。恰巧被剛剛走到這裡的沈慕晴聽到,「你們聊得可是前方那人?」說著便用手指向肖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