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遙走到距離趙府門前不遠的一處拐角,一對父子正在擺攤賣燒餅,小哥正在賣力的吆喝著,十**歲的樣子,笑容可親,手腳麻利,看面相憨厚老實,不似奸詐之人。肖遙把他叫到一旁,表情真切吐沫橫飛的跟小伙子說了半天,小兄弟名叫李二,肖遙將二十五封信封全都交給他,又囑咐了幾句,並給他幾枚銅錢,就看見李二拿著信封向著遠處跑去。
都搞定之後,肖遙回到依舊不見頭的長隊。
「喔哇!太絕了,太精闢了!有了這個《肖氏寶典》定能如願以償娶來趙府大小姐當老婆,嘿嘿嘿嘿!」肖遙悄悄走到幾個聊得正嗨的來報名的才子身邊故作感歎。一邊感歎著,一邊還如捧珍寶似的看著手裡的「寶典」。
幾人聊得正起勁,乍一聽到肖遙的感歎,回過頭來看著肖遙,「你在說什麼寶典?什麼太絕,太精闢?」其中一人聽到肖遙的話,本想說如何能娶到大小姐當老婆,但又當著眾人的面,如何敢直言不諱,只能顧左右而言他,將問題引到什麼寶典上,再期待肖遙自己說出具體事情。
卻見肖遙故裝不知,繼續看著「寶典」,還輕聲低語,像是在自言自語,「這寶典買的太值了!只花區區一兩銀子就能買到如此奇書,真乃天助我也!按照寶典裡記載,我定能討得大小姐歡心啊。」說著嘴角依稀看到流出的口水,自己卻渾然不知。
聊天的幾位這次基本都聽清了肖遙的話,頓時心思百轉,難道他手裡拿的會是高人留下的奇書秘典?否則那廝怎會有如此把握博得美人青睞?
剛才問肖遙話的才子再次忍不住問到:「請問仁兄手裡拿的是為何物?」
肖遙抬頭向幾人看了幾眼,又好像做賊一樣,四處掃了一圈,才輕聲說到:「這是我剛剛在遠處一個青衣小斯手裡買到的《肖氏寶典》,據說是趙府一個下人花了幾年時間,根據大小姐的生活習性總結出來的秘典。更打包票說如能取典中精華加以運用,定能博得小姐歡心。我心想如此寶典,怎能流傳於世,就想全部買走,可在下錢財有限,只能買到五本。那青衣小斯手裡還有很多。我真擔心若是此寶典流諸於世,那後果將難以想像啊!」
幾位才子被肖遙說的怦然心動,心跳加速。正發愁如何才能得小姐青睞,誰曾想居然讓自己遇到這等好事兒,簡直就是上天的眷顧。幾人相互一望,各懷鬼胎。
「仁兄借一步說話,既然我等已知曉此事,絕不能置之度外,任憑這等秘典繼續流傳。一定要及時控制。請問仁兄可知那小斯現在何處?我等幾人哪怕借錢也定要買下全部寶典,以免事態擴大,也算是為小姐獻出自己的綿薄之力。吾心足矣。」其中看起來比較英俊的一位故作痛惜之狀,冠冕堂皇的說到。
就在肖遙與幾位才子說這些的時候,鄰近的有幾人已經側耳如無其事的仔細聽著幾人的談話。
肖遙勉為其難的歎了口氣,「好吧,我看幾位都是性情中人,能有如此胸襟,令小弟佩服不已,奈何自己能力有限,家中又有老小,不能與幾位共同完成這等艱巨任務,只能將我知道的全都告訴諸位,以撫我心之慚愧。那小斯手中應還有二十五本此類寶典,估計是趙府周圍風聲太緊,只好在那沁園樓門口徘徊,尋求目標將寶典脫手,畢竟那裡人來人往,各色人群均有,只是不知現在還剩多少了。自我買到寶典來到這裡已過去一刻鐘時間。」
幾人匆匆告別肖遙,心急如焚的向著沁園樓跑去。走之前還向肖遙說了幾句如何感激,哪怕大小姐得知也定會感激涕零之類的話。肖遙心裡不禁想起了本山大叔《賣拐》的小品,被人坑了還得跟人說聲謝謝。忍住爆笑的衝動揮手與幾人告別。
看著幾人離去的背影,肖遙暗地裡壞壞的一笑,又看著剛才側耳偷聽的哥們與其他人排隊的人如法炮製的講著剛才聽到的傳言。故事一傳十,十傳百,可怕的蝴蝶效應就這樣產生了。越傳越離譜,最後甚至流傳出「此秘典乃趙府千金手書」這樣的嚇人謠言,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人類的疑心和好奇心往往就是如此玄妙。不大一會兒的功夫兒,前邊排隊的人群就隨著大部隊去的所剩無幾了。肖遙心裡再次向著自己致以崇高的敬意。
肖遙這邊心裡正樂開了花,後邊排隊的和此次趙府負責來選書僮的管家可就蒙圈了!這是什麼情況?為何隊伍排的好好的,就突然都像是家裡著火,老婆跟人跑了一樣向著家中跑去,但為何卻是同一個方向?!還是哪裡發錢了,晚到一刻就搶不到了?!真是怪哉!
終於輪到肖遙了,肖遙將衣領捋了捋,撣了撣衣服,露出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向著負責招聘的管家和在一旁幫忙的家丁問好。
坐在那裡的是一位年約五十歲左右的老者,整理完剛才一人的資料,抬起頭端詳著肖遙,不禁為之一愣,首先引起管家注意的就是那獨具個性的髮型。老者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怪異的裝束,本想隨口而出的問題被卡到了嗓子裡,愣是沒問出來。反而對肖遙的髮型產生了興趣一樣,「你的髮型為何如此怪異?難道不知身體髮膚,授之父母,你將頭髮搞成如此模樣,可對得你生你的父母?」又反覆打量了幾眼肖遙的髮型嚴肅的斥到。
肖遙心裡暗笑一聲,嘿嘿,換了別人可能被你嚇到,你這招對哥哥我來說一點兒作用沒有!肖遙從來沒有盲目的做過任何一件事,從進入A組開始,長期的特殊任務將肖遙不斷的打磨,慢慢培養出做任何事都三思而後行的習慣。每一次執行任務都要做到知己知彼,謀定後動,這些都是用鮮血換來的教訓。或許用習慣來形容已經不再恰當,本能更為貼切一些。對敵人少一分瞭解,最終的結果就很可能是自己或身邊兄弟的滅亡。逍遙從不打沒把握的仗!這樣的本能已經融入到生活中。
肖遙在來趙府之前,就已經從多方面調查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雖不全面,至少與這次招聘有關的消息已瞭然於胸。在見到老者的那一刻,對方的信息就已出現在肖遙的腦海裡。此次負責招聘書僮的人為趙府管事之一周德生周管事。周德生,五十二歲,家有兩兒一女,年輕時為求生計進趙府為僕,初時負責前院衛生。工作勤懇,待人和善,至今已在趙府工作三十餘載,無不良嗜好,頗好讀書繪畫,後被老太爺看中提為趙府管事,負責人士錄用等工作已十年有餘。為人公正無私,凡經此人錄用進趙府工作者,多為忠實可靠之輩。周管事一輩子為趙府鞠躬盡瘁做出不朽的貢獻。
肖遙心裡整理了一遍思路,表情略顯傷感,慢慢仰起頭看著遠方的天空,「此是實屬無奈,這件事發生在半月之前的一天晚上,就這樣,我的頭髮就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哎,雖被世人恥笑,我亦無怨無悔!」說完時聲音已有些沙啞,眼中已有淚光流轉,好像強忍著才沒有流下。輕輕的用鼻子洗了幾下空氣,調整了一下狀態,「是在下失態了,呵呵」肖遙輕聲歎到。
肖遙的動作,表情,語氣,故事,形象生動逼真,這樣的畫面被無論被放到哪個電影節上評判,那一屆的奧斯卡男主角最佳表演獎必非肖遙莫屬。若按此時來說,肖遙就絕對算是無恥卑鄙下流偽君子,居然連這麼善良的老人都忍心欺騙啊。哪怕對面是一老一少兩個大老爺們,也是被忽悠的反過來安慰肖遙幾句。肖遙在講完編造的故事後,心裡也鄙視了自己一番,後又為自己找個借口,唉,沒辦法啊。難道要哥說實話,說我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來的,我們那邊很流行這種髮型啊?!哥哥敢說,也沒人敢信啊。
就這一個問題已徹底打動了老管事,問都沒問其他問題,就讓肖遙隨著旁邊家丁向院內走去,準備下一輪的篩選。走之前還不忘給肖遙打氣,讓他好好努力。待肖遙走了之後,還在歎息著,這樣一心護主,忠誠負責的年輕人太少了,事後一定要為他說幾句好話將他留下來給少爺當書僮。這樣的人跟著少爺定能讓老爺夫人放心啊!帶著肖遙向院內走去的家丁對肖遙的態度都變得異常的和善,同時還帶著一絲敬重。有一種識英雄,眾英雄的味道。如果不是還有任務在身,恨不得拉著肖遙去把酒暢談,結為兄弟了。
將肖遙帶到大院西側的一個偏廳中,告訴肖遙在此等候下一輪的考核之後就退出去繼續回到周管事處繼續幫忙了。臨走之前還伸出胳膊,將拳頭握緊說了一句:「兄弟,加油,我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