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請韓無畏派兩個衛士守在這兒。
如果院子裡藏匿的女人和悄悄離開的男人與本案,甚至與春大山案有關,就要提防他們逃掉。畢竟趙家並不安全,那一對奸*夫*淫*婦應該知道,萬一在她離開時,他們找到其他落腳地,就此消失就麻煩了。
對這點小要求,韓無畏立馬就答應了。他從懷中取出個像袖珍煙花一樣的東西,也不知裡面有什麼機括,只一拔,就躥上天空,爆出一團小火花,有點像現代人們玩的叫「鑽天猴」東西,又像是信號彈。聲音很小,動靜不大,但升空很高,相關的人只要看到,便能迅速趕過來。
「我不喜歡貼身親衛跟得太緊。」韓無畏解釋道。
春荼蘼自然就明白了。
他雖然官職只有從四品下,但畢竟是天潢貴胄。和康正源不同,他不僅是有皇室血統,以高宗皇帝論,他是正經的龍子龍孫。這樣的人,身邊一定有高手保護的。只不過韓無畏本身就是大高手,所以那些親衛都暗中隨行罷了。
要不怎麼叫做賊心虛呢,外面這點小動靜,一般人都不會注意到的,可是趙家小院中的女人卻似乎被驚到了。就在韓無畏打算帶春荼蘼躍下屋頂的同時,屋門動了一下,開了條小小的縫隙,十分輕微小心。
韓無畏敏銳的覺察到了,手按在荼蘼的後腦上,壓低她抬起的頭。
春荼蘼屏住呼吸,向對面的院子望去。
一朵烏雲飄來,遮住了明月的臉。夜色,更加昏暗了。在這種光線條件下,只能看到人的身形和動作,卻看不清面貌。但,那女人手中正好拿著盞油燈。那一豆火光,搖搖擺擺的映在那女人的臉上,因為黑夜的映襯,雖然陰森無比,卻也更加清晰。
春荼蘼只覺得心中也驀地點燃了燈火,瞬間就把陰暗的事實全照亮了!
那個女人,她認識的!這不期然的出現,把她心中一個個謎團似乎慢慢串了起來。不過她還需要好好順一順,然後真相,就能大白!
她一動不動,身邊做過斥候的韓無畏,更似乎與黑夜融為了一體。過了會兒,那女人大約覺得並沒有什麼危險,也沒看到什麼特殊情況,就退回了屋。可是韓無畏還是沉默著,春荼蘼見此,也不動彈。果然,那狡猾的女人片刻後復又出來,再度確認沒發生什麼事,這才徹底回屋,熄了燈火。
韓無畏帶春荼蘼躍到街心,快速走到街口去。
這時,四條身影飄然而至,保持著一段距離,分站四角。那個距離很講究的,韓無畏發佈命令,他們能一刻不停的執行,但如果韓無畏不想讓他們聽到某些對話,他們只要不運功,就絕對什麼也不會知道。
「要不,直接把那個女人抓起來?」韓無畏低聲問。
春荼蘼搖搖頭,「草太多太雜,這條美女蛇還不能驚動。韓大人要知道,公堂上的事容易狡辯,還是出奇不意的好。」
韓無畏點了點頭,半側過身吩咐,「留兩個人,盯死那個院子。」他臉色冷凝,絕無平時吊兒郎當的模樣,帥得很,「不管是誰出現,許進不許出!」
「是。」兩個人低聲應答,身影轉瞬不見。
「你們兩個遠遠跟著,隨時候命。」韓無畏再下命令,之後低頭問春荼蘼,「下面,你要做什麼?」
「回客棧,聽聽我派出去的人怎麼說。」到這個份兒上,春荼蘼也不瞞他了,「不管是什麼案件,細節就像一顆顆珠子,需要一條線串上進心來。明天早上,我要去找找仵作、再探監方娘子、順便看看散禁的趙家的。還要找找文大夫,以及其他證人,會很忙碌。如果沒有出現意外事件,明晚要準備後天上堂的資料。」
「好,那一起走。」韓無畏當先帶路。
「韓大人,您這是要去哪兒?」春荼蘼納悶。
「回客棧啊。」韓無畏又恢復了輕鬆明朗的語調,「為了就近保護你,我定了你隔壁的房間。」
春荼蘼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麼做,隨即就有些心喜。因為不管是在軍營,還是他自己的住處,都比住客棧舒服得多了。所以,顯見他對春大山的承諾居然不是隨口說說的。對這種一言九鼎的男人,很難讓人反感得起來。
怪不得他要穿便裝。他長得那樣子,太容易引人注目,若再穿軍服,恐怕會露了行跡的。
「謝謝你,韓大人。」春荼蘼由衷地感謝,「不過韓大人只要留兩個人給我就好了,因為我這邊查到了線索,還需要韓大人策應,找到那個可能是從趙家出來的男人。韓大人不是說,他八成是軍中人士嗎?必要的時候,還要監控住他的行動。」
「你能查得到線索?」韓無畏眼神一亮。
此事與軍中人士有關,他剛才就想著要怎麼找到那個人。可范陽折衝府不大不小,算是中府,也有一千兵員。偏剛才正趕上雲遮月,他沒看清那男人是誰,就算知道那人有馬匹,調查的範圍也還是太大了。況且,那馬也許是租的,也許是借的。若要用笨法子篩選,倒說不上是大海撈針,但也得相當於在小溪裡撈。
「我有個想法,還沒有證實。若臨水樓案與我爹的案子相關,說不定明天我就能提供給大人明確的方向。且等等,不要急。不算今夜,離第二堂審還有一天半時間。」春荼蘼說,「所以大人不妨回軍營坐陣,切莫露出形跡。我這邊有了消息,立即請一位暗衛大人去通知就是。另留下一位,保護我就足夠了。我一個小女子,不會有人特別針對的。」
韓無畏想了想,覺得春荼蘼說得對,當下叫來那兩名暗衛,低聲吩咐幾句,就和春荼蘼分道揚鑣了,行事之間,半點也不拖泥帶水,完全是利落的軍人風格。
回到客棧,春荼蘼進了自個兒的房間,兩名暗衛則悄悄隱在隔壁,半點聲響也沒發出。這邊過兒正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見春荼蘼終於回來,這才放下了心。
「小姐,您怎麼一個人往外跑?」過兒責怪道,「奴婢回來後找不到人,都要嚇死了。幸好小九哥發現您留了字條,但這麼晚回,總歸讓人提心吊膽。」
「有什麼可怕的,難道還有人要擄走我不成?」春荼蘼滿不在乎的說。
「那有可能哦。」過兒一本正經的板著小臉,「孫秀才在小姐這栽了跟頭,存心報復怎麼辦?」
「他還沒栽跟頭哪,之前只是不服氣我自己也能救了我爹罷了。但後天,我會叫他輸得連褲子也當掉。」春荼蘼坐在桌邊,一連氣兒倒了三杯冷茶,灌進肚子裡,過兒都來不及攔。
她在現代時都沒玩過這麼刺激的,偷進犯罪現場,還飛上了屋頂。她的腎上腺素分泌得太多,口渴難當。前世當律師時,只要尋找並查證證人證言的真偽,細心推理出案件中的不合理之處,找出對對方不利的,對自己有利的就行,然後在庭審時唇槍舌劍就行,哪想到在大唐還得客串偵探。
古代刑偵不發達,衙門又不好好辦事。不得已,她得做兩份工作。
「小姐,您衣服怎麼啦?打哪弄得這麼髒?還有,這件男人的半臂是誰的?這個布袋子裡面裝的什麼?」過兒終於看到春荼蘼衣服上的髒污之處,還有韓無畏的衣服,以及證物袋。
略想了想,她的臉突然白了,聲音也哆嗦起來,「小姐,您別嚇我,到底了出了什麼事!」
「能出什麼事,你以為我被人劫財還是劫色?」春荼蘼笑。
「您還笑得出來!」過兒嚇得叫起來,「快告訴奴婢,到底怎麼了?」
「唉唉,你想哪兒去了?」春荼蘼趕緊安慰小丫頭,壓低聲音道,「我偷偷跑到臨水樓去找證據,要翻牆嘛,衣服自然就髒了。那布袋子你可千萬別動,裡面是證物哦。至於說這件半臂……是韓大人的。他答應我爹要保護我,自然幫了很大的忙。」
「阿彌陀佛,平安無事就好。」過兒雙後合十,對空拜了拜。
「說說,你們都打聽到了什麼?」春荼蘼藉機把話題拉了回來。
不然,過兒好奇之下會打聽韓無畏幫的什麼忙,對她有沒有不規矩等等。說不定,最後還會拐到粉紅色遐思上。畢竟,夜深人靜,孤男寡女的。
只是那樣一來,八卦話題可能沒完沒了了。可在大唐,縱然民風開放,其實骨子裡等級觀念很重,真正的龍配龍,鳳配鳳,王八蛋配雜*種。她不像其他穿越女,一門心思要嫁個好男人,平安度日。生命有限,重生難得,她要糾正前生的錯誤,保護前世所愛的人,不會浪費在沒有機會的事情上。
了不起,她出家做道姑。在這個時空,出家人的地位很高,就連在公堂上作證,他們的證明力都要高於普通良民,甚至某些貴族。
「不打聽不知道,那個趙老七,真不是個東西。」說起這個,過兒義憤填膺,「他本是外鄉人,當年大雪,他凍餓在路邊,都快死了,被趙家的發現,好心救了。趙家的父母就只這麼一個女兒,見他是外鄉人,無親無故,人也還算不錯,就招了女婿。所以趙老七原本不姓趙,是後來娶了老婆後,改了岳家的姓。」
哦?難道整件事情中,還有其他隱情?春荼蘼來了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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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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