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聽到張一行的提問,點了點頭說道:
「話是不錯,可是真要這些宗門不分派別地聯合起來,還是有些難度的。別的不說,光是協調這些門派,就不是件易事。何況還要很多靈石和材料,其中份額的多少,又是一個扯皮的事情。」
「在這些門派之中,要算圍水城的底蘊最為深厚了。圍水城宇家不光實力超群,而且在圍水城中,本就留有一個原來被廢棄的飛舟。這百多年來,他們一直在嘗試修好那個飛舟,可是一直沒有傳出什麼消息。」
張一行問道:「不是說修士只要道法高深,就可以凌空虛渡麼?」
「不錯,修士和凡人最大的區別就在於,修士可以凌空飛行,不過這種飛行是建立在陸地的基礎上的。只有在陸地上空,修士的飛行才看起來那麼瀟灑如意,但是一到那茫茫的宇宙裡飛行時,修士就如大海中的小螞蟻,遲早會被淹沒的。」
「先不說宇宙中的各種能要人命的光線、風和其他不可預知的風險,光是修士的飛行速度,在廣闊無垠的宇宙中根本就不算什麼,窮其一生,沒準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找不到。」
「何況修士飛行是御使靈氣,如果沒有靈氣的話,修士在宇宙中是寸步難行的。」
張一行接著問道:「那為何不建一個傳送陣呢?那傳送陣不是萬里之遙,一瞬而過嗎?」
關山回答道:「傳送陣其實就是修士那攝物小法術的一個大應用,它也不是萬能的,它的傳送距離不會太遠,超過萬里就無法傳送了。因此只有通過製造飛天類法寶才能到達先輩移居的地方。」
張一行聽到這裡,想起困繞自己好久的一個問題,於是請教關山:
「修士飛行也有極限,那麼要造這樣一個飛舟,它最低也應該修士的飛行速度高才行,不知修士的最高速度能達到什麼程度呢?」
關山答道:「修士達到金丹以後,日行萬里還是可以的,雖然修士之間有些差異,但不會相差太多。成就元嬰後,日行三萬應該不難。至於化神境界,以我推測,不會超過五萬。化神再往後呢,我就不清楚了。」
「要造飛行法寶的話,當然是速度越快越好。速度要快,就需要好的材料,像那些從隕石中提練出來的隕鐵,就是上好的製造飛舟的材料,不過價格就太貴了。沒有強大的財力作後盾,是做不成這事的。
張一行問道:「非隕石不可麼?想那隕石終是有限,就是有些財力,無物可購也湊不齊建造所需的材料呀。」
關山點點頭:「你說得不錯,五百年前那些前輩移居時,也不可能全是用隕鐵煉製的飛舟,只是我只知這一種而已。圍水城的修士有些故步自封,不大與其他宗派往來,我們也無從得知呀。」
張一行說道:「既然圍水城不願與人合作,那我們就自己開始著手建造飛舟吧。畢竟圍水城歷經百年建造,到現在也沒有什麼進展,那就說明他們的建造方法可能有些問題。我們從頭開始,沒有條條框框限制,沒準可以另闢蹊徑,建造成功呢。」
關山一愣,張一行這種說法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多年致力於聯合各個門派,共同思謀良法,卻沒有想到自己單干。
如今張一行一提,他感覺這也不失為一種辦法,起碼不用再等了。
想通此節,關山就高興地說道:「真是後生可畏呀,敢想敢為。好,那我們就試試吧,你可以先收集試驗材料,如果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絕不推辭。你和卓遠分潤給我的那些靈石,就算作我們運作此事的第一筆靈石吧。」
張一行笑著說:「謝謝前輩,那我就不客氣了。我也把這次賺得的靈石舀出來,讓匯靈閣開始收購材料。」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就是在邊上靜靜聽著的關凌月也露出開心的笑容。
別過關山後,張一行就和卓遠、蘇氏姐妹三人,說了一下和關山相談的事情。幾人聽完後十分驚異,蘇小雲感歎地說道:
「這好日子過了沒幾天,就又過不成了。那你倆趕緊想辦法呀,不然元嬰以後怎麼修練呀?」
張一行哈哈笑道:「蘇道友放心,你成就元嬰之時,卓兄保證會把元嬰以後的法訣弄回來的。」
最後幾人商定,由張一行和卓遠兩人負責試驗各種材料,把那些用於煉器的材料進行混搭融合,這樣它們的性質也會出現不同程度的變化,希望能從中找出和隕鐵性質最近的配方來。
這種工作太過繁雜,幾乎可以出現無數的組合,需要兩人先確定一下大致的範圍。
/>
蘇氏姐妹就要注意一些煉器材料的收集,並好好打理匯靈閣,畢竟造飛舟可是很費靈石的事情。
下來的日子裡,張一行和卓遠經常在煉器室裡試驗冶煉那些精鐵之屬,兩人是如此投入,甚至有時都忘了修練。
張一行這邊幹得熱火朝天,演武場那邊就是另一種局面了。
青雲宗修士這十來天都圍在禁制邊上,希望宗主也能破禁而出。
然而從禁制裡傳出的各種聲音來判斷,他們的宗主還是不得其法,要不然早就像張一行那樣從禁制裡出來了。
余非魚呆在一邊,也顯得有些焦躁,雖然曲生潮到現在還沒有破禁,可是只要曲生潮一日不認輸,他也不能算贏,要是曲生潮十年八年也不認輸呢?難道自己一直耗在這裡嗎?
於是青雲宗修士和余非魚經過商量,關山從中不斷調停,雙方終於約定,把青雲城的玄武和青龍兩地讓給余非魚,余非魚則同意放出曲生潮。
約定好後,余非魚走到禁制前,開始拆除禁制。
這禁制是余非魚自己所建,雖說放出以後無法回收,可是要毀掉它還是很容易的,只要反方向操作一次就行。
當余非魚拆除禁制後,曲生潮的身影終於重見天日。
曲生潮髮絲零亂,神情呆滯,手指在虛空中指指點點,嘴裡還不住地嘟囔著:「生一個我破一個,生兩個我破一雙。」
看來連續十來天的破禁讓他有些失常了。
青雲宗的修士忙上前扶住曲生潮,給他餵了兩枚明心丹,曲生潮這才好轉一些,不過兩眼依然空洞無神,好像還沒有從禁制中走出來一樣。
關山看著也有些酸楚,一代宗主竟然被余非魚的禁制糟蹋成這樣,可見這余非魚是多麼天才卓越。
不過再想想張一行那小子,竟然片刻之間就打敗了這不世出的天才,還連帶著讓余非魚輸了十億靈石,那麼是不是可以說張一行余非魚更天才呢?
關山不由得對建造飛舟一事充滿信心。
——小子,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喲。
想到這裡,關山上前撫慰了幾句青雲宗修士,便負手回大荒山享受他的千酥手酒去了。
余非魚自是和宇家修士一起去青雲城接收贏來的玄武、青龍兩個地盤,青雲宗修士認賭服輸,帶領兩人把這兩個地盤交割給了余非魚。
在兩個地盤上管理的修士也都是青雲宗請來的,於是余非魚當著眾多修士承諾,如果他們還干的話,每月月例往上浮動三成。
那些修士自是歡欣,紛紛表示願意繼續為余非魚效力。
諸事安排妥當以後,余非魚尋了一處寬暢的院落為府第,在青雲城安歇下來。
他和宇家修士商量以後,決定讓宇家修士回圍水城請幾個修士過來鎮鎮場面,畢竟兩人初到此地,實力單薄,何況兩人另有要事,也不能經常守在一處。
宇家修士離去以後,余非魚看著偌大的院落,想起張一行對自己說的禁制中的那個小漏洞,現在是時候解決這個麻煩了。
這個小漏洞不禁害得自己輸了十億靈石,關鍵是自己對自己的道法產生的懷疑,這可不是他余非魚的作風。
余非魚自從見到張一行以後,就感到張一行是他余非魚的勁敵。
第一次兩人見面應該是在太平城時,那蠢笨的胡倫竟然要強行收自己為徒,他余非魚借力打力,輕而易舉就解決了這個麻煩。不過因為當時論道堂中修士眾多,張一行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第二次見面時,余非魚不由對張一行感到吃驚:這中品靈石得來不易,誰不留著它用來修練呢?可是張一行竟然用它來押注,難道他的中品靈石已經多到平時花銷也用嗎?
第三次是和胡不為交戰之時,雖然他成功把張一行幾人拖下了水,可是張一行竟然利用胡不為的潔癖而殺了他,這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的。
第四次張一行應當不知,他當時正在調查那名殺死曲波的女修身份,就憑這個信息沒準又能為自己賺一筆靈石,沒想到竟然見到張一行使出了五百年前渾天真人的扣天指!
接下來拍賣開元丹、天池遭遇青雲宗修士,以及自己故意透露消息給張一行,看看他要如何化解這段仇怨,沒想到孫家堡那般廢物,張一行毫髮無傷不說,他還因此得到了一個大荒城!
在這禁制上自己絕對不能再輸給他,憑這禁制,自己得到圍水城宗主的賞識,並加入到修補飛舟的行列中。
如果飛舟修補成功,自己就可以飛往亂星海了,那裡才是自己展示雄才大略的地方。
余非魚神識一動,一個玉瓶就出現在面前,這是自己在加入圍水城之前殺死的一名妖修身上的物品,張一行絕對不會猜到這是什麼法寶吧?
余非魚把這玉瓶置於放著許多瓶瓶罐罐的架子上,然後靈力往玉瓶口一引,人就消失在屋中。
進入這約摸有一間屋子大小的玉瓶法寶空間中,余非魚手托衍生禁,下定決心,他要進入這禁制之中,憑著自己的智慧,找出那個小漏洞,把這衍生禁打造得更加完美。
余非魚把衍生禁輕輕一拋,那美麗妖異的衍生禁便在空中不斷扭曲漲大,很快就落到余非魚身邊。
甫一進去,余非魚就忽然想到,自己是不是上了張一行的當呢?